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矛頭
程樹的媽本來還想為顧家的財產忍氣吞聲，可聽到趙淑梅如此貶低自己，什麽也不顧了，直接道，“趙淑梅，我都沒嫌棄你家閨女是個破鞋，你倒是在這兒滿嘴跑.炮？”
在場的賓客聽到程樹的媽和趙淑梅在一起互罵，各個都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等著好戲。
“破鞋？”趙淑梅當著派出所的麵子，直接拽住了程樹媽媽的腳，在脫掉她的鞋子後，又找來剪刀將帝都老布鞋給剪成一半，連最臭的那一半塞進了程樹母親的嘴巴裏。
顧兆洋和在場的賓客相同，都差點為三弟妹的英勇行為而鼓掌了。
程樹的媽平日裏也不注意自己個人衛生，有腳臭很正常，但她活了大半輩子被自己的鞋子嗆到崩潰還是同一遭。
“離……婚.……”程樹的媽媽費力將臭氣熏天的半個鞋子從嘴巴裏吐出，她真的快被自己惡心死了，吐了很久才想起要攛掇程樹和顧玲玲離婚。
程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宋媽也親自作證，說那些醜事都是她和程樹一起做的。
派出所的同誌看到這種情況，人證物證都已經齊全，他們扣住了程樹。
走到宋媽跟前時，程樹覺得付出的真心就像是被狗吃了，他問宋媽愛沒愛過他時，像極了戀愛中那些總喜歡幻想的女郎。
宋媽麵無表情道：“程先生。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媽了，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在胡言亂語？”程樹踉蹌著，要不是派出所的同誌扣住了他，他肯定上前跟宋媽理論。
宋媽看到程樹受傷的表情，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她是有苦衷的，如果她不按照趙淑梅說的那些去做的話，唐柳那邊就會依.法追究以前她貪的那些錢。
“宋宋！”程樹悲痛道，“你真狠。”
想不到，曾經勝天半子的程樹，竟然也有天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應有的人生。
顧聿軒把這些告訴給陸清婉聽的時候，發現小奶貓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回事？”顧聿軒好半天不見陸清婉說話，他順勢摸了摸小奶貓的額頭，滾.燙！
他想都沒想，連陸清婉包成了粽子，陸清婉別扭地動了動。
顧聿軒雙臂向上抬了抬陸清婉的臀.部，聲音低沉又磁性，“阿婉。
再不老實，身上的毯子就掉下來了。”
出門的時候，怕陸清婉再著涼，所以顧聿軒裹著毛毯一起給抱出來了。
陸清婉半眯著眼，顧聿軒瞧不到她在他後腦勺的表情。
“……毯子好像已經……”
“掉了？”
顧聿軒接過陸清婉的話，“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什麽都不知道……”做錯事的顧聿軒咬了咬唇，“……哎呀……頭好暈……我想睡覺……”
顧聿軒沒好氣地笑了。
毯子掉了就掉了，他又不會批評她。
有小護士眼尖，認出了陸清婉，“陸醫生這是怎麽了？”
“好像有些低燒。”顧聿軒回複道。
“在家裏吃過藥了嗎？”
“按照阿婉的意思，泡了包三九衝劑。”
“這樣啊——”小護士連忙從抽屜裏取出溫度計，“顧先生，你看著給陸醫生夾著。”
“好。”
顧聿軒接過溫度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陸清婉的腋窩，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剛睡著的她。
約莫五六分鍾的時候，小護士提示顧聿軒可以把溫度計取出來了。
顧聿軒仍舊動作輕柔，把溫度計從陸清婉的腋窩取出後遞給醫生，“呦。這都三十九度六了，
是該掛瓶了。”
“陸醫生對青黴素過敏嗎？”
在開藥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顧聿軒起的小天地，葉醫生也笑了笑：“小顧。火氣大很正常。但是要注意身體，別總沉不住啊。”
想來這次發燒，是因為運.動過於頻繁，加上泡了會冷水澡導致。
顧聿軒窘迫地點點頭，連忙回應：“她對青黴素不過敏。”
