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琴棋書畫
花滿樓後院宅裏，花姐正在訓話。
作為老板，她必須賺錢，不然這整個花滿樓的姑娘誰養活來著，但這最近的日子，花滿樓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花滿樓裏的四位頭牌姑娘琴棋書畫，已經被對方的風花雪月打敗，現在整個長安城，有錢人都跑去月滿樓了。
花姐實在想不出法子，所有隻能壓榨這幾位頭牌姑娘了，她一直相信，隻要壓力夠大，才能絕處逢生，所以此刻把四位姑娘召集過來，給了她們一個選擇，而且相當的嚴肅，她要讓這些姑娘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最近我們花滿樓的生意大家也看到了，如果再這麽下去，我們連飯也吃不上了，這幾年來，我花娘一直沒有為難你們，你們說賣藝不賣身我也由著，可是現在，花滿樓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你們四個給我想辦法，若一個月之內，生意好不起來，從下個月開始，你們隻有梳籠出閣了，我花滿月將每月召會一次出閣大會，價高者得。”
對麵站著的四女，大的不過十六七歲，小的才十三四歲，但皆長像秀美，款款隨風似柳身姿，阿娜多姿之態，充滿著青春美麗的風采。
她們四人，就是花滿樓的四大頭牌琴棋書畫。
花姐這一逼，四人臉色大變，最小的那畫兒立刻清淚滾滾，叫道：“花姐，不要啊，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求你不要讓我們出閣。”
旁邊一女，立刻扶住了畫兒，安慰道：“畫兒，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不要哭，淪落風塵，本已經是人生慘事，再哭就更慘了，不要哭，哪怕就算是真的要出閣，我們三位姐姐也會在你前頭。”
“書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那模樣，真的如驚弓之鳥。
“花姐，你待我們好，我們都記在心裏，現在花滿樓有困難，我們也會全力相助的，必竟這裏是我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棲身之所。”四人之中，最為理智的是棋兒，棋兒並非她的名字，但淪落風塵，她們都已經不配擁有以前的名字了。
四人之中，棋兒最美，身上有種氣質，冷漠中夾著幾許豔麗，似乎讓人有種不敢靠近的疏離感，平日裏，她的客人是最多的，必竟她的才藝最佳，吸引了很多男人光顧，但這種接呼也讓她心累，每日三客已是最多。
“所以，從明白起，棋兒會多接兩名客人，希望能幫到花姐。”
這種事，四個小女人能有什麽辦法，唯有利用自己的姿色，邀請那些客人前來，多做消費了，但這卻是她們最不願意做的事，可是淪落如此境地，她們有的時候，必須拋下尊嚴，拋下尊嚴，總要比不顧廉恥要好接受一些。
又一個人說話了，說話的是沉默的琴兒，她年紀稍大一些，更知事一些。
“棋兒，這是沒用的，光靠你多接幾個客人，與事無補，風花雪月所走的路，我們也做不來，除非我們真的自甘墮落，必須想一個有用的法子，長久之計，不然你就算是日夜不停的接客，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琴姐，那怎麽辦，我不想出閣，不想以身侍人。”
琴姐說道：“我也沒有辦法。”看著幾人一個個驚恐的神色，琴姐覺得很是愧疚，她能看透，但沒有解決的辦法，這種事，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了。
能看透就已經很聰明了。
一個人，就這樣的撇著雙手，慢步的走入，他正是楚河。
難得看到幽靜之處，飄香四溢，一路走來，安靜中夾著幾許女人特有的體香，倒是不得不承認，這種地方很是銷魂，一旦沉醉其中，就會無法自拔，難怪一些意誌力不堅強的人，沉淪其中，最後會家破人亡。
想想後世那些所謂的主播，隻是拋幾個媚眼，幾聲嗲語，就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打賞，弄得妻離子散，在這個時代，卻是可以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兩者的付出無法相比，所以楚河一點也不可憐那些最後被弄得一無所有的男人。
“啊，楚公子，快請進，快請進。”看到楚河，這花娘的臉色立刻變了，變臉之快，讓麵前的四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有錢人就不一樣，楚河在這裏大睡了三天，平息渭水河畔一戰的激蕩情緒，平息真氣，不得不說，真是沒有人打擾他，而且服務很周到，若不是他沒有興趣，也許還可以叫幾個小妹談談心，來一個夜色溫柔。
不過這也是看在一百金的麵子上，無論在哪個世道，金子總是通行證，所以楚河準備了不少。
