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事敗露
柳玉山此時正在在外宮，沿牆急急地走著。方才他聽陸無雙這樣一言，也才明白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柳玉山早就知道：這朝堂之間的事，個個都是互相牽製，又有誰能獨善其身，能夠真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所以現在他必須盡快回到丞相府，安排手下去著重調查這件事。他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不遠處便是宏偉的宮門，柳玉山清晰看見宮門前正不斷逡巡查探的一隊侍衛。
柳玉山常來未央宮，也常常是深夜造訪。對於這種巡邏，也從未當回事。
柳玉山提起一口真氣，揚步正要跳上宮牆之上。
“柳丞相。”
一人卻從背後忽然叫住了他。
被識破了身份，柳玉山隻好回轉身子，皺眉看著身後的這人。他看見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手拿著一隻蕭蕭玉笛，正對著自己吟吟笑著。
柳玉山急忙躬身作揖，語氣極為恭敬，“下官見過安王爺。”
此人是安王爺，也正是——赫連澈。
赫連澈笑著走近柳玉山，卻也不叫他免禮，也不叫他平身。隻是圍著柳玉山慢悠悠看了一圈，才帶著調笑意味，緩緩開口：“柳丞相，你這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啊？”
柳玉山依舊低著頭，麵色緊張，語氣卻不敢有遲鈍：“下官隻是偶然散步散到這外宮來罷了。”
赫連澈輕笑，“可本王怎麽看見柳丞相是從皇後的未央宮裏出來的？”
赫連澈後麵幾個字說話的聲音極輕，卻又都剛好進了柳玉山的耳朵裏。
柳玉山的身子一顫，但還是保持著言語上的鎮定：“澈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赫連澈這才把柳玉山一直作揖的身體扶正，臉上仍是吊兒郎當的笑：“本王是什麽意思，柳丞相這麽聰明，柳丞相理解的那個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柳玉山隻覺後背冷汗連連，一直以來，朝中所有人都以為四王爺隻是個閑散的逍遙王爺。可此次，他覺得四王爺是比落家更深不可測的存在……那這次落家盜竊兵印……
赫連澈笑著看柳玉山的表情由疑惑變為震驚，依然笑著：“看來，柳丞相是知道本王的什麽事了，正巧，本王也才知道柳丞相的一些事呢。”
“……可是柳丞相，你最好別存了想和本王討價還價的心思。當然，如果你想和落家一樣的下場，皇後被關入冷宮，柳家全族人關進天牢……此話便當本王沒說。”
赫連澈麵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情變得和他的眼神一樣冷酷。
柳玉山跪了下來，朝赫連澈嗑頭：“下官謹記澈王爺教誨。”
“……還有剛才皇後吩咐你調查什麽來著，那事，本王勸柳丞相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下官明白了。”柳玉山的身體不自覺發抖。
“回府吧，”赫連澈用玉笛拍拍柳玉山的肩膀，“今天晚上，柳丞相誰都沒有見到。”
“是。”柳玉山又將頭嗑了下去。
知道赫連澈的腳步聲完全聽不見了，柳玉山才將頭緩緩抬起來，他自己站起身，可身體還是抑製不住地在發抖。
四王爺赫連澈，他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的人。如今注意到了，卻要被他踩在腳下。他被踩在腳下沒什麽，可無雙知道了，絕不會甘心被踩在腳下的。但其實即使赫連澈不說，他也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任何人。因為赫連澈的勢力，已經不是他柳玉山能掌控的了。
柳玉山搖搖頭，施了輕功往丞相府趕，既然不能調查，那他就趕緊回去睡覺吧。
赫連澈離開柳玉山，其實並沒有朝宮外走。摒退了隨從，他使了輕功如風般向蘭芝宮掠去。
蘭芷宮已經熄了燈，眾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赫連澈走路無聲，徑直走向蘭芷宮的內室裏。
穆涼婧睡覺並不安穩，一閉眼，穆家全族人被斬殺的畫麵就出現在她的夢境中。她害怕，想躲，但在夢境中卻又無處可逃。她想大聲叫喊，可這是在皇宮中，她的叫喊隻會惹來更多人的嘲諷和譏笑。
穆涼婧緊緊咬著唇，額頭上冷汗陣陣，就在她以為自己控製不住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拂上了她的額頭。
……好涼，是父親嗎？小時候穆涼婧發高燒，也是父親用很涼的手拂摸著自己。……好舒服，穆涼婧下意識將臉往那隻冰手上蹭，父親也更加配合地撫摸著她的臉……
……不對，這不是父親的手！父親長年征戰沙場，手早已被長刀長槍磨的盡是老繭，可此時的這隻手，竟是這樣光滑……
穆涼婧立即把自己從夢境中喚醒，疑惑地睜開眼，看見自己床前正一臉愛憐地看著自己的……赫連澈！
赫連澈見穆涼婧醒來，眼神恢複了冷漠，起身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碗茶水，慢慢悠悠地喝著。
穆涼婧也下了床，走到他身邊，語氣冰冷：“你來做什麽？”
赫連澈轉頭看她，黑曜石般的眸子裏不含一點感情色彩。
“來喝口茶。”赫連澈低聲回答著，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
喝茶，喝茶大老遠到這蘭芷宮來喝茶？但穆涼婧也不屑與戳穿赫連澈這麽拙劣的騙術，轉身重新躺在床上睡好，語氣依舊是冰冷的，“喝完了趕緊走，這蘭芷宮的茶終究不好招待澈王爺。”
赫連澈沒有回話，穆涼婧也樂得清閑，再一次緩緩進入夢鄉。不過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再做噩夢了。
穆涼婧睡眠不穩，正要翻身時，卻發現壓根沒法翻身，一睜眼，赫連澈居然睡在了她的身旁。
穆涼婧又急又怒，隻是有拳頭狠狠錘著赫連澈，“……王爺，你這是做什麽，快滾……”
誰知赫連澈睜開眼，一把就拿住穆涼婧的拳頭，順勢往自己身上這麽一帶，穆涼婧就整個人都跌進了赫連澈身上。
穆涼婧十分驚怒，撐起身子正想起身，卻一把被赫連澈按在了懷中。
赫連澈的聲音響在穆涼婧的頭頂：“長夜漫漫，宸妃一個人多無聊啊。”
說完，他一下子抱著穆涼婧在床上滾了一圈，穆涼婧再抬頭時，赫連澈已經在她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