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神誌不清

  “我是壞蛋,我是壞蛋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好人。”嚴亦皓這次沒有拉開她,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懲罰她也懲罰夠了,將她抱了起來,到淋浴間衝掉一身的泡泡。他捏起她的臉逼問她,“那個科林是好人?你還想跟他玩嗎?”


  夢然想是被觸到了一根神經,她顫抖了一下,抱緊他:“不要,不可以,嚴亦皓,救我,救我,我好害怕。”


  直到這一刻,他才有那麽一點心軟。拔開她臉邊的濕發,看她蒼白的小臉,明明她是那麽可惡,現在他還是心疼了。


  他聽到自己歎息一聲,然後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她的唇很冰,也很軟,一深吻還能嚐酒精的味道。他終於開始滿足她,一開啟唇她的小舌頭便擠了進來。他能感覺到她緊緊的攀著他,腿還不自覺的纏到他的腰上。


  他知道她肯定是被藥物控製了,藥已經發作很久了,把她折磨的神智不清。他也就沒多折騰她,很快就進去了。她實在是軟呼滑膩的很,他一進去她就緊緊的纏著他,扭著身子折騰。


  嚴亦皓還真沒扛住,想要憐惜她都沒法了。後來她哇哇大叫,哭的好不可憐。一張KINGSIZE的大床被他們折騰的痕跡斑斑,夢然醒來的時候正趴在床上,一動感覺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疼。


  昨晚的記憶接踵而來,酒吧,搖滾,還有男人,無止境的恐懼。她驚的大叫起來,猛的坐起來。便看到嚴亦皓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他隻披著睡袍,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她心口一沉,隱約記得昨天晚上有人救了她。


  在這張床上,火熱纏綿。她抱起被單,側身躺好,不敢去看他的臉。


  “我讓人給你訂了機票,你馬上回國。”嚴亦皓淡淡的說,然後緩緩的起身去拿衣服去穿。


  夢然看著他,他的表情是那麽的平靜,如果他像上次那麽教訓她,或許她知道該怎麽辦?可是現在,她有點著慌,心裏也有點發涼:“嚴亦皓,我們離婚吧!”


  他的動作頓住,緩緩的轉身看她:“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離婚吧!”夢然說出來之後,才發現這句話要說出口,真的也不是那麽困難。“我不想這樣下了,嚴亦皓。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麽繼續下去。”


  他就站在那兒看著她,他沒想到這麽一個晚上之後,他得到的是她這麽一句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特有理了?或者你真的想跟那個科林嚐嚐寂寞少婦出軌的滋味,而我破壞了你昨天晚上的好事?”


  這話絕對是最惡毒的,夢然眼睛睜的極大,像是不敢相信這話是他說的一樣。她鼻子一酸,她猛的抬頭:“我們以前相愛的,肯定不開心,對不對?”


  嚴亦皓臉色微變,他並不回答。


  “我醒來,我失憶,我所感覺的是,很多人或多或少都鬆了口氣。”夢然緩緩的說道,“所有的記憶清零,以前的事情當作沒有發生,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嚴亦皓,很多事情根本就過不去。我沒有告訴你,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在那個夢裏,我和一個男孩在一起。我們做最親密的事情,我能靠近到他的內心,在夢中和他在一起的我是最幸福的。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夢然以為,他聽了這話一定會很生氣,可是他卻極冷靜,隻看著她:“你認為這男孩是另外一個人,不可能是我?”


  “不是你,我可以確定不是你。”夢然想,說到這裏,她也不想再去隱瞞或者掩飾,“那個男孩,他很簡單,他有簡單的夢想,簡單的愛情,我在那個夢裏覺得很溫暖。”


  “這些是在我身邊,感受不到的?”嚴亦皓表情依然淡淡的,隻是聲音泄漏了他極力壓抑的痛楚。


  “我怕你,嚴亦皓,我怕你。”夢然有些害怕去看他,“從我醒來開始,我就一直在怕你。你編織了一個美麗的牢籠給我,當我碰到那美麗的外殼時,我發現那一切不過是虛幻。我真的會害怕,害怕的都沒辦法去呼吸。”


  “別說了……”嚴亦皓匆忙的看了看表,他覺得再聽下去他一定會失控,最好的法子是馬上離開,然後他去工作。“我同意,藍夢然你聽著,我同意。這是你的選擇,你自己記著,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既然放棄了就不要後悔。”


  夢然沒料到他會這麽爽快的答應,她呼吸一窒,淡淡的說:“謝謝你。”


  “機票在你手邊,今天下午三點的,我會派人送你機場。”他拿著衣服去浴室換,當他再衣冠楚楚出來時,“在我們還沒有簽字之前,你先呆在家裏,等我回來,就辦手續。”


  夢然木木的點頭,然後就聽到門咚的一聲響了。


  那一聲響,在她心口上敲了一個洞,疼她血流汩汩。她糾著心口,明明應該是解脫,為什麽她會這麽的痛!