不然這會兒，就不是笑臉，而是讓人把他打出去了。
“花老板，多謝你的招待，我得走了，與你說一聲。”楚河說完，轉身準備離開，但被這花娘攔住了，難得有這種出手大方的客人，花娘又怎麽舍得他走呢？
“楚公子止步，楚公子止步，楚公子，花娘有事相商，不如進來喝杯茶再走如何？”
“有事相商？”楚河一愣，倒是有些奇怪了，這三天他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兩人連說話也不超十句，會有什麽事可以商量的？
但還沒有等他說話，這花娘就已經把他拉了進去，楚河畫四女，掃了一眼也不得不感歎，四女清秀絕倫，如此墮落風塵，真是太可惜了，早就聽說，每個古代的妓院背後，都有一群逼良為娼的黑暗之處，這裏莫非也是？
楚河坐下，很想知道，這花娘想要與他商量什麽？
“你們還不趕快過來。”花娘衝著四女一喝，叫道：“還不快見過楚公子？”
四個女人，小心翼翼的走近，整齊的施了一禮，倒有種百花齊放的意味。
楚河說道：“花娘有話就說吧！”
花娘一指四女，說道：“楚公子，你看這是琴棋書畫，是我花滿樓裏，最出眾的姑娘，也是我最疼的四個女兒，人生不公，讓她們淪落風塵，花娘知道你是一個有錢人，你看她們可喜歡，喜歡的話，楚公子可以出一萬金帶走她們其中一人。”
“老身向你保證，她們還都是女兒身，幹幹淨淨的，到時候為奴為婢，全憑公子自願。”
這話一出，四女皆是一驚，最大的琴兒叫道：“花娘，這……”
“這什麽，花娘這是為你們找出路，難道你們還真想在這裏呆一輩子，等花顏老去，被世人遺棄，孤苦終老麽？”花娘喝道：“楚公子一表人才，家境富足，就算是為奴為婢，也好過在花滿樓這種勾欄之所，怎麽，你們不願意？”
楚河這還沒有說話呢，幾人已經先吵了起來。
最小的畫兒小聲的說道：“花娘，我們姐妹四人早就約定，同生共死，相互扶持，求你不要把我們一人賣出去，這位公子，你若真的喜歡我們，不如把我們一起買走吧，畫兒願意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報答你。”
四人相視，倒有幾分真情在，這讓人覺得意外，在這種風流之地，還有這種堅守。
要知道這如牢籠，為了跳出，不少人願意付出一切。
楚河笑了笑說道：“我願意出一萬金，你們誰願意與我走？”
四女皆是一震，臉容失色，難道今天，她們四人姐妹真的要徹底分離，以後再也無相見之日麽？
“畫兒，你隨楚公子離開吧！”最大的琴兒已經開口了，拉住了畫兒的手，說道：“你不要說了，除非你不認我們三個姐姐，這樣的機會，能脫離苦海，我們當然要給最小的妹妹。”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們怎麽辦？”淚水又流，女人是水，淚很多。
這小女人一回頭，就已經在楚河麵前跪下了，說道：“楚公子，我求求你，把三位姐姐一起帶走吧，無論怎麽辛苦，我們都願意在一起，我給楚公子磕頭了。”
幾個磕頭，額頭上一片青紫，這份真情真意，說起來挺讓人感動的。
“起來吧，你若是破了相，我就不要你了，我倒想把她們全部帶走呢，但問題是錢不夠。”
小女人抬起頭來，已經是梨花帶雨，說道：“楚公子，畫兒這兩年也存了三十金，願意全部交給公子。”
“詩兒這裏也有八十金，願意交給公子，求公子將琴兒姐姐帶走。”
“琴兒這裏有一百金，隻要公子將棋兒帶走。”
看著這四女姐姐情深，欲離不舍的模樣，花娘氣得肺都炸了，這些丫頭太忘恩負義了，竟然一個個存著私房錢，從來沒有告訴她。
“你們四個女兒，真是白養了，竟然一個個存著私房錢，難道不知道花滿樓陷入困境，入不敷出麽，虧得我花娘對你們這麽好，楚公子，這些女兒傷我心了，四萬金，你統統帶走，免得我看著心煩。”
四女這會兒也顧不上傷心的花娘了，一個個目露精光，都看著楚河，希望楚河答就下來，將她們帶離這勾欄之所，像他們這種淪落煙花之地的女人，最好的結局也是這樣了，而且眼前的楚河，俊秀無雙，陽光大氣，她們相信，哪怕是為奴為婢，也比現在的生活要好，至少不需要擔心，有一天年老色衰，去做那皮肉生意維持生計。
四女全部隨著畫兒跪了下來，向楚河乞求，這可是買賣人口呢，買主沒說，這要被賣的人，倒是相求了，畫麵好像有些不對。
楚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滿臉的苦澀，盛唐之下，果然還是民苦淒涼，眼前的四女，卻是很有代表著大唐目前的境況，賣子賣女，以求過活。
“行，都起來吧，四萬金，我帶你們走，也算不辜負花娘的一片好意。”
花娘白了楚河一眼，眼中似乎有幾分動情之處，但嘴巴不饒人，說道：“屁，這四個丫頭煩死人了，整天事多，楚公子既然買了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訓，讓她們知道怎麽侍候男人，到時候若能幫楚公子生個一子半女的，倒是她們的福氣了。”
這是人間自有真情在麽？雖然感覺不是太好，但楚河也算是經曆了一場靈魂的洗禮，增長了不少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