醫生接著在單子上寫了幾行，然後遞給小護士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這回拿藥時，可別出什麽亂子了。”
很快，小護士抱著三小瓶青黴素回到急診室。
“陸醫生的血管太細了，不太好找。”醫生示意顧聿軒抓好陸清婉的手腕，“先讓她打針的那隻手攥緊拳頭，弄不好的話，打腫了可不好了。”
顧聿軒依照醫生的囑托，將陸清婉的纖細的手指握回掌心，然後抓著她的手腕。
大概是針頭刺進皮膚時痛醒了陸清婉醒了過來。
顧聿軒以為小奶貓是怕打針，還一把將陸清婉摟進懷裏，“阿婉，沒事了，打完針咱們就好了，不怕昂。”
瞧著男人哄孩子的語氣，葉醫生的針頭還滴著液體，他有些尷尬，“小顧。你這樣抱著陸醫生，我還怎麽打針？”
陸清婉頭暈暈的，“阿聿。”
“嗯？”
“我想吃米線。”
顧聿軒拍了拍陸清婉瘦削的後背，“打完針，我們去吃。。”
“嗯。”
陸清婉下意識丟開顧聿軒，身體向後傾，再差點墜落地麵時，顧聿軒那雙的溫熱的大手將小女人撈了回來。
明知是她發燒說得胡話，可偏偏受不住她的撩.撥。
望著陸清婉蜷縮在一旁小小的身子，顧聿軒腦海裏邪惡的思想瘋狂地滋長。
這裏是醫院。
顧聿軒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你在想什麽呢？”葉醫生將針頭重新紮在陸清婉細.嫩的皮膚上，“抓緊打上針，這樣還好得快。”
顧聿軒緊緊地攥著陸清婉的手腕，直到醫生將白色的膠布貼在針頭上，他才鬆開。
“看好，別回血昂。”
葉醫生不放心地囑咐著顧聿軒。
“哦。”
顧聿軒隨口應著，其實已經開始浮想聯翩。
葉醫生坐在不遠處的位置，約莫過了半個多鍾頭，他起身走到顧聿軒旁邊，“顧先生，你在發什麽呆呢？”
“啊？”顧聿軒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都打完一瓶點滴了。”葉醫生不鹹不淡地說著，“這會兒正回血，也不知道你怎麽當人家老公的。”
顧聿軒低頭看陸清婉手背上的輸液器，那針頭正歡樂地Shun著她的血液，一時間自責得顧聿軒無地自容。
葉醫生無意用餘光掃了顧聿軒，他搖了搖頭，“顧先生。我有必要告訴你，要孩子這件事，急不得。”
“……”
整個對話的過程，顧聿軒都垂著頭不吭聲。
吃一塹，長一智。
第二瓶打完的時候，顧聿軒急忙叫醫生把最後一瓶換上，唯恐再出現第一瓶回血的情況。
當所有的點滴都輸完後，陸清婉還是蜷縮在那兒，迷迷糊糊地睡著。
顧聿軒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顧聿軒輕輕地抱起陸清婉，準備離開。
“那個。”葉醫生對顧聿軒擺了擺手，“回去以後多吃些清淡的食物，明天再來醫院掛三瓶加強鞏固。”
顧聿軒點點頭，“我知道了。”
直到男人快走出醫院的大門，有小護士追過來，氣喘籲籲道，“顧先生。還有……請記得……別太……”
顧聿軒幾乎能夠感到所有行走的路人，都在看著他。
好在已經是夜晚，醫院的路燈還未全部亮開，所以行人們也沒有看清被叮囑的那個人的麵容。
顧聿軒想，若是小姑娘知道自己給她丟臉，肯定會與他拚命。
翌日。
陸清婉幽幽地睜開雙眼。
顧聿軒還在廚房忙碌著，陸清婉輕聲在後麵道：“阿聿。”
“嗯？”顧聿軒轉過身，也不顧自己額頭上的汗，他道：“醒了？飯待會兒就好。”
顧聿軒很快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
“昨天不是說吃米線嗎？”顧聿軒了個小碗，將肉都撥到裏麵，然後推到陸清婉的麵前，“醫生說，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補補。所以我自作主張，把米線改成了牛肉拉麵。”
昨天程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們兩個吃瓜群眾，在公共場合也隻喝了一杯飲料。
陸清婉嗅到飄香四溢的牛肉麵，餓覺徹底覺醒，她大口吃著麵，找了個話題：“阿聿。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顧聿軒的筷子一怔，自動代入昨天醫生的話，最後硬生生地憋出了句？“你生的，都好。”
顧聿軒其實私.心還是覺得男孩子比較好一些。倒不是顧聿軒重男輕女，是因為他覺得男孩長大了還能護著媽媽。
“以後我們要個小公主，怎麽樣？”陸清婉問。
