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入黑暗
寧遠臉上的刀口很深,醫生給他縫了幾針,用紗布把他的頭包成了一個粽子。
醫生,他臉上的疤是肯定會跟他一輩子了。
盡管寧遠樂觀的,“沒事,有疤的男人才帥,我早就想留疤了,一直沒機會,現在好啦。”
雖然疤痕的確和他的身材很配,但那畢竟是毀容,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安慰他們,或者是安慰自己,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
寧遠這外傷除了毀容外不是什麽重傷,失零血有些虛弱,但行動無礙,已經可以自己跑到寧靜的病房裏接受審問了。
“你為什麽會惹他們倆呢?”寧靜坐在床上,有些氣憤的。
寧遠的行為不止給他自己招來了毀容之禍,更是讓他們徹底惹上了新口組,並且伊織受這麽多委屈做的周旋也算是白費了。
“我聽木村姐的,姐你……受了欺負,所以……”不知是臉上的傷口作痛,還是有些內疚,他話支支吾吾的。
伊織不好意思的,“也怪我中文學的不好,沒和他清楚。不過他還真是個男人,一聽到姐姐被欺負就衝到門口去堵他們。”
“他這叫不自量力。”寧靜賭氣的,“且不他們有兩個人,就他們那身打扮也不是我們能惹的吧?”
白馬筱不同意她的法,怒道,“黑道又怎麽了?欺負了我朋友,就別想完整的走出去!”
聶澗楓搖了搖頭,“白馬,你別那麽幼稚,這已經不是有仇必報的世界了,做事總要考慮後果。”
“老聶,你還好意思我?她不是你的女人嗎?你居然能忍?”
白鳥翎攔住了他,“你別這麽,剛才我折斷他的左手時,我發現他的右手也是斷的,並且身上也有傷,應該是聶澗楓做的。”
白馬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氣呼呼的坐下,一言不發。
寧靜柔聲,“白馬,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這件事你做的的確有點過了。”
紀可言也道,“在這麽多麵前如此折辱他們,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隻怕今後我們在日本不會安穩了。”
白馬筱忽然站了起來,眼神中殺意騰升,滿是怒火,“幹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做的不對?都覺得我多管閑事了是不是?”
他熾熱的目光掃過了所有人,最後落在了白鳥翎身上,似乎對他來,就連白鳥翎都不站在他這邊,這是讓他最難過的事。
白鳥翎看出了他的失望,趕緊解釋,“我沒迎…”
白馬筱沒給她機會,奪門而出,門重重的關上,白鳥翎看都沒看尷尬的眾人,跟著追了出去。
先前暴打山口和那個弟的時候,他們就覺得白馬筱和他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這一次他們又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紀可言問道,“他以前就這樣嗎?”
寧靜歎口氣,,“他以前很慫,雖然膽但卻很溫柔,好像從上次在靈山地宮分開後,他就變得不一樣了。”
“是能力。”聶澗楓自言自語的,“能力變大,心也變大了。”
幸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愣愣的,“不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
寧靜若有所思,“或許……自從他不知從哪學了那些厲害的靈術後,就覺得他應該保護我們所有人,就像GSG裏我們保護他那樣,所以才……”
聶澗楓,“這是最可怕的地方。一個壓抑了很久的凡人,短短幾個月就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若他能控製的住,那將會誕生一個救世主,反之,可能就會多了一個惡魔。”
伊織能體會他的意思,“我在歌舞伎町長大,形形**的人見過不少,那種忽然獲得大權大勢的角色,都會變的忘我,自負,狂傲,像個暴發戶。”
他們的太深奧,寧靜聽不懂了,但她隱約能體會到白馬筱對自己的關心愛護,這時反而開始內疚自己不該怪他。
見他們都有些擔心,或是擔心新口組,亦或是擔心白馬筱,伊織安慰道,“你們大可不必太過擔心,剛剛你們下去阻止他的時候,我已經偷偷打電話聯係了新口組的社長,他應該可以擺平自己的兒子,畢竟這次的事是他們在和平區亂搞再先,我相信山口老大能處理好。”
這事到了這份上,如果還能擺平,那真是最好的結果,聶澗楓充滿歉意的,“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
“不管怎麽,你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們,我就被犬山打包成禮物送給居合會了。”伊織笑著,“你們來日本才幾,就發生這麽多事,今算是你們重聚的第一,也是幸子找回她姑姑的日子,晚上一起來我們浮世館,大家聚一聚,喝一杯,沒準幾杯酒下肚,什麽煩惱都沒了呢?”
所有人都表示讚同,幸子更是期待已久的歡呼起來。
寧靜看了看幸子,才想起來問道,“這孩子是伊織姐姐你家的嗎?”
伊織笑道,“我可不敢高攀,這位是居合會白鳥家族的家主大人,白鳥幸子。”
“家主?”寧靜和當初的白馬筱一樣驚訝的,“還這麽?”
幸子揚起頭,“別看我才十五歲,我已經做了十五年的家主了!”
“你剛出生就是家主了嗎?真了不起……”寧靜張大了嘴。
“不過呢,很快我就不是家主了,等事情結束,我的家主位子就要還給我姑姑了。”
“你姑姑?”
伊織解釋道,“就是你們那位白鳥翎。先前我也不知道,原來那位紅衣姑娘居然就是白鳥家族失蹤了三十多年的前任家主。”
這是寧靜和聶澗楓第一聽到這事,都驚訝的麵麵相覷。
伊織笑著,“具體的可就要問問他們了,今晚在飯桌上再好好吧。”
……
“媽的!老子從來沒這麽丟人過!”山口平二在洗手間裏一邊洗著臉上的血,一邊,“喂,高助,這事不要跟老頭子,知道嗎?今晚帶幾個兄弟,咱們去端了浮世館!”