  嚴亦皓坐上車,旁邊坐著秘書趙又安。趙又安看出老板不對勁,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總裁似乎在說話,他轉過頭:“總裁,有什麽吩咐?”


  “今天的會你代我出席,到前麵的路口你讓我下車。”嚴亦皓表情還是平平靜靜的,隻有一雙眼睛,空空洞洞的看著前方。


  趙又安本想說這個太不妥,可是一看總裁這樣的表情,他什麽都說不口,隻好應了一聲。


  嚴亦皓在路口下車,他脫下了西裝外套,抽開了領帶在街頭走。


  他承認,夢然這次把他傷到了,他以為他走到現在,應該是沒有什麽可以傷到他的。


  可是當她說起夢中的男孩,說起她如何篤定那個人一定不是他時,真的是狠狠在他心口刺了一道口子。她在他身邊感受不到溫暖,她怕他,她渴望溫暖,渴望自由,這些她都在他身上得不到。


  她留戀著十八歲的那個嚴亦皓,但是對他來說,那個嚴亦皓早就被他拋棄了。他回不去了,又怎麽回到她身邊。


  嚴亦皓頭一回覺得無助,他好像已經無所不能,再厲害的對手他都不曾怕過。無論是跟美國中情局打交道,還是跟最可怕的毒梟軍火頭子恐怖分子鬥智鬥勇,他不曾怕過,他一直認定自己一定是贏的那個人。


  可是現在,他無助,他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夢然!或許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在八年前已經死絕,他現在的強求隻會讓彼此麵目可憎。瞧瞧,現在不正是這樣嗎?

  他真的放手嗎?


  隻要一觸及到那個念頭,尖銳的疼痛刺過來,疼的他窒息!


  他坐在街頭,旁邊有一個長發男人拿著吉他在彈奏,唱著鄉村音樂,聲音沙啞,駐足的人不多,但是他唱的陶醉。


  他注意到一旁的嚴亦皓,轉頭對他說:“你要彈嗎?”


  他微愣,笑道:“我可以嗎?”


  “當然!”男人將吉他給他,一臉的胡須遮住了他的臉,倒是笑容極開朗。


  嚴亦皓拿過了吉他,調了琴弦,他開腔在華盛頓的街頭唱起了《卡薩布蘭卡》,低沉的嗓音,帶著追憶和淡淡悲傷的腔調。他記起了太多他以為自己所遺忘的回憶。沙難,機車,婚紗照還有他們的夢想。


  就像她說的,最簡單的夢,純粹而溫暖,而他遺忘了太久太久。


  等他一曲唱完,街頭駐足了不少遊客,他一曲唱完,掌聲響起來。他卻發現自己眼角濕潤,他將吉他還給那個人,繼續往前走。


  夢然整理了行禮,這次她想都聽嚴亦皓的安排,讓他的人送她去機場。也許她還是有期待望的,期待他能出現,可是在她上飛機的時候,他都不曾出現。


  嚴亦皓參加了下半場的會議,他無比的投入,隻有在下午中場休息的時候,秘書在他耳邊說:“藍夢然小姐已經上飛機了。”


  他頜首,忙完一通之後,陳雯西抱著文件過來:“昨晚沒事吧!你氣色不太好。”


  “我沒事,倒是你,大家彼此彼此。”嚴亦皓不想說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今天有空嗎?賞臉一起吃個飯。”


  陳雯西微愣:“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好好陪陪夢然嗎?我想昨晚上她應該嚇壞了。”


  嚴亦皓淡淡一笑:“她回國了。”


  陳雯西全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番變化,一時還真不知如何反應?

  “如果你沒空,那就算了。”嚴亦皓看她在發呆,馬上便說道。


  “有空,怎麽會沒空,隻要是你,我什麽時候都會有空。”陳雯西深深的看著他,挽上他的手道。


  夢然在次日回國,她悄悄的回來,回來就倒在床上睡,上午到的,一睡就睡到下午。全身幹渴的很,一看時間下午三點多,肚子餓的很,才緩緩的下樓去找吃的。


  讓她奇怪的是,整個房子安靜的厲害,等她泡完了一麵下樓又上樓時,這會兒卻聽到了動勁。似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她呼吸一窒,像是從母親房間那邊傳來的。


  媽不是不在家嗎?當然,她回來的時候誰也不驚動,也沒想去注意家裏是不是有人。這會兒她凝神屏息,站在母親的房門前,她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忘記了,手不受控製的擰開了門。


  在母親的床上,翻滾著兩具身體,都是她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一個是她的母親,另一個竟是嚴亦皓的父親。夢然的腦子一下子堵了,熟悉的畫麵直衝而來,她手裏的碗掉在地上,驚動了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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