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翰墨四損友
“……再來個水晶肘子，就這些吧。師弟師妹，你們還有啥想吃的？”
看著正熱情點菜的唐珊雨，聶澗楓用手遮住了半張臉，像是害怕別人認出來似的，聲提醒道，“大師姐，你已經點了八個菜了。”
唐珊雨頗有些驚訝的問店二，“八個了麽？”
店二不好意思，此時也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就這三個人，點了八個大菜，足夠他們吃一個星期了——如果這裏有冰箱的話。
見她終於意識到了，聶澗楓和劍音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就再來個炭烤羊排，湊夠九個，吉利！”顯然並沒有意識到菜點得太多了的唐珊雨繼續看著菜單托著下巴，嘴裏嘀咕著，“我看看還有什麽……”
劍音按住了她的菜單，對二笑著道，“我們暫時就點這麽多，謝謝。”
二應了一聲，三步一回頭的望著這個食量超大的丫頭。
相處了一個月，他們倆怎麽可能不清楚唐珊雨的飯量，吃的的確不少，畢竟是練武之人，但也隻是普通成年男人的量。今點這麽多菜，明顯是有心事。
剛剛他們在五郎的鐵匠鋪，白馬筱剛把劍拿給五郎看，這丫頭就迫不及待的悄悄拉著他們離開，直接找了這家樂港縣最大的酒樓，一坐下就點了這麽多菜，意圖很是明顯。
劍音向聶澗楓使了使眼色，仿佛在：你去問。
聶澗楓皺著眉，露出一個為難的眼神：不去。
劍音瞪大了眼睛，目露凶光：我是你師叔，聽我的，去！
聶澗楓翻著白眼，側過臉去：看不見……看不見……
劍音怒氣騰升，在桌子下偷偷踢了他一腳，凶神惡煞的眼神緊緊盯著他，向唐珊雨狠狠的使眼色：快去！不然休怪你師叔無情！
聶澗楓無奈，問道，“大師姐，二師兄他今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這人……”
唐珊雨玩起了筷筒裏的筷子，心不在焉的，“吃飯呢，提他倒胃口。”
聶澗楓委屈的看著劍音：失敗。
劍音咬著下唇，狠狠的瞪著他：廢物！
“大師姐啊，你是不是……很討厭二師兄？”
聽劍音這麽，唐珊雨反應有些大，“誰的？！”
劍音微一偷笑，正色道，“你總是打他，還老是找他茬，我和三師兄都看出來了。”著，甩給聶澗楓一個眼神，“是吧？”
聶澗楓會意的附和，“是……是有點。”
唐珊雨愣了一會兒，目光一黯，“我隻是討厭最近的他。”
言下之意就是討厭白馬筱了。這倒是點燃了劍音的好奇，“那曾經的二師兄，是怎樣的人？”
唐珊雨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雙眸隱隱有些水色，“他曾經……很體貼師父，雖然他總是逃跑，但我知道，他是怕連累我們。”
劍音眉頭皺起，奇怪的問道，“連累？”
“嗯，他和我過，他的身份很特別，再待在這裏，會給我們招來麻煩。他以前真的對我們很好的，也很寵我。我一不開心，他就會帶我偷跑下山，來這裏點一大桌我喜歡吃的菜。他挺傻的，明明知道我吃不完，還是會點很多……”
怪不得她點這麽多菜……隻可惜她的那位師弟木凡再也不會回來了。劍音不由得傷感，聶澗楓也是低下了頭。
忽然，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把這層樓的客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這兩人，“可是他最近越來越不像話！總是惹師父和我生氣，今……今居然還打我！”
劍音無奈的，“他打你，也是因為你打他啊。而且那也不算打你吧？隻是製止你而已……”
唐珊雨使勁搖頭，“不！以前我生他的氣，他都會站著讓我打，等我氣消了，就會摸著我的頭安慰我，真的很像個可以依靠的大哥哥！可是……可是最近……最近他……”
這也難怪，兩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她一時間無法接受也能理解。劍音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人都是會變的。不過我相信，他心裏肯定還是在乎你的。”
“我知道……”她收斂了些脾氣，淒然道，“他最近肯定是遇到了煩心事才會對我這樣。我也是太任性了……不過他今真的很過分，他從來都舍不得打我的。”
劍音心想，看來有必要和大白談談了，這家夥不懂女孩的心思，盡做些傷人心的事，是該好好教訓！
正到這，忽然一個討厭的聲音傳來，“我道是誰這麽鋪張浪費，原來是童子幫的幾位武友。”
