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暴雨雲歸來
吃完了飯,白馬筱心滿意足的出了雁歸樓。
這李書名會出現在這裏,顯然又是來拜訪許應的,自然沒有雖白馬筱一同出來,兩人道了別,便分道揚鑣。
走在街上,白馬筱摸著撐得發脹的肚子,今不但蹭了頓好的,還輕輕鬆鬆就完成了任務,心裏別提有多舒服。
此時剛過正午,正是下午的慵懶時間,白馬筱感到一陣食困,決定回行館睡上一覺,等南宮羽他們一回來,就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一路上慢悠悠的晃著,忽然瞅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晃晃悠悠的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遊蕩。
那不是雲歸嗎?
昨晚聽花詢,花老幫主死了之後,雲歸也跟著失蹤了,此時居然會這樣出現在大街上?
卻見她渾身汙泥,肮髒不堪,像是不知道在哪滾了一圈,居然弄成了這副模樣。
白馬筱立刻迎了上去,遠遠的打著招呼,“嘿!雲歸!你昨晚去哪了?”
雲歸朝著他走來,眼神空洞,雖然目光在他身上,但焦點似乎在很遠的地方,仿佛穿透了白馬筱,落在了遙遠的未知之處。
白馬筱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但她卻依舊像沒看到似的,就這樣從他身邊飄然走過。
走進了他才發現,她好像受到極大刺激似的,精神恍惚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就憑她那張和寧靜一樣的臉,白馬筱就不能放任她不管,於是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嘿!站住!你怎麽了?”
她也沒有反抗,就這樣乖乖站著,白馬筱扶住她的肩膀,晃了晃,“能聽見我話嗎?”
雲歸木訥的抬起頭,眼神空洞的看著他,雖然焦點終於落在了麵前,可依舊無神。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昨晚……”她喃喃的,依舊沒有神采。
至少還能話,應該隻是嚇著了。白馬筱感到一絲安慰,接著追問,“你師父!他死了!還記得嗎?”
“師父……死了……”
“對!死了,你還記得凶手是誰不?”
“凶手?凶手……凶手是誰呢……”
看樣子還挺嚴重的。白馬筱無奈的撓撓頭,隻好硬著頭皮接著問,“號牌!凶手是不是為了號牌才殺了你師父?你的號牌還在不在了?”
聽到號牌,雲歸的眼神中終於閃過一絲不一樣的神色,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號牌……號牌……”
但她依舊不出什麽重要的信息,隻一味地重複著“號牌”兩個字。
她這樣的狀態給人的感覺就是,她知道號牌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但就是想不起來號牌是個什麽玩意。
白馬筱見她對號牌有反應,忙從懷裏掏出一塊號牌來,在她麵前晃悠著,“就是這個!還記得嗎?”
她果然記得,而且號牌果然有用。
她看到白馬筱手中號牌的一瞬間,雙目忽然猛地睜大,伸兩手抓住了他的手,歇斯底裏的咆哮著,“號牌!”
白馬筱被她抓的有些吃痛,連忙求饒,“痛痛痛!放手!”
這樣當然無濟於事,白馬筱忙,“你還要號牌做什麽?我已經把我的給你了,這一塊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不能給你!”
這時的雲歸哪聽得進這些,感受到他的反抗後,忽然變得暴跳如雷,將他的胳膊拽到麵前,朝著他的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鑽心的疼痛一股腦的湧了上來,白馬筱隻覺得自己手臂上的肉快要被生生的撕下來。
情急之下,他慌忙捏住了她的臉頰,這才減緩了她的咬合,可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白馬筱用力的揮手,總算是掙脫了她。
“你他媽發什麽瘋啊!號牌我不是給你了嗎?!你要那麽多做什麽,抽獎啊?!”
雲歸才不顧他的斥責,立刻又衝上來,雙手多了兩把短劍。
這是來真的了!
