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金絲霓裳女
吃完了午飯,距離申時還有兩個時辰,翻譯成現代語言,就是還差四個時到下午三點。
白馬筱躺在客房的床上,胸口疼得厲害。
那羅玉麵雖然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但一身的蠻力可是不容覷,白馬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胸口中了他一拳,此時止不住的咳嗽,可能被那一拳震傷了肺。
“魂侶啊……咳咳,有沒有什麽靈術能讓我治療一下內傷的?”咳了半個多時,白馬筱實在受不住了。
魂侶嬉笑著,“被那種凡人傷成這樣,真是給白馬非丟人呢。”
“喂!就算是白馬非,也總有被偷襲的時候吧?我不信他還能是鋼筋鐵骨?”
“你可以試試將靈力聚集在傷痛之處,應該會讓你好受點。不過用靈術療傷還是別想了,若是用靈術就能治病,靈界就沒有醫生了。”
白馬筱覺得她的有道理,此時能緩解一點也是好的,不然真怕咳成個肺癆鬼。
他立刻坐起身,盤腿坐在床上,兩手作蘭花指狀,放在雙膝上,看著就像電影裏常見的那種盤腿運功的俠客。
他感受著靈力,將它們漸漸驅至肺部,果然胸口一陣暖意,咳嗽的欲望頓時大減,疼痛也少了很多。
“你幹嘛呢?”
突如其來的一聲讓白馬筱嚇得在床上打了個滾,狼狽的爬起身才發現是劍音。
“你啥時候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死人嗎!”
劍音鄙夷的看著他,嗔道,“沒有聲音?我在門口敲了半門,你是聾了嗎?”
白馬筱回想剛剛的確沒聽到敲門聲,猜測到,“可能在集中精力調動靈力的時候,會難以察覺外部的動靜吧。”
劍音能理解,靜心匯聚靈力時的確如他所的那樣,感官會被削弱,“那你……幹嘛呢?”
“不是了嘛,在調動靈力啊。”
“我知道,我是問,你調動靈力為什麽要擺出這樣的姿勢?”
的確這種姿勢是沒有必要的,白馬筱隻是單純的覺得電影裏這種狀態很帥,但這種理由出口總覺得有些自戀,便紅著臉,“你管我這個幹嘛?話你來幹嘛的?”
“你咳嗽的聲音吵死了,我來看看你咳死了沒。”
不提還好,一起咳嗽,剛被靈力壓下去的感覺立刻又湧了上來,白馬筱連咳了幾聲,索性躺在床上,裝起垂死的病人來,“快……快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居然是你陪在我身邊,真是造化弄人啊……”
劍音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將他拍“活”了過來,“有人陪著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就怕你最後曝屍荒野,沒人給你收屍呢!”
白馬筱捂著腦袋,委屈的,“有你這麽咒自己丈夫的嗎?”
劍音露出一個很假的微笑,“你要真是我丈夫啊,我早就對你家暴了!”
白馬筱剛想和她再笑兩句,忽然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毫無興致的擺了擺手,“不跟你鬧了,我真的快咳死了,我得繼續用靈力把它壓下去,不然肺葉子都要咳出來了。”
劍音皺眉道,“你這樣不是辦法,治標不治本。我給你熬了杏仁豬肺湯,喝點潤一潤肺。”
白馬筱立刻坐了起來,卻見桌子上果然放著一個大碗,熱氣騰騰,一下子竄下了床,來到桌前端起碗就喝,立刻被滾燙的湯水製裁了。
“你慢一點,沒人和你搶。”
白馬筱拿起勺子,慢慢喝了一口,隻覺得鮮香清甜,甚是好喝,“你從哪弄的湯?”
“食材是我出去買的,然後向這家旅店借了廚房。”
居然是特意為他做的,白馬筱沒想到劍音這樣的女漢子也會煲湯,感激的,“你還真是夠義氣!長這麽大除了嬸嬸,你是第二個為我做飯的人。”
劍音頗有些驚訝,“白沒給你做過嗎?”