顧聿軒吸溜了一根麵條，“我剛說過，性別不重要，隻要是你生的都好。”
陸清婉的小臉暗了暗，“可是，現在養孩子需要好花好大一筆費用啊。我們現在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她是有擔憂的。
“那些事情，你不用擔心。”
有顧家在，顧聿軒是不會讓陸清婉和孩子吃虧的。
現在的社會，顏值高的人在職場上往往比顏值低的人更容易得到升職的機會。
“等我們把錢都存夠了，我就從研究所退出來，咱們找個世外桃源的地方生活，如何？”
顧聿軒吃好麵，拉著陸清婉的手提議道。
雖說是科技發達的信息時代，陸清婉對於田園生活是很向往。
尤其，在看到許多城市的夫妻現在紛紛在深山老林中過著神仙般愜意生活的報道，她都會在心裏偷偷地畫好藍圖。
“那將來我們找個靠水的地方，冬天下雪的時候，我們就抓上幾條魚，串上樹杈，烤著吃。”
顧聿軒勾起薄唇，剛剛握住她的手鬆開，又揉了揉她的腦袋，“都依你。”
陸清婉平時吃的也不是很多。
一碗麵進肚以後，便覺得撐得厲害。
唐欣悅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說是讓他們中午都回來吃飯。
好在回家的這段路，步行走回去還能夠消食。
顧聿軒和陸清婉抵達顧家老宅時，地板上到處是爬行的螃蟹，正耀武揚威地舉著它們的爪子。
“阿軒。”唐欣悅見到兒子和兒媳婦，感覺自己找到了救星，她將陸清婉推出去看電視，則對顧聿軒道，“你把它們都撿回盆裏，我們今天吃螃蟹。”
唐欣悅好久沒有做過這道菜，希望自己的手藝不要退步。
顧聿軒徒手將地上的螃蟹一個個撈回盆裏，唐欣悅浴室取來牙刷遞給他，“你在水龍頭那裏，用牙刷把螃蟹身上髒的東西洗幹淨，不過不要刷到螃蟹的嘴巴和眼睛。我來做調料。”
說話間，唐欣悅已經開始將昨天買來的蔥薑蒜依次剁碎，然後又放了些辣椒粉，好在家裏還有配備好的蠔油，唐欣悅用勺子舀了一勺後，又在碗裏麵配備了一些醋，然後拿著筷子將調料均勻地攪拌。
“媽。我洗好了。”顧聿軒將螃蟹洗幹淨後，“還有什麽需要做的嗎？”
唐欣悅從案板上一側，遞給顧聿軒一根幹淨的筷子，“你把它們都敲暈。記得，別把殼敲碎了。”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以後，顧聿軒滿額頭黑線：“媽。它們好像死了。”
“哈？”
唐欣悅走到水盆旁，心裏慨歎著兒子的優秀。
“你洗幹淨手，去客廳那邊陪婉婉吧！
剩下的交給我。”
顧聿軒求之不得。
陸清婉窩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有拉開，“怎麽？媽把你攆出來了？”
“你怎麽知道？”
“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也是。
顧聿軒想了想，他家小姑娘和他也沒什麽保留的。
“婉婉。中午你想吃米飯，還是想吃海鮮意麵？”廚房傳來唐欣悅的問候。
顧聿軒擅作主張道，“吃米飯吧。”
牛肉麵在肚子裏還沒消化，連續兩頓吃麵總是不好的。
陸清婉沒什麽意見。
顧聿軒又走回廚房，傳達老婆的意願。
“媽。辛苦了。”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顧之昂這段時間挺忙的，難得得空，唐欣悅得趕在他下班之前完工。
“你先把香辣蟹端到客廳，讓婉婉嚐嚐去！”
“放心。”
離老遠，陸清婉就聞到香味，筷盒裏取出一雙新的筷子。
吃香辣蟹的好處是不用剝殼，陸清婉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蟹肉，生活真好。
“阿聿。”陸清婉邊吃邊說：“媽做的很好吃呢，你要不要嚐一嚐？”
“嗯。”
唐欣悅正用高壓鍋悶米飯，側身看正在顧聿軒吃，“米飯馬上就好了，一會兒再吃啊。”
分明阿婉也在吃。
顧聿軒當時就想著唐欣悅的雙標又開始了。
陸清婉用筷子夾了一塊蟹肉，感覺已經太久，沒有吃得這麽舒暢了。
香辣蟹很快被吃了大半盤。
等到唐欣悅送上來其他菜，陸清婉豎起大拇指，“媽。你不該浪費自己在廚藝上的天賦。”
掀開高壓鍋看米飯軟硬程度的唐欣悅，被水蒸汽糊了麵龐。
天賦麽？
好久沒有人這樣說過自己。
她也幾乎都忘記了，其實無論多麽糟糕的人，都會有自己所擅長的領域，並且在這個領域裏，若是肯鑽研，必定在若幹年後小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