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等待戈多 （4K）
原來研究所因為最近研究出一款新型的藥物，所以準備開慶功宴。
說實話，對於陸清婉來說，慶功宴算不上什麽驚喜。
隻是原本不想參與的顧聿軒，卻因為陸清婉回來，難免有種想帶著陸清婉去的衝動。
“我們在慶功宴上，還有一出話劇表演呢。”顧聿軒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陸清婉。
“什麽話劇？”陸清婉嘖嘖道。
“等待戈多。”
“……”
此時陸清婉的內心，有種媽賣批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阿婉。你若是不說話，我便算做是你答應了。”顧聿軒深情地望著陸清婉：“我去拿話本，你要好好地看一看。以防演出時，要是出了什麽差錯，人家可都要看陸醫生的笑話呢。”
“我若是被嘲笑，顧老師恐怕也會跟著一起被嘲笑吧？”
顧聿軒俊臉的酒窩蕩漾，見陸清婉丟了個白眼給她，立刻道，“夫人說得對。所以，我們一起記。”
小情侶重逢後大好的日光，居然用來記台詞。
門外的魏大海，想想都在為陸清婉覺得心塞。
貝克特的《等待戈多》，台詞並不多。
兩個人排演一遍後，顧聿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在陸清婉的耳邊低語：“阿婉。我餓了。”
陸清婉的耳根被這話，騰一下燒紅。
女孩家麵兒薄，她推開顧聿軒，男人在後麵跟著，也不氣惱。
“我是真餓了。”
他越是一本正經，她越是不好意思。
門外蹲點的采訪的人因為太黑，少了不少。
顧聿軒破天荒地讓研究所的人，全部提前下班。
陸清婉在顧聿軒宣布提前下班後，小聲與他商量：“待會兒分開走，東湖別墅區見，我們回家吃，好不好？”
顧聿軒也不是不分場合的人，他點了點頭。
東湖別墅區
顧聿軒以為陸清婉買了個房子，也不過是幾十平米，當自己來到別墅區後，目瞪口呆。
“好啦。快進來了！”
陸清婉進廚房，顧聿軒就站在門外等她。
關於顧知青的事兒，顧聿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決定回頭再告訴陸清婉。
以後的自己，會給陸清婉更加安穩的家。
想到這些，站在月光下的顧聿軒，薄唇泛起笑容。
陸清婉捧著熱乎乎的海鮮披薩，這是自己前些日子，在空間裏的冰箱經過微波爐加熱後拿出來的。
“慢點兒吃。”
那個男人見陸清婉走出來來，就把披薩搶了過去，嘴裏也顧不得燙，咀嚼著：“好吃。”
陸清婉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總之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吃自己做的東西，心裏頭很滿足。
“你不餓？”即便顧聿軒在想吃光，還是會考慮陸清婉也跟著自己一樣，晚上沒吃東西。
還有大半塊，他遞給她，“我吃不了那麽多。”
陸清婉知道，顧聿軒這是為自己著想。
她隻吃了一小口，就問他：“你若是不夠，我再給你做一些。”
“我吃得挺撐的。”顧聿軒在陸清婉麵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信，你瞧一瞧。”
陸清婉沒好氣地說：“老不正經。”她因為吃得太急，被披薩噎到。
顧聿軒輕輕地拍著陸清婉的後背，等她順過氣，男人又掏出手帕，輕輕地給她擦去嘴角油漬。
“阿婉。”顧聿軒動了動喉嚨，他道，“等慶功宴結束後，咱們把婚禮補一下好不好？”
陸清婉軟糯著的聲音裏，夾雜著羞澀，她問他：“怎麽這麽突然。”
顧聿軒繃緊身，沉默片刻後，輕飄飄地問道：“你不是說過，等你畢業後，咱們就辦婚禮。”
即便不算在時空管理局的時光，他等了她三年。
“我隻是覺得，咱們現在的工作，才剛開始——”
在陸清婉的目光中，將補辦婚禮自動腦補為生孩子。
“阿婉。你是不是不願意讓人知道，你嫁給了我？”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陸清婉若是嫌棄顧聿軒，從隔離定點出來遇見記者采訪時，就不會那麽回答了。