白馬筱貪婪的喝了一大口,“我和翎在一起這幾個月,除了冒險還是冒險,哪有這閑工夫。”
“哎呀……可惜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還是不如她啊。”
白馬筱笑道,“你怎麽會想和她比呢?她救了我很多次,還不顧性命的找了我好幾次,這樣的患難與共,可不是人人都有啊。”
“我又何嚐不是一次又一次被你救……”
“啥?”
劍音苦笑著搖搖頭,“沒什麽。你慢慢喝。”
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白馬筱了聲“謝謝啊”。
劍音回眸一笑,“謝謝那隻豬吧。它把心肺都掏給你了。”完便出了門。
白馬筱撈起碗裏的一片豬肺,心懷感激的吃了下去。
飯後來一碗養生湯,生活真是有滋又有味啊。
喝完了湯,白馬筱伸了個懶腰,端著盤子出了房門。
剛踏出門外,就聽身後也傳來開門的聲音。
身後那間是南宮羽的房間,他以為師父出來了,便回頭想和她打個招呼。
卻見從南宮羽房內走出的是一個金色的倩影。
這個女子穿著金色紗裙,仔細一看發現這紗裙本是白色,但上麵用金線繡著很好看的圖案,陽光灑在金線上發出閃閃金光,映襯著輕薄雪白的紗裙看起來像是金色。
但她頭上戴著一隻淡黃色的鬥笠,邊緣垂下的同色薄紗將她的臉朦朦朧朧的遮擋住,仿佛置身一團薄霧之中,看不清她的容貌。
唯一能看清的,是她頭上插著一隻金藍色的鳳形頭釵,看起來華而不奢,貴而不驕,全身上下透著淡雅的貴氣。
雖然瞧不清容貌,但從她婀娜的身段,以及那朦朧的臉型來看,絕對是個不凡的美女。
讓白馬筱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那仿佛能穿透薄霧的眼神,莊重嫻雅,讓人不敢直視。
他覺得這個金衣女子和南宮羽有些像,都是那種冰美人類型的,不過這位更顯高貴,如果南宮羽是一隻落魄的鳳凰,那麽這金衣女子便是高高在上的神鳥,更有一種百鳥朝鳳的高貴肅穆。
這金衣女子剛一出來,隨後南宮羽便跟著送出,與她道別。
看來剛剛這兩人一直在房裏,莫非是南宮羽的朋友?
“他就拜托你了,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放心吧。”南宮羽淡淡的笑著,忽然瞥見不遠處正端著盤子愣神的白馬筱,“凡兒,站那兒做什麽?”
白馬筱回過神,尷尬的笑道,“我……剛剛喝了一碗湯,現在出來送盤子。師父啊,這位是……”
兩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沒有話,互相點了點頭,那金衣女子便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看他一眼。
看那嫋嫋婷婷的步伐,白馬筱不由得看呆了,點點碎步挪到南宮羽麵前,聲問道,“師父,這到底是誰啊?”
“你不需知道。”
白馬筱心有不甘的撇了撇嘴。
南宮羽正欲回房,卻聽樓下傳來了吵雜的叫嚷,還時不時夾雜著掀翻桌椅的聲音,雖然聽不太清,但大致能聽出是衝著他們南宮劍宗來的。
這動靜不,旁邊的房門立刻被打開,聶澗楓、劍音和唐珊雨全都不約而同出了房門,看著同樣懵逼的白馬筱,一時摸不著頭腦。
白馬筱看著南宮羽,推測道,“該不會是那幫黃巾賊又殺回來了吧?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南宮羽目光低垂,隨即笑了笑,“不會有事的。”完便回了房。
門快要關上時,白馬筱上前問道,“真不用去看看嗎?”
