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人敢動你

  穆涼婧戴著幃帽，妙笙端著藥膳，慢慢地往赫連毅的正泰殿去。正巧到了正泰殿門口，太監正要通報，穆涼婧一擺手，示意他先下去。


  這個太監是個剛進宮的小太監，隻聽說麵前的這位妃子還未侍寢就被皇上封為六妃之首——宸妃，況且還承辦了皇帝的五十壽會。隻覺得著宸妃十分厲害，便點點頭，悄悄退了下去。


  妙笙將藥膳交到穆涼婧手中，便站在殿門口等候。


  赫連毅此時在後殿，穆涼婧一人端著藥膳，跨入正泰殿。


  這正泰殿，曾經是穆家三代忠良時常在此受命討伐外邦，賊寇，可如今……穆涼婧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痛苦的記憶讓她恨意更深，可她……可她暫且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複仇需要詳密計劃，而非魯莽行事。


  她放緩步子，還未走近後殿，便聽見赫連毅中氣十足的怒吼：“落家？又是落家？我已經把他們的女兒封作貴妃了，他們還要朕怎樣？竟然還盜兵印，是要造反麽？”


  侍衛答道：“皇上，此事事有蹊蹺，在下懇請皇上同意再徹查一次……”


  “徹查什麽？！”赫連毅的聲音已經怒不可遏，“徹查……再給落家一次造反的機會？”


  穆涼婧輕笑，看來她來的是剛好。她進入後殿，柔柔的聲音喊了聲：“皇上。”


  赫連毅這時氣頭上，忽然見了身形曼妙，聲音柔美的穆涼婧，心情便舒暢了些：“宸妃？”


  穆涼婧拿捏著嗓音，保持著溫和，但其中又帶了些哭腔：“方才有侍衛來到蘭芷宮搜東西，臣妾想著皇上肯定遇上什麽難事了，臣妾是婦人家，不能替皇上分憂，就自己熬了這盅藥膳，希望能降降皇上的火氣。也算是盡了綿薄之力吧。”


  穆涼婧將藥膳交到赫連毅的貼身太監手中。


  “愛妃真是有心了，”赫連毅拉住穆涼婧的手，趁機放肆地摸著她順滑的手，“隻是愛妃你為何帶著幃帽？”


  穆涼婧很想把手抽出來，再反手狠狠地給赫連毅一巴掌。但她忍住了，隻是把手慢慢地往外抽，同時帶著哭腔說：“臣妾沒什麽，隻是此時相貌太醜了，因為又想來給皇上送藥膳，又不想汙了皇上的眼睛……”


  赫連毅正是因為穆涼婧的美貌才留下她的命，將她收入後宮的。此時十分著急：“愛妃怎麽會醜，來讓朕看看。”


  穆涼婧並未太做反對，因為太反對隻會顯得自己太過矯情，還會憤怒中的赫連毅連帶生自己的氣。她便自己將幃帽取下來。


  赫連毅認真的看著穆涼婧的臉，還是那樣美麗，美麗的讓人心動，可當赫連毅看到穆涼婧那雙琥珀般的眼睛時，被那之中的哀傷震驚了。他再仔細看著，發現這時穆涼婧未施脂粉，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蒼白，和上午時邀請自己一同煮茶時的宸妃簡直判若兩人。


  “愛妃，這不過半天，你怎會這般憔悴了？”赫連毅十分痛心地問。雖然此時穆涼婧還是美豔不可方物，但已是病美人一樣的憔悴之美，沒有那個帝王喜歡自己的妃子是這種美。


  穆涼婧仿佛是被赫連毅的驚呼刺痛了似的，又匆匆戴上幃帽，語氣悲傷無比：“臣妾就猜到會汙了皇上的眼睛。”


  “哪裏，”赫連毅不想會有這個誤會，便急忙解釋著：“愛妃還是美的。”


  “……隻是愛妃的臉色怎麽會突然變得這樣蒼白頹靡呢？”赫連毅動手去摸穆涼婧光滑亮白的臉蛋，果然手感動人。他現在真想直接撲到宸妃，可那個惱人的約定，讓他隻能看不能吃。


  穆涼婧自然從赫連毅的眼神中讀出了欲望和猥瑣，她隻能裝作嬌羞地低下頭，同時就甩開了赫連毅的鹹豬手。


  “是今日皇上派人到蘭芷宮裏搜查什麽東西，臣妾心中又驚又懼，以為皇上什麽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便想急忙到正泰殿來看看皇上是否安好。可是一位公公說搜查此事非同小可，不允許臣妾出蘭芷宮……來見皇上，臣妾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終於可以來看皇上是否安好，臣妾的樣子卻見不得人了……”穆涼婧一邊說著，一邊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手心上的肉，眼淚就“噗”地流出來。


  赫連毅聽完穆涼婧的陳述後，又見宸妃留下了眼淚，自然十分心疼，聽著話中有個太監攔住宸妃，便溫言問道：“是那個宮裏的人竟這麽不要命，敢攔朕的宸妃？！”


  自然是你吩咐的，這麽快就忘了？但是穆涼婧抬起頭來時還是淚眼滂沱，“臣妾不敢說……臣妾沒事的，既然親手將藥膳送到了皇上手上，皇上又相安無事，臣妾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臣妾就先告退，還請皇上和侍衛大人繼續商討要事。”


  穆涼婧以退為進，以此來勾起赫連毅的好奇心。果然赫連毅皺眉：“怕什麽，這個時候又急著走做什麽？你說，有朕給你撐腰……”


  “……不，不，皇上，臣妾能再次見到皇上已經是上蒼之德，皇上也不必說要保護臣妾，臣妾在這後宮之中，若事事要皇上關照，那還談何替皇上分憂呢？”


  赫連毅被穆涼婧的深明大義震驚，同時也堅定了她受了那個宮人的委屈的想法，隻好厲聲說：“宸妃，朕命令你，說出那個宮人是誰？！”


  穆涼婧像是被嚇到了似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眼含淚地望著赫連毅。


  在場所有人現在都認為，宸妃是懼怕某種勢力不敢說。但赫連毅是皇帝，他就是要把這股勢力牽出來。


  赫連毅蹲下去，扶起穆涼婧，輕聲說：“愛妃，你不要怕，萬事有朕在，沒有誰能動你的！”


  沒有誰能動我，那你還不是將穆家三代忠良全部斬殺！穆涼婧心裏這樣冷笑著，麵上卻如同大夢初醒般點頭，“對呀，有皇上在……臣妾也是迥然一身，還怕什麽呢？皇上，那個宮人是曹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