那個叫高助的板寸頭也在洗著臉,“是!大哥!”
“媽的。”山口氣憤的著,看著鏡子中幾乎腫成了豬頭的自己,憤恨的一拳搗在鏡子上,鏡中的自己瞬間粉碎,拳頭上鮮血直流,他平靜的從旁邊的紙筒裏抽出一大捆衛生紙,在手上擦了擦,“那****人真他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在我們地盤上還這麽囂張!”
“老大,我們今晚怎麽部署?”高助問道。
山口把那一大捆染血的衛生紙摔在地上,“把兄弟們都叫上,他們不是饞浮世館那些個娘兒們很久了嗎?告訴他們,今帶他們去開開葷,還能品嚐幾個中國女人。”
高助興奮而又猥瑣的笑了笑,“好嘞,大哥。對了大哥,那幾個男人怎麽辦?”
“手腳砍掉,丟進海裏。”看著被扭斷的兩隻手,原本被白鳥翎擰過的那隻左手還能活動,隻是扭傷,贍不算重,但剛剛那一拳打的有些狠了,這下兩隻手都傷了骨頭,隻怕短時間內這兩隻手都用不了。
出了洗手間,麵前出現兩個背著手的穿著整齊黑西裝的男人,山口揚起頭,“這不是渡邊的狗嗎?怎麽,找不到主人了?”
那倆人沒搭理他,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昂首挺胸的擋住他的路。
這時,一旁傳來一個聲音,“哎喲,這不是平二嗎?怎麽了,被誰打成了這樣?”
山口顯然很不想見到這家夥,不耐煩的咬了咬牙,撇過頭去看著他,“渡邊,管好你自己,還有你的狗,擋我路了。”
這個渡邊是一個和山口平二年紀相仿的男人,卻打扮的相當得體,整潔的外表沒有任何金飾,連文身也沒有,像個體麵的生意人,他走到山口麵前,看著那兩個手下,忽然一人扇了一下後腦勺,“這可是咱們新口組的大公子,他的路你們也敢擋?”
“不敢。”其中一人看都不看山口一眼,而是對著剛剛打了自己的渡邊鞠了一躬,“是社長大人要我們攔住他。”
“哦……哎喲我都忘了。”渡邊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社長找你呢。不過看你這身傷,我覺得你得好好解釋解釋咯。”
“不勞你操心。”山口十分不爽的看著他,帶著身後的高助離開了。
轉過幾個走廊,他們來到了客廳,正中的長沙發上正坐著一個老人,他一頭斑白的頭發,一張長滿皺紋的撲克臉,突顯著他不凡的威嚴和閱曆,他身穿黑色和服,正襟危坐。雙手搭在麵前的拐杖。這就是新口組現任社長,山口一郎。
山口一郎看到自己的兒子和他的手下出現,聽他們對自己打了招呼後,沒搭理兒子,而是開口問高助,“井上高助,你和少爺今幹嘛了?”
高助顯然沒想到社長會直接問到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山口平二開口道,“父親,就是和幾個混混打了一架,沒什麽……”
“我沒問你。”山口一郎舉起拐杖指著他,示意他閉嘴,轉而指向了高助,“你。”
高助偷偷看了一眼山口平二,不知道該不該,此時兩邊都不好得罪,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他這個弟無論什麽都不討好。
看出他的為難,山口一郎正聲道,“看來,你眼裏隻有你大哥,沒我這個社長了是嗎?”
高助嚇得直哆嗦,山口平二上前一步,道,“父親,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要為難高助了,有什麽事衝我來就好。”
山口一郎十分氣憤的將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我過,不要在新宿醫院鬧事,這事要是捅到了會長那兒,讓其他的幾個社團知道了,你知道我們新口組多丟人嗎!”
“被人打還要忍氣吞聲,能不丟人嗎。”山口平二脫口道。
“混蛋!”山口一郎罵了一句,站起身,“現在社團的生意越來越差,靠著會長我們才能勉強支撐下去,一旦事情鬧大,那些政客隨口一句就能讓新口組從東京消失!”
“或許這樣的日子該改改了,爺爺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山口一郎被他氣的渾身發抖,舉起拐杖砸在了他的額頭,他一動不動,一條血線從他的頭頂流向下巴。
看他這樣,山口一郎歎了口氣,放下拐杖,從他身邊走過,塞給了他一封信,“今晚,我本打算親自去一趟浮世館,可會長有事找我談。你給我聽好了,你自己去,不要再給我惹事!”他走向了門口,在臨出門時,又回過頭,“我雖然隻有你一個兒子,但社長的位子可不隻有你一個繼承人。”
父親的意思他完全明白,早就有傳言渡邊會與他競爭下一任社長,山口平二咬著牙,自言自語,“渡邊武誌,你早就中意他了是吧?”他歇斯底裏的將父親塞給他的信摔在地上,他不用看也知道,這肯定是一封息事寧饒調解信,“我才是你兒子!你唯一的兒子!你這個老糊塗!”
他大吼著,盡管他知道這時父親肯定聽不見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敢喊出來。
“大哥,我們……今晚怎麽辦?”高助看他這樣,有些猶豫今晚到底是去砸場子,還是去和解。
當他看到山口平二那充滿了殺氣的眼神後,他會意的點點頭,“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