白馬筱慌忙從背上抽出劍來,可她的雙劍太過迅速,剛一交手就在白馬筱的身上劃出了三四道血口。
這一刻白馬筱感受到了速度上的壓製,他沒想到這個丫頭一雙短劍使得如此迅捷,九宮八步施展出來便受到自身速度的限製,根本沒法應對她的兩把武器。
一寸短一寸險,這在雙武器麵前,危險翻倍。
沒想到一個月的苦練就這樣被她給破了。
白馬筱忙便打便後退,將什麽九宮八步全部拋諸腦後,盡力用靈力包裹的劍去砍斷她的雙劍。
可她的速度實在太快,白馬筱根本砍不中她的劍。
速度被壓製,加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眨眼間白馬筱已被她砍中了十幾劍,好在她力氣不足,那短劍的殺傷力也有限,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傷口。
而雲歸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開始用刺擊。
穿透傷和劃傷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要是被捅一劍,再短的劍也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這下白馬筱徹底慌了,心中的驚恐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本就速度不及她,這下步法更是慌亂,恍惚間忽然腹部一痛,一開始沒什麽感覺,可一秒後便感到了劇痛從腹部傳來。
她的一柄劍已經插入了他的腹部,但還未深入,忽然便被撤去了力道。
雲歸的短劍脫手,白馬筱抓著還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劍,劇痛伴隨著恐懼瞬間湧上心頭,他後退兩步,便跪倒在地。
不遠處,沈竣已經趕到,與雲歸對上了招,看來剛剛若不是被他及時打掉了劍,隻怕那一劍能把白馬筱捅個對穿。
我果然……還是個拖油瓶啊……
這想法在腦中閃過,下一刻他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熟悉的重傷昏迷,距離上一次已經好幾個月了,沒想到這麽快又來,而且比起上一次,這次顯然更加突然。
一片漆黑的死寂之中,白馬筱並沒有回到魂池,而是在那黑暗之中,又聽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暴風眼……”
……
不知過了多久,白馬筱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客棧的床上,看樣子應該回到了行館。
渾身無力,腹部仍然傳來陣陣劇痛,關鍵肚子裏似乎空空如也,很是饑餓。
明明剛剛才吃了個大飽,難道被那一劍給捅漏了?
這想法讓白馬筱不禁覺得好笑,他掙紮著坐起,發現腹部已經過了幾圈紗布,看樣子傷口已被處理過,也敷上了藥,此時沒有再滲血。
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捅刀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言難盡,和以往的劃傷完全不同,隻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
望向旁邊,卻見劍音正趴在桌上,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
看窗外的光線,好像仍是下午,該是躺了沒多久,這樣都能睡著?
“喂……”白馬筱試圖喊她,這才發現一話便感到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並且隨著聲音的大,痛的程度也不一樣。
他隻好放低了聲音,這讓他聽起來很是虛弱。
原來那些受了傷就聲話的人,是因為疼啊……
這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一次人生經曆了。
隻是希望這種經曆越少越好。
他推了推劍音,隻一下她便反應極大的站了起來,差點將白馬筱嚇了一跟頭。
“你醒了!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還疼嗎?要不要換藥啊?”
看她這麽擔心,白馬筱笑了笑,聲道,“這麽緊張幹什麽……我沒那麽容易死……”
劍音沒有話,而是直接擁抱了他,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肩上,不隻是直覺還是什麽,白馬筱覺得她好像十分的疲倦,安慰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你個笨蛋!”劍音沒有放開他,而是就以這樣的姿勢嗔怒的,“讓你老老實實待在客棧睡覺,你沒事瞎跑什麽啊!”
“逛逛而已嘛,而且我這不是平安回來……”
“平安個屁啊!李先生就差一寸你的腸子就要被切斷了!這地方又沒有外科手術,你真的會死的!”
到最後她居然帶了些哭腔,白馬筱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擔心,連忙雙手撫著她的脖頸,溫柔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別哭……”
沒想到這個女漢子居然也有這麽柔弱的一麵,簡直就像……
像翎。
曾經的白鳥翎也是這樣,看似冷漠,但每當他遇到危險時,都會因擔心而變得像水晶一般脆弱。
這劍音雖然平時不冷,但看她像個男人一樣豪爽慣了,沒想到也會哭。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白馬筱覺得她抱得有些久了,正想該怎麽讓她放手,就聽推門聲響起,唐珊雨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看見緊緊相擁的兩人,先是一愣,接著一驚之下沒能托得住木盤,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灑了一地。
瓷碗破碎的動靜不,兩人下意識分開,尷尬的看著更尷尬的唐珊雨。
“你們……”
劍音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我去叫師父。”完便匆匆走過唐珊雨的身旁,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