隔著半人來寬的門縫,南宮羽道,“你若不放心,自己去看便是。”完便關上了門。
見她漠不關心,白馬筱先是覺得奇怪,仔細一想覺得她的不關心,實際上透著一股信任,或許是相信他們四個可以擺平,用不著她出馬。
這麽一想便覺得士氣十足,領著他們三個就往樓梯口走去。
來到樓梯口,從這裏可以俯視一樓大堂,此時那金衣女子正站在護欄前,冷冷的俯視著一樓,厲聲道,“朝廷腳下,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她的語氣中氣十足,且充滿威嚴,白馬筱不由得對她更加的肅然起敬。
在這樣的行館裏遇到這樣的女子,那三人也很是驚訝,聶澗楓聲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白馬筱搖搖頭,看向唐珊雨,“師姐,這人好像是師父的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師父的朋友?”唐珊雨皺眉思索著,“我不記得師父有什麽朋友啊……”
連她也不知道,看來這個金衣女子的來曆並不簡單。看她的做派,沒準也是個掌門之類的領導。
“妞,這兒沒你的事!老子今要找的是南宮劍幫,識相的少管閑事!”
聽這個討厭的聲音,是那個被劍音剃了胡子的羅玉麵,看來他果然是懷恨在心,又殺了回來。
白馬筱一時血氣上湧,剛剛自己還因為這家夥咳嗽不止,沒想到他居然不知好歹的又跑來鬧事,這次絕不饒他!
聶澗楓讓劍音帶著唐珊雨不要出去,然後便跟著白馬筱一起走到了那金衣女子的身旁。
此時大堂內已被頭戴黃巾的壯漢填滿,那些個紅巾幫的也跟著湊熱鬧,其他幫派的人則躲在了邊緣處看戲。
見這兩人出現,羅玉麵舉起手中的大斧子,指著他們道,“老子還以為你子要靠女人出麵,是男人就給老子下來!老子要和你好好算算胡子這筆賬!”
“好啊,怕你啊!”
倆人正準備翻身跳下去,和他們大打出手,卻聽那金衣女子衝他們倆輕輕的伸出手。
十分輕柔的動作,但散發著令他們無法拒絕的威嚴,兩人不由自主的愣住。
隻聽她繼續道,“香山黃巾幫,羅玉麵。”
羅玉麵愣道,“你認識老子?”
“莫你沒了長髯,就算你化成了灰,本宮也認得。趁你們沒有動手前離去,不至於讓黃巾幫遭受滅頂之災。”著,她那雙尖銳的目光又落在了紅巾幫的宋明目頭上,“還有你,三水紅巾幫,宋明目。”
兩人一聽她居然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倆,一時難以揣測她的身份,但要讓他們就這樣離去,那肯定是顏麵掃地,羅玉麵喝道,“妞,別想唬老子!今日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樣!”
金衣女子沒有再,而是伸手在護欄上輕拍三下。
忽然間,門外響起整齊的步伐,一轉眼便從門口竄進來幾十個身穿土黃色勁服的男子,規整統一的服飾,清一色的單刀,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名門大派的弟子。
這些忽然出現的武士將他們包圍,從他們的身手來看,絕對不好惹。
宋明目當場就慫了,聲道,“這丫頭絕對是個刺頭,我們不能硬上!”
羅玉麵也心生退意,這些人絕不是他們能惹的,或許那金衣女子並不是危言聳聽,她真的可以讓他們遭受大難。
“丫頭,你到底是誰?”
“你這種蠻夷,不配知道。”
羅玉麵怒極,但眼下這個形勢讓他不敢發作,大手一揮,和一個時一樣,領著那群黃頭巾倉皇逃走。
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打發了他們,白馬筱忽然知道南宮羽毫不在意的原因,看來她不但知道這位金衣女子來曆不凡,還算準了她一定會出手。
剛想向她道謝,卻見她旁若無人的下了樓,在那些武士恭敬的跟隨下,也離開了行館。
看著那金色的背影,白馬筱越發感到好奇,這個金衣女子……究竟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