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 三十年河西
程樹做夢也沒有想過一向溫和的顧玲玲竟把自己的母親給打得半句話說不出來。
他揉了揉的自己的眼睛,程樹的媽媽平日裏也做過些農活,好歹也顧玲玲有些力氣,不是那種嬌.弱的女人,現在竟然被顧玲玲一拳給打趴下。
程顧玲玲顧玲玲顧玲玲樹的媽媽捂著受傷的臉,見到兒子走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指著顧玲玲怒道,“大樹.……你來的正好,把那個賤人給我按住.……”
反了!
簡直是反了!
顧玲玲竟然敢打她!
若是回村子,被那些小姊妹嚼舌頭,以後還了得!
程樹還沒有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程樹的母親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自己怎麽就生出了那麽廢物的兒子!
“按住?”顧玲玲冷笑,從她的拳頭揮過去的那一瞬間,顧玲玲就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後路可走,“剛好你兒子在這裏,需不需要向你兒子匯報你剛剛都做了什麽?”
程樹的母親現在滿臉都是血汙,她很痛苦,自從程樹的父親去世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痛苦了。
見自己準備好的台詞被顧玲玲給搶了過去,程樹的母親氣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大樹!”程樹的母親從地上爬起來,情急之下,竟然脫口而出,“咱們不要顧家的錢了?你不是跟小宋不錯嗎?跟這個女人離婚,小宋的年紀是比你大了些,但至少她孝順,也跟我合得來……”
顧兆洋不知道程樹出軌的事情,但是趙淑梅曾經在顧玲玲玲爸爸的麵前提起過,顧玲玲的爸爸一直覺得是趙淑梅在疑神疑鬼,現在所謂的親家母在賓客的眾目睽睽中竟然就這樣說了出來——
“三弟。你親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玲玲的爸爸何嚐不是個好麵子的人,被二哥當頭嗬問,顧玲玲的爸爸臉色也發生了改變。
顧兆洋繼續問道,“是在說你女婿還在外麵找了別人嗎?”
程樹的媽媽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顧玲玲抱著手臂,冷眼等待著程樹的下文。
程樹連忙扶起他老娘,竟然忘記指責顧玲玲,“媽。你沒事吧?”
程樹的母親因為說錯了話,心裏也十分清楚言多必失的道理,破天荒沒有說什麽惡毒、尖酸的句子。
“大樹。帶我去醫院吧!”程樹的母親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給兒子也找了個台階。
“我讓你走了嗎?”顧玲玲也不知道什麽狀況,跟平日裏的小綿羊判若兩人,看來書上說女人為了孩子什麽都能做出來的話,應該是真的。
程樹蹙著眉,他原本就不喜歡顧玲玲,而且他還是鳳凰男中典型的愚孝,“顧玲玲。讓開!”
“讓開?”顧玲玲冷笑,“今天咱們就把話敞開了說,程樹你以為你為你媽媽遮遮掩掩,有些事情就不存在嗎?”
人好像,都是在一瞬間開始成長。
然後以掩耳不及的速度,開始明白了曾經那些忠言逆耳的話語。
顧玲玲覺得過去的自己,實在病得不輕。
所以才會眼瞎,錯把後半生的幸福,隻壓在了程樹身上。
她又太在意老一輩的看法,殊不知,委曲求全的幸福,都是表象。
現在,顧玲玲再也不會鑽牛角尖了,她道,“程樹,結婚前我就說過,如果你在婚內出.軌,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情分。”
程樹愛麵子,今天來的不少人當中,有很多他大學的同學,眾人本來還覺得除了顧聿軒,就屬於程樹他們過得不錯。但是就現在看,好像是程樹做了顧家的上門女婿,以及踩著自己媳婦的肩膀上位後,還包養小三。
“玲玲。”程樹又擺出以往一樣的態度,他嘻皮笑臉道,“你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顧玲玲指著程樹的母親,“你媽都說得那麽清楚了——”
“我媽那不是摔了腦袋麽?”明明已經發生的現實、大家也都有眼睛看到的,程樹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把顧玲玲打了他老娘的事情給歸結到是程老太自己摔到的,“所以她的話,你還相信?”