“我隻是還不想，那麽早生孩子。”
顧聿軒被陸清婉的邏輯逗樂。
“虧你還是學醫的，竟然不知道這個常識。”
顧聿軒鄭重地對陸清婉允諾，“我會做好防護措施的，你同意與我舉辦婚禮嗎？”
別看顧聿軒平時在研究所清風霽月，苟言不笑，現在土味情話說得越來越6。
陸清婉在心裏頭溫熱，顧聿軒對她那是沒得說，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也不該躲著兩情相悅的情分。
“我同意。”
陸清婉的嘴中吐出這三個字，顧聿軒格外的激動，他顫抖著雙手扶著她的肩膀。
“阿婉。”顧聿軒將她攬入懷中，“謝謝你。”
“謝什麽啊？”陸清婉被顧聿軒整的有些懵。
“謝謝你同意為我穿上婚紗。”
兩個人一起絮絮叨叨了很久，直至淩晨。
***
難得慶功宴設置在有廟會那天，顧玲玲想與陸清婉趕著去湊熱鬧。
集市隻許上午開。
中午，那些晚來的，包括擺攤的，就被執.法部門的過來趕人。
牛翠花也想著趁著廟會，出個攤子。
所以三位婦女同誌，一經合計，決定在集市結束前，去賣些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研究所的同誌們，一致同意下午大家在顧聿軒買下的公寓裏舉行。
賣完小玩意兒的三人，來到顧聿軒新買公寓。
因為是廟會的緣故，所以陸清婉就穿著從空間拿出來的新衣裳，如年畫裏走出的仙女。
顧聿軒一開門，就直接愣在了那兒。
“堂哥。”顧玲玲咳嗽幾聲，才把男人的魂給拉回來，“您這是嚴重失態啊！”
顧聿軒紅著臉，把話岔開，走到牛翠花的麵前，“媽。你也來了？”
“這不是今天有廟會，我賣了些小玩具。”牛翠花笑著扯過陸清婉的手，餘光瞄向顧聿軒，“婉婉說這裏有個聚會，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顧玲玲倒是個識趣的人，她小聲在牛翠花的麵前嘀咕了幾句。
牛翠花擼起袖子，對陸清婉道，“婉婉。我跟玲玲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襯的？你陪著小顧，多聊聊。”
顧聿軒收到牛翠花給自己意味深長的眼神，俊臉騰燒了起來，他不敢看陸清婉，背對著她伸出手，“我們也去院子看看，其他人到了沒有吧？”
陸清婉的小臉也紅紅的。
今兒，穿上新衣服的她，比往日顯得更加美好。
“是不是不好看？”女孩子家打扮，就是為了心愛的人。
陸清婉見顧聿軒，從頭到尾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她心裏頭忐忑不安。
“不是。”
“那你剛才為什麽.……”
“因為我們阿婉太漂亮了！”顧聿軒停下腳步，他鼓足勇氣回頭，也是為了不讓陸清婉誤會，“所以我怕看多了，容易亂分寸。”
顧聿軒這話說得很急，陸清婉聽完後，隨口扯了個可以緩解尷尬的話題，“你的詞，都記住了嗎？”
“嗯。”顧聿軒悶悶道。
陸清婉還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是讓男人栽麵。
慶功會雖說地點改在家裏，但該有的菜品一個也不少。
離演出還有段時間，顧聿軒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陶瓷杯，遞給陸清婉，“壓壓驚。”
陸清婉一直緊張地在他麵前來回踱步，畢竟是第一次演出，她也不想出差錯，於是拒絕了顧聿軒的好意，嘴裏不停地念台本。
顧聿軒將水杯放下，他按著陸清婉的肩膀，他對她說：“陸醫生。有顧老師在你身邊，何愁沒有勝利？”
有了顧聿軒在身旁加油打氣，陸清婉覺得心裏安定了許多。
她雙手抓起桌子上的那杯水，咕嚕嚕地全部喝下，然後對顧聿軒扯了抹很大的微笑，“顧老師。陸醫生說，她很讚成你的觀點。”
等到外麵魏大海開始吆喝，顧聿軒牽著陸清婉的手，對她微微一笑：“走吧。”
這段路並不長，卻因為有他，走得極為安定。
話劇演出時，包括顧玲玲，都跟著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咱們走吧!”
“咱們不能。”
“為什麽不能?”