三人循聲望去，見離他們不遠處有一桌，坐著四個身穿深藍色書生裝的少年，年紀在十八至二十出頭之間，他們個個腰掛長劍，看起來是來自同一門派的師兄弟。
唐珊雨斜了他一眼，沒理他，一臉嫌棄的聲道，“是翰墨劍門的許有才。他們四個是門主的親傳弟子，自稱‘翰墨四友（有）’，就是一群恃才傲物的偽君子！”
還沒等兩人回應，那許有才已經起身來到他們身旁，悠然道，“姑娘評價我們恃才傲物，那便是肯定了我們的才華。真是不敢當。”
唐珊雨看都沒看他，不屑地昂起頭，冷哼一聲，“就是一群附庸風雅的酸秀才罷了，‘上無文曲一席之位，下無禦前一官之職’，的不就是你們這些‘落第秀才’麽？”
這話似乎到了他們的痛處，那桌前的三人立刻憤然站起，卻被許有才揚手攔住，“哎？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南宮童子幫’呢，怎能在人家麵前如此失禮？”
他嘴上這麽，臉上還掛著笑，卻把手悄悄搭在了唐珊雨的肩上。她剛想甩開他，忽然肩上劇痛，有如重擔壓肩，一時動彈不得，疼的大叫一聲。
聶澗楓和劍音沒想到這人將笑裏藏刀演繹的如此出神入化，不經意間就出手傷人，紛紛站起手按劍柄。
“如果你們不想她下半輩子落個殘廢，最好別動。”
他手上隱隱有青光冒出，兩人立刻看出了這招，心下暗驚：氣合手？
這一個月裏，他們了解到，這個時代靈力被稱作內力，但略有些不同。武林中人練武時修煉內功，便是鍛煉靈力，可無一人會使用靈術，隻是將靈力轉化為力量，也就是氣合手。
嚴格意義上，氣合手不屬於靈術，隻是調動靈力增強身體某個部位力量的一種技巧，所以並不會被蛇神教監測到。
從這人的靈力表現來看，青色級別的靈力運起的氣合手足以將唐珊雨的琵琶骨捏碎，若真是如此，她下半輩子可就成了廢人，兩人立時不敢妄動。
許有才嗬嗬笑道，“想不到五年不見，你師父又收了兩位弟子，我還以為你們童子幫早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呢，沒曾想還能收到徒弟？”
唐珊雨雖然被製住，但卻並不服軟，沒好氣的，“比起你們這些落第秀才，我們南宮劍宗可是風頭日盛，如日中！”
“好一個如日中！”許有才冷笑著，“你們童子幫一直是你那個賤貨師父靠美色支撐著，整個武林誰人不知？”
三人頓時大怒，聶澗楓更是怒不可遏，拔出劍來，劍指許有才，“你再侮辱家師試試！”
許有才打量著聶澗楓，哼了一聲，“師父？你與南宮羽年紀相仿，你肯拜她為師，難道不是貪圖她的身子？”
“住口！”
“都是男人，別裝蒜了，下誰不知道她南宮羽姘頭多？”
聶澗楓忍無可忍，舉劍就要刺，被劍音死死按住，“冷靜！大師姐還在他手上！”
許有才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劍音身上，端詳了一會兒，笑道，“這位……應該是個姑娘吧？臉蛋倒是俊秀可人，隻可惜這身材真是‘平平無奇’啊。”完，那桌上的另外三友立刻哈哈大笑。
到這，許有才還未停歇，肆無忌憚的看著唐珊雨的胸部，哈哈大笑，“我看，你的身材就和這丫頭差不多了！”
那三友中的一人道，“或許是這丫頭作假，用饅頭來墊著呢？”
許有才嘿嘿一笑，“也有這可能啊，不如我來探一探，究竟是不是饅頭？”著居然伸手襲向唐珊雨的胸部。
唐珊雨倍感受辱，但肩頭被壓完全反抗不了，屈辱的大叫。聶澗楓和劍音雖然無比震怒，但一時間也不敢隨意出手。
許有才的手還未碰到，千鈞一發間，就聽樓下傳來一句話，“翰墨四有，有才者無禮，有禮者無信，有信者無德，有德者無才。的果然不錯！”
這四友的名字分別是有才、有禮、有信、有德，這話將四人通通罵了一遍，卻不帶一個髒字，且語氣儒雅非常，一聽這人就大有來頭。
許有才聽那人自己無禮，不知是不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前輩，忙收了那襲胸未遂的鹹豬手，唐珊雨肩上那隻卻沒有收，對著來聲方向喝道，“是哪位前輩？還請賞臉相見！”
“前輩不敢當，隻是一個失意的落第秀才罷了。”著話，他的聲音漸漸靠近，到最後時，從樓梯口現出一個男子。
這男子一襲白衣，衣領處繡著朵朵青花，劍眉星目，豐神俊朗，氣質不凡。他手執一把打開著的折扇，雪白的扇麵上寫著“笑盡下書，榜上卻無名”這十個字。
那四友初看此人時沒看出是何人，待看了一眼他的鐵扇後，不約而同的起身行禮。
那男子輕搖折扇，緩緩道，“文曲箑宗，李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