第78章 送服雲珠粉
“方姐姐知道這是什麽嗎？”
穆涼婧剛才吩咐妙笙的事，妙笙已經做到：長寧宮寢殿的門外和窗門外，竟都已經是一圈眯著眼睛想仔細看看雲珠粉的看熱鬧的宮人。他們將長寧宮，除卻沒有侍衛的地方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方瑜聽見穆涼婧的問題，此時隻能如實搖著頭。
“讓婧兒妹妹笑話，我不知道。”
穆涼婧的臉上故意揚起難得的得意笑容。但是這是穆涼婧刻意做出來的表情，這更能讓外邊那群人，知道穆涼婧對這雲珠粉的珍視程度。
“方姐姐，不知你聽說過高麗國寶――雲珠粉沒有？是的，這便是雲珠粉。此乃高麗國寶。先前因著妹妹及時護駕有功，皇上為治妹妹的傷，便將著剛到西京的雲珠粉，連夜送到了蘭芷宮。”
穆涼婧隻當沒聽到外麵一圈低低的抽氣聲。
方瑜點點頭，雲珠粉她也有耳聞，隻是從未見過。赫連毅當時竟舍得將這獻給穆涼婧，怕也是喜歡極了穆涼婧吧。憑著她這一張臉，倒是讓所有人都神魂顛倒……方瑜這樣想著，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表麵上的笑容還是很和善地附和著穆涼婧的話。
“原來是這樣。婧兒妹妹，你可真是深受皇上的喜愛。我聽說著雲珠粉能生死人命，修活人骨。真有這麽神奇？”
穆涼婧搖搖頭，為了長寧宮寢殿外此時那一溜圈的“觀眾”，她得把戲演得更足一點。
“方姐姐，能否生死人命，修活人骨，妹妹不知道。但妹妹那日不是中了劍傷？隻敷了一點這粉，傷口便大好了。”
為了增加效果，穆涼婧還將太醫和……赫連澈的藥的功效，都轉移到了這雲珠粉上。為了效果，為了能傳遍整個皇宮，穆涼婧說的越誇張越好。所以穆涼婧說這話時，說得特別慢還有不可思議的語氣。她如願以償地又聽見殿外一圈低低的抽氣聲。
“竟如此神奇……”
方瑜聽著穆涼婧這樣的說法，加上之前便有所耳聞。心裏便有些躍躍欲試。這樣好的珍品，擱誰誰都抗拒不了。
“是了……”
穆涼婧見連冷性子方瑜的興趣都被吊起來了，心裏便在偷笑：方姐姐，我可不是故意戲耍你，隻是事情需要，這次隻是為了救你，你且先忍耐這一回吧。
“……這麽名貴的藥物，我今天，想給太皇太後試一試。”
穆涼婧繼續說著。
床榻上一直睜著眼的李銀兒聽見，表情卻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連眼皮卻也不曾眨一下。
難道是自己說得還不夠有吸引力？穆涼婧暗自想著。讓李銀兒知道這藥的寶貴性，即使李銀兒現在並非清醒著。穆涼婧現在想抓住一切可能的人脈，來為李銀兒死後的方瑜謀條出路。
聽見這雲珠粉是為太皇太後準備的，方瑜覺得的確理當如此。但不知為何，方瑜的心裏竟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她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得宜的微笑。
“婧兒妹妹竟舍得這樣做，果然是真心對太皇太後好。唉，方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那樣猜忌妹妹對太皇太後的真心。看來，婧兒妹妹是將太皇太後放在心上。”
方瑜站起來，朝穆涼婧福了福身，一臉愧疚。
“婧兒妹妹，對不起，方姐姐誤會你了。”
外麵傳來一陣唏噓的聲音。穆涼婧卻覺得心頭一動，都說皇宮裏麵沒有真正的姐妹情誼，可她和方瑜的關係不就是一個最好反駁這句話的例子？
外麵那些自以為見慣宮中心計的宮人們對自己和方瑜的友情發出“噓”聲，可穆涼婧等著用時間去驗證這段友情，而不是人言。對於方瑜，穆涼婧很有信心。
穆涼婧這樣想著，絕世的麵容上浮現出清澈的笑意。
“方姐姐言重了。剛才的事，乃人之本能。方姐姐會那樣做是人之常情，姐姐並沒有做得不對。”
穆涼婧幹淨純粹的笑容激得方瑜心頭一蕩。這便是人性麽？方瑜心頭一邊在讚歎，一邊卻又在厭惡。
“那我們盡快喂太皇太後服下如何？”
穆涼婧用木勺挑起一點雲珠粉，先是自己服下。
這是皇宮的慣例，喂藥時先需有一人試藥。這寢殿裏既然陸無雙不允許其他奴婢進來，那穆涼婧隻好親身試藥。
雲珠粉的清涼在唇齒間劃開，頃刻間像是煙一般化在了口腔裏，再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如何？”
方瑜那期待的眼神，仿佛穆涼婧此時吃得是什麽美味佳肴。
穆涼婧微笑點頭。心中卻在疑惑：自己分明來這長寧宮之前，就已經為雲珠粉中增添了雜質――米粉，雲珠粉已經受到侮辱，藥效也應該蕩然無存……
可為何，它的特性還是這麽強烈，絲毫沒有改變？
穆涼婧擔心漏了餡，即使教方瑜發現也是不好的，她便急忙掩飾起疑惑的神色。
“方姐姐，這雲珠粉真不愧是高麗國寶。妹妹相信有了這個藥物治療，太皇太後便會很快地好起來……”
方瑜點頭稱是。
穆涼婧轉頭看向床榻上的李銀兒。這畢竟是太皇太後，穆涼婧也意識到自己方才之前的行為有些失禮。但好在那時寢殿裏隻有她和方瑜兩個人看見。
“太皇太後，此乃雲珠粉，臣妾想為您勉強一試。請您勿怪。”
李銀兒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耷拉著的眼皮緩緩動了幾下，應該是同意了。
穆涼婧便輕輕用木勺將雲珠粉送入李銀兒的口中。
於此之時，穆涼婧也感受到了生命的羸弱。此時的李銀兒如此順從地吞咽，原因除了自己點住她的周榮穴使她不能動彈之外，也有是因為李銀兒確實年老體弱，無法動彈……但她確實想活。
唉……穆涼婧心裏不知道哪個角落在歎息。
這樣的一個老人，真要致其於死地麽？縱使為了穆家的複仇……
……縱使為了穆家的複仇，雖說穩妥一點總是不錯。可一個人若真想壞事，誰又攔得住呢？
穆涼婧知道自己的心裏泛起了一些漣漪，可她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