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中相助
待穆涼婧數完第三十聲棍棒擊打在肉體上沉悶的聲音，她趕緊衝了進去，絲毫沒有顧及到儀態的問題。
“方姐姐，方姐姐，你快醒醒，我是涼婧啊。”穆涼婧輕輕的拍著方瑜的肩膀，她可沒那麽大的力氣把人給背回去。
好在小太監幫她解了捆綁的繩子，還幫穆涼婧安排了人抬了一頂小轎子過來。
穆涼婧心裏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這錢還真是沒白花……
穆涼婧又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方瑜給弄上了轎子，隻是這轎子以方瑜的品階根本是沒有權利享受的，小太監把穆涼婧這個宸妃娘娘的名頭搬出來，蘭芷宮的人才慌忙來接。
妙笙見方瑜渾身是血的模樣，悄悄地湊在穆涼婧耳邊道：“主子，這會把轎子弄髒的吧……”
“隔牆有耳。”她一直都知道自家這個小丫頭性格並不沉穩，來這兒宮裏遲早會闖下大禍的。畢竟，宮裏最需要的四個字就是，謹言慎行。
妙笙知道主子的意思是等會兒回了宮再說，也就安安靜靜的跟在轎子旁邊，不再多言。
回到了蘭芷宮，穆涼婧趕忙用自己的牌子喚來太醫。
若是就這樣把受傷頗重，奄奄一息的方瑜送回，肯定是無人過問。她又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婕妤，哪裏請得動太醫，用上好的傷藥呢？
那些個宮人不看在柔公主的份上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的了。
隻是方瑜身邊的小丫頭留香哭哭啼啼的找上了門，一見方瑜那副血淋淋的樣子，哭的更是傷心了。
“留香，哭，並不能解決問題。”穆涼婧遞過一塊帕子，讓留香好好地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
留香有些懵懂的抬起頭，止住了哭，聲音沙啞的說道：“宸妃娘娘？”
“你和妙笙去打兩盆水來，幫你家主子把身上的血都擦擦幹淨，血塊都處理掉。然後脫了她的衣服，我來幫她傷藥。
你們兩個肯定都是粗手粗腳的，好好幫我打下手吧，千萬別弄疼了方姐姐。”
留香還愣著，妙笙已快速的答了個是，端起銅盆便出去了，留香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赫連澈正在書房作畫。
血色的朱砂一點一點的描上了薄薄宣紙，明明是極其鮮豔的色彩，落在紙上繪出的蘭花卻格外的高雅，更加栩栩如生。
那是渾然天成的美，雖然不動人心魄，但是扣人心弦。
不知怎的，赫連澈就想起了那個晚上，那張明媚動人的臉。
她的確是很美，難怪他那個不著調的皇兄殺了穆家滿門也舍不得殺她一個，還把她召進了宮。
他的好皇兄真是難得有點兒審美啊。
“王爺。”一個樣貌清秀的小太監垂著手站在門口，輕輕地喚了聲，唯恐打擾了赫連澈作畫。
誰都曉得這王爺表麵和藹的很，又花天酒地的。看起來雖然不著調，但脾氣暴戾起來誰都攔不住的，所以還是少惹為妙。
“什麽事？”赫連澈勾畫完了最後一筆，一副美輪美奐的蘭花圖便躍然紙上。
小太監依舊垂著個手站在書房的門口，低眉順眼的說道：“剛剛宸妃娘娘被皇後娘娘召至未央宮，傳言是宸妃娘娘暗害柔公主殿下，連皇上都被驚動啦！”
赫連澈拿畫的手微微一滯，隨即就恢複了正常，雲淡風輕的道：“然後呢？皇上怎麽說？”
“後來方婕妤也去了未央宮，聽說方婕妤攬下了所有的過錯，皇上罰了她三十杖。不過宸妃娘娘也去了宗人府，想來宸妃娘娘大概是打點了那裏的小太監，應該不會太嚴重的。”
赫連澈把畫掛在牆上，等風把它自然地吹幹。
安靜了幾分鍾，赫連澈才說道：“你先下去吧。”
追月鬆了口氣，他一直是赫連澈的貼身小廝，他看出赫連澈對這位宸妃娘娘可是不同尋常的，皇後娘娘若是真的傷了宸妃娘娘主子指不定會做什麽呢。
還沒過多久，赫連澈心煩的扔下毛筆，重重的按了兩下太陽穴，喊了聲：“追月，過來。”
追月小跑著回到了剛剛的位置，小聲的道：“王爺？”
赫連澈麵色有幾分複雜，終於還是放棄了心中的一點糾結和別扭，道：“你去查一下香料是哪家買的，這香料的盒子上印著第一樓的標，穆涼婧家破人亡，買不起這昂貴的東西。”
追月有些迷糊，一歪頭好奇地問：“不是都說是方婕妤買的嗎？肯定和宸妃娘娘無關了啊。”
赫連澈一板臉，厲聲道：“讓你去你就去，這點支末細節你都想不明白，信不信我明天換人了！”
追月嚇得趕緊轉身，派人去查這香料之事。
不過半日光景，宮裏已是傳遍了柔公主受傷之事。隻是所有想討好公主殿下的嬪妃們皆被柔公主攔在了宮室之外。
知道內裏的穆涼婧並不吃驚，因為就以柔公主那傲氣的性子，這些嬪妃們若是看到她那張原本花容月貌的臉現在遍布紅斑，指不定怎麽嚼舌根子呢。
若是給世家公子聽去了，她可不想淪為大家的談資和笑柄。
可柔公主毀容一事還是悄悄的傳遍了整個皇宮。
“你聽說了嗎？柔公主是用了宸妃娘娘送的香料才變成這樣的。”
“真的嗎？宸妃娘娘柔柔弱弱的，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當然是假的，聽說那香料可值錢了，穆家倒了她哪裏來的錢！”
“聽說是方婕妤……”
“才不是呢，那香料分明是綠荷買回來的。”
“綠荷？！”
兩個澆花的小宮女正在禦花園竊竊私語，殊不知對話已經被一位賞花的貴人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