“咱們在等待，等待戈多!”
“他要是不來，那怎麽辦?”
“咱們明天再來。”
……
等到話劇第二幕結束後，牛翠花第一個從後麵站出來，帶頭鼓掌：“好。”
陸淮南將顧聿軒與陸清婉演出的情形，拍了組照片，並道：“都餓壞了吧？咱們一起吃吧！”
“嗯。”陸清婉回應得很快，顧聿軒才把忐忑心思藏起來。
顧聿軒笑盈盈地跟在陸清婉後麵，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沒具體聽她與陸淮南聊什麽。
隻是看到她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這一杯呢。”陸淮南舉著酒杯，對在坐的各位，“是我作為大哥，為婉婉這位大功臣接風！”
牛翠花跟著笑笑，“媽是大老粗，不知道說什麽文縐縐的話，就祝福婉婉和小顧的小日子越過越紅火！”
作為丈母娘，牛翠花親自做了許多菜，味道美極了。
比起在自己家，顧聿軒倒是拘束了許多。
他頻頻朝著牛翠花、陸清婉、以及陸淮南的碗裏夾菜。
等到酒足飯飽，顧聿軒才對陸家人挑明重點，“媽。我跟阿婉決定補辦婚禮。”
牛翠花盼望著這一刻，比剛剛話劇裏所謂的戈多都要長久。
從兩個人領完證，也得有三年了吧。
還在婉婉眼光好，找的對象沒因為自己富貴了後就幹出陳世美的那種混賬事。
“成。你們小兩口做好決定就行。”
牛翠花從陸清婉出國留學那年，就開始給閨女攢嫁妝，加上陸清婉之前打過來的那些錢，也足夠在顧家長麵。
日子被定在了下月十日。
夜晚。
所有人都離開了公寓。
就隻剩下顧聿軒與陸清婉。
兩個人難得有這樣愜意的時光。
“阿聿。”陸清婉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撐著下巴，“我覺得今晚的慶功宴，還少了一個環節。”
“嗯？”
“就是那個……”
顧聿軒從陸清婉的視線裏望去，是自己櫃子裏放著的茅台酒。
“你的意思……是我們忘了舉杯慶祝？”
“對呀。”
陸清婉的話，顧聿軒沒有不依從的。
顧聿軒從櫃子裏取出茅台，給陸清婉倒了一小杯，溫和地囑咐：“先喝一小口，如果覺得胃受不了，就不要喝了。”
陸清婉接過杯子，雖然順著喉嚨剛下肚時，的確胃不好受，但她故作鎮定地說：“一小杯，怎麽能夠？”
顧聿軒想，也許阿婉是考慮到與自己的分開，所以才會開始大膽嚐試喝酒。
這茅台是珍品，即使是顧家這樣的家庭，也不是每天都喝。
“想喝的話，我去調些花生米，咱們一起喝。”
半瓶下去，陸清婉漲紅著臉，雙眼有些迷離，這樣的她，要顧聿軒瞧得癡迷。
“阿婉。”雖然顧聿軒一直寵著墨白，但也得不是盲目地太慣著，考慮到她的身體會吃不消，強製性地將她抱回床上，“不喝了，明天咱們還得去拍婚紗照呢。”
他小心翼翼地給她擦幹淨小臉和小手，順帶著又退去陸清婉的鞋襪，在泡完腳後，這才給陸清婉蓋上被子。
隻有在喝醉的狀態下，幾天前做出的決定才能夠借著這股勁兒過來。
陸清婉拽著顧聿軒的手，很小聲地說：“對不起。”
“你看看你，怎麽又道歉了？”男人坐在床沿，他回握她的手：“我說過的，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麽。我所做的一切，包括等你這件小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阿婉，你不要內疚。”
盡管明白現在跟一個醉酒的人，是談不出什麽道理來的。
顧聿軒還是借著這個機會，將想要表達的一切，都表達出來。
“所以.……”
吵。
陸清婉隻覺得周圍好吵，她堵住了發聲源。
明知道，這是醉酒的人的狀態，顧聿軒還是由著陸清婉胡來。
隻要是人，都會有貪念。
男人捉住陸清婉的手，低低地吼道：“阿婉。”
待那份不安的情緒得到安撫後，陸清婉全麵接受了顧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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