程樹還以為顧玲玲是那個很好糊弄的,人在金錢麵前,醜陋的嘴臉可以被無限放大,為了圖顧家的財產,程樹的媽媽竟然也可以忍氣吞聲,她開始裝傻充愣,“大樹啊。我這是在哪裏啊?”
在場的又不全是瞎子,顧兆洋冷笑:“程老太,您這演技,放到港區也是名角啊。”
方才不是很囂張的嗎?還想打他侄女,現在怎麽不橫了?
顧兆洋以前是不知道顧玲玲被婆家欺負成這樣,現在他處於上風,肯定不會放過程家的人。
若說當年,大哥顧之昂也是給顧玲玲介紹不少資源,結果顧玲玲那個不爭氣的,非得跟劉建民混在一起,大院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試問誰還會不在意娶得媳婦不幹淨呢?
顧玲玲的爸爸當年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把顧玲玲下嫁給一窮二白的程樹,殊不知自己是弄了一匹狼入室。
今天,名義上是給小外孫女程仁辦宴會,實際還是為拆穿程樹這匹披著羊皮的狼!
這個計劃說起來,還是大哥家裏出的,顧之昂偷偷地囑咐顧玲玲的爸爸,不讓他告訴任何人,不然大嫂唐欣悅就要去找大哥顧之昂的麻煩。
這些道理,顧玲玲的爸爸都明白。
唐欣悅現在不讓他們家吐出那筆欺騙唐柳的錢就已經夠為難大哥的,現在還讓大哥再去出麵解決他們家的問題,估計大哥和大嫂的婚姻,都會出現問題。
顧玲玲的爸爸和趙淑梅兩個人根據顧之昂出的招數,由趙淑梅先藏起來收集證據,等到時機成熟,就站出來指認程樹,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程樹在看到趙淑梅的時候,臉都白了,哆嗦著發紫的唇瓣,很多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先前宋媽告訴程樹說趙淑梅是裝的失憶,他還想著找出趙淑梅滅.口呢!奈何怎麽都找不到趙淑梅的影子,顧玲玲的爸爸和顧玲玲的演技更是精湛,每每吃飯時更是要哭一哭,以至於背後,程樹真的相信趙淑梅是走丟了。
現在,趙淑梅帶著派出所的幾名同誌,指認程樹是sha人未.遂,程樹把救命的稻草壓在顧玲玲的身上,“玲玲。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的……”
“誤會?”顧玲玲反問道。
若是可以,顧玲玲也希望給程樹一個機會,隻是……
程樹還傻傻地覺得自己做的一切並不被人所知,殊不知,自己早早地掉進了挖好的陷阱中。
“是啊。玲玲,媽是不是撞壞了腦袋,所以誤會了什麽?”程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的部位。
“我呸!”這些天,趙淑梅裝的是夠辛苦,現在她哪裏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朝著程樹的臉上就是吐口水,“我看你老娘確實是撞壞了腦子,所以才會生出你這麽個敗類!”
程樹的媽本來還想為顧家的財產忍氣吞聲,可聽到趙淑梅如此貶低自己,什麽也不顧了,直接道,“趙淑梅,我都沒嫌棄你家閨女是個破鞋,你倒是在這兒滿嘴跑.炮?”
在場的賓客聽到程樹的媽和趙淑梅在一起互罵,各個都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等著好戲。
“破鞋?”趙淑梅當著派出所的麵子,直接拽住了程樹媽媽的腳,在脫掉她的鞋子後,又找來剪刀將帝都老布鞋給剪成一半,連最臭的那一半塞進了程樹母親的嘴巴裏。
顧兆洋和在場的賓客相同,都差點為三弟妹的英勇行為而鼓掌了。
程樹的媽平日裏也不注意自己個人衛生,有腳臭很正常,但她活了大半輩子被自己的鞋子嗆到崩潰還是同一遭。
“離……婚.……”程樹的媽媽費力將臭氣熏天的半個鞋子從嘴巴裏吐出,她真的快被自己惡心死了,吐了很久才想起要攛掇程樹和顧玲玲離婚。
程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宋媽也親自作證,說那些醜事都是她和程樹一起做的。
派出所的同誌看到這種情況,人證物證都已經齊全,他們扣住了程樹。
走到宋媽跟前時,程樹覺得付出的真心就像是被狗吃了,他問宋媽愛沒愛過他時,像極了戀愛中那些總喜歡幻想的女郎。
宋媽麵無表情道:“程先生。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媽了,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在胡言亂語?”程樹踉蹌著,要不是派出所的同誌扣住了他,他肯定上前跟宋媽理論。
宋媽看到程樹受傷的表情,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她是有苦衷的,如果她不按照趙淑梅說的那些去做的話,唐柳那邊就會依.法追究以前她貪的那些錢。
“宋宋!”程樹悲痛道,“你真狠。”
想不到,曾經勝天半子的程樹,竟然也有天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應有的人生。
顧聿軒把這些告訴給陸清婉聽的時候,發現小奶貓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回事?”顧聿軒好半天不見陸清婉說話,他順勢摸了摸小奶貓的額頭,滾.燙!
