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溫蓮萍

  其實，溫蓮萍的父親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作為有顆八卦心的老母親，牛翠花很容易就嗅出兒子陸淮南與溫蓮萍在同學情誼之上的互動。


  可如果溫蓮萍得不到陸家其他宗族的認可，與陸淮南也沒辦法長長久久。


  這是陸淮南作為陸家長房長孫的悲哀。


  牛翠花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兒子主動同自己坦白心跡。


  其實若隻看他們大房一家，與溫家做對比，已經算高攀。


  等到陸淮南各方麵手續辦理好，溫蓮萍已經開始給陸清婉換第二個藥瓶。


  “蓮萍。”牛翠花用竹簍暖壺給“兒媳婦”倒了杯水，“你也忙乎大半，快喝口熱水，坐著歇會兒！”


  溫家是北極村最先富起來的村戶。


  溫蓮萍的父親作為赤腳醫生，能夠白手起家，發展到成為縣裏最好醫院的老板，真真趕上了好時候。


  陸家的男丁對經商並不是多感冒。


  土改剛興起，陸老爺子就先把祖宗留下的土地全部上交國家，就在村子其他戶人家等著看笑話時，老爺子笑嗬嗬在後麵數著票子。


  陸家的腰包也漸漸地鼓起來。


  此時南下正掀起改革的熱潮，嚐到甜頭的陸老爺子給家裏人商議決定去闖蕩。


  老大陸國華即便是有野心想跟著老爺子撈金，但他這條行動不便的雙腿，讓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老三陸國明忙著追求杜家的姑娘，更無心離開H省。


  家庭會議開到半截，陷入了尷尬的境界。


  陸老爺子不想錯過難得的好機會，兒子們不去，他自己去。


  “爸！我跟你一起去！”


  這話的是老二陸國晴，以前跟著村東口的李家老大訂下了親。


  可有不測風雲，李大壯雖然光榮入伍，但在西邊執行任務時，人沒了，也就耽擱了與陸國晴的婚事。


  按道理，陸國晴與李大壯沒有領證是可以再找其他戶人家的，但是村子裏秉承著對烈士家屬的尊重，就算是別人有意思想跟陸家攀親，但也沒有那個膽量衝破道德的枷鎖。


  於是一來二去，陸國晴就耽誤成了老姑娘。


  拿著旱煙的陸老爺子，煙灰落在他布滿老繭的手上，“晴。你剛剛……啥子？”


  “爸！我跟一起去！”陸國晴又重新了一遍。


  “中！”


  陸老爺子丟了旱煙，家庭會議到此結束。


  隔，父女倆就背著簡易的行囊坐上了去南下的綠皮火車。


  頭兩年春節，陸老爺子還會往家裏打電話報平安，偶爾也會送來幾封信。


  而現在，除了家裏戶頭上定期收到錢，陸家那對父女沒再有其他音訊。


  牛翠花聽到陸清婉咳嗽的聲音，才漸漸地回過神。


  等陸清婉的三瓶藥水輸完以後，牛翠花也感覺到縣醫院同他們村子那破衛生所，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牛翠花伸出手探向陸清婉的額頭，驚喜地對溫蓮萍道：“蓮萍！你快看看，婉婉是不是燒了？”


  相對於牛翠花，溫蓮萍顯然要專業很多。


  溫蓮蓮先用手電筒掀開陸清婉的眼皮照了照，又用體溫計對陸清婉進行測溫，等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後，發現陸淮南和牛翠花正屏住呼吸等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