他想都沒想,連陸清婉包成了粽子,陸清婉別扭地動了動。
顧聿軒雙臂向上抬了抬陸清婉的臀.部,聲音低沉又磁性,“阿婉。
再不老實,身上的毯子就掉下來了。”
出門的時候,怕陸清婉再著涼,所以顧聿軒裹著毛毯一起給抱出來了。
陸清婉半眯著眼,顧聿軒瞧不到她在他後腦勺的表情。
“……毯子好像已經……”
“掉了?”
顧聿軒接過陸清婉的話,“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什麽都不知道……”做錯事的顧聿軒咬了咬唇,“……哎呀……頭好暈……我想睡覺……”
顧聿軒沒好氣地笑了。
毯子掉了就掉了,他又不會批評她。
有小護士眼尖,認出了陸清婉,“陸醫生這是怎麽了?”
“好像有些低燒。”顧聿軒回複道。
“在家裏吃過藥了嗎?”
“按照阿婉的意思,泡了包三九衝劑。”
“這樣啊——”小護士連忙從抽屜裏取出溫度計,“顧先生,你看著給陸醫生夾著。”
“好。”
顧聿軒接過溫度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陸清婉的腋窩,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剛睡著的她。
約莫五六分鍾的時候,小護士提示顧聿軒可以把溫度計取出來了。
顧聿軒仍舊動作輕柔,把溫度計從陸清婉的腋窩取出後遞給醫生,“呦。這都三十九度六了,
是該掛瓶了。”
“陸醫生對青黴素過敏嗎?”
在開藥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顧聿軒起的小天地,葉醫生也笑了笑:“小顧。火氣大很正常。但是要注意身體,別總沉不住啊。”
想來這次發燒,是因為運.動過於頻繁,加上泡了會冷水澡導致。
顧聿軒窘迫地點點頭,連忙回應:“她對青黴素不過敏。”
醫生接著在單子上寫了幾行,然後遞給小護士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這回拿藥時,可別出什麽亂子了。”
很快,小護士抱著三小瓶青黴素回到急診室。
“陸醫生的血管太細了,不太好找。”醫生示意顧聿軒抓好陸清婉的手腕,“先讓她打針的那隻手攥緊拳頭,弄不好的話,打腫了可不好了。”
顧聿軒依照醫生的囑托,將陸清婉的纖細的手指握回掌心,然後抓著她的手腕。
大概是針頭刺進皮膚時痛醒了陸清婉醒了過來。
顧聿軒以為小奶貓是怕打針,還一把將陸清婉摟進懷裏,“阿婉,沒事了,打完針咱們就好了,不怕昂。”
瞧著男人哄孩子的語氣,葉醫生的針頭還滴著液體,他有些尷尬,“小顧。你這樣抱著陸醫生,我還怎麽打針?”
陸清婉頭暈暈的,“阿聿。”
“嗯?”
“我想吃米線。”
顧聿軒拍了拍陸清婉瘦削的後背,“打完針,我們去吃。。”
“嗯。”
陸清婉下意識丟開陸知行,身體向後傾,再差點墜落地麵時,顧聿軒那雙的溫熱的大手將小女人撈了回來。
明知是她發燒說得胡話,可偏偏受不住她的撩.撥。
望著陸清婉蜷縮在一旁小小的身子,顧聿軒腦海裏邪惡的思想瘋狂地滋長。
這裏是醫院。
顧聿軒不停地提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