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教訓
“他去了警察局，在裏麵呆了足足有兩個小時。我有派人去警察局內部打探，現在警察初步查探的是那把槍上有阮薈芝的指紋，殺死阮薈芝的這一槍很可能是她自己開的。”另外一個人站在她身邊，“至於嚴亦皓為什麽去警察局，暫時不得而知。是局長親自招待，所有的事情都保護的非常嚴密，連雷榮昌和藍夢然被關在哪兒？我們現在都查不到。”
“經過這件事，他的防備心肯定更重，怕我們再打藍夢然和雷榮昌的主意，自然要保她們。特別是藍夢然，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黑衣女人的臉色深沉的說道。
“大小姐，我看嚴亦皓跟我們合作擺明了另有目的，上次他把黑經理折磨成這樣，分明是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裏。這樣的人，我們還要跟合作嗎？”
“他無非是想要醉生夢死的配方，到時候給他就行了，他還可以幫我們除掉我們要除掉我們除不掉的人。”黑衣女人低笑一聲，“不要緊張，現在的一切都對我們有利。至於黑香芹，那是她自作自受，活該她要受這個教訓。”
“那大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準許訂婚禮，嚴家和阮家的訂婚禮，自然要盛大鋪張。”黑衣女人幽幽然說道，“記著緊緊盯著秦業朗和傑瑞兩個人，等訂婚禮一結束，這兩個人的命絕不能留。”
“我知道，大小姐！”
女人等屬下離開了之後，目光越發的深沉，隱隱的還有一抹擔心。
嚴亦菲醒來時，隻覺得全身都疼的很，等她一睜開眼，便看到自己打著石膏的自己的腿和手。再一轉頭，便看到嚴亦皓正坐在她身旁。
“醒了，要不要喝水？”嚴亦皓說著，拿著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完好的那隻手旁邊。
嚴亦菲看到旁邊的水，她拿起水杯小飲了一口，幹澀的喉嚨頓時覺得舒服不少。喝完水，她有幾分懼意的看著弟弟，卻不敢再正式他的眼睛。
“警察在外麵，要跟你錄口供。”嚴亦皓淡淡的看了一眼，轉身欲離去。
“小皓！”嚴亦菲叫住了弟弟，“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嚴亦皓回頭，緩緩的的坐回來：“你有沒有話跟我說？”
嚴亦菲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還是幹澀沙啞的：“八年前，在你和藍夢然結婚的那個晚上，媽找我談過一次。”嚴亦菲閉眼，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媽！”嚴亦菲坐到母親身旁握住她的手，“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菲，一會兒你帶我媽出去好不好？你哥結婚，我想看他做新郎的樣子。”阮薈芝今天精心打扮過了，她穿著自己最美的旗袍，化了一個很精致的妝容。“小菲，你帶媽媽去，好不好？”
嚴亦菲聽到母親這麽說，臉上微愣：“媽，你可以出這張門嗎？”
“她當然不能出這張門。”雷老太太開了門，突然站在門口，“她這輩子都不能出這扇門。”
嚴亦菲擋在母親身前：“奶奶，我媽不過是想看小皓結婚，小皓是她的兒子，她看自己的兒子結婚，有什麽錯呢！”
“她沒錯，可是如果她違背誓言，離開這間房，她就一定要死。”雷榮昌杵著拐杖走過來，“你問問她，她還要違背誓言嗎？”
“你這個死太婆！”嚴亦菲氣極，恨不得此時就殺了這個老女人。
“媽，你要做的我都做了，我隻想在臨走之前看小皓結婚。”阮薈芝緩緩的站起來，“小菲，你也請你放手罷！”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亦菲，你今天是伴娘，現在回去換衣服。”雷老太太轉頭對嚴亦菲說道。
“小菲，你先走吧！”阮薈芝自知想再看兒子一遍是不可能了，臉上露出淒楚一笑對女兒說道。
嚴亦菲雖然恨雷榮昌，心裏倒底還是懼怕她的。見母親叫她走，她隻好離開。
然後到了半夜，她回到嚴家，先不放心的便是母親。她馬上到母親的房間，一進門母親還坐在那椅子上。她愣愣的走了過去，看到母親平靜的側臉，她竟生出了幾分懼意。
“小菲，你來了！”阮薈芝也不回頭，便輕輕的說道。
“媽！”她跪到母親身邊，“媽，你怎麽還沒睡。”
“你弟弟今天的婚禮，他肯定很帥氣很英俊，是不是笑的極開心。”阮薈芝輕撫女兒的臉，溫柔的笑道。
嚴亦菲突然心生悲傷，想到今天自己做的，不由的手心發冷，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小菲，媽對不起你和你弟弟，沒有好好抱過你們，也沒有教過你們做人的道理，才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阮薈芝說著，眼角泛濕，極致的悲傷。
“媽，媽你說什麽？”嚴亦菲被母親這麽說的極為驚慌，若是旁人她可以從容以對，可是麵對母親，她隻有無盡的心虛。
“我媽都知道了，你綁架你弟弟，還往他身體裏注射毒品。小菲，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小皓是你親弟弟呀，就算你恨你奶奶，也不能這麽對你弟弟。”阮薈芝說著，傷痛欲絕，“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心痛。”
“媽，你不要聽那個老太婆說的，她騙你的，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嚴亦菲急忙對母親說道，“媽，她是騙你的，我沒有那麽做過，我真的沒有那麽做過！”
“我是你媽，你有沒有做過，我怎麽會不知道。”阮薈芝痛心的看著女兒，“小菲，媽不能再陪著你了，答應我，不要再傷害你弟弟，答應我。”
“媽，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能再陪著我了。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嚴亦菲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恐懼，她緊緊的拽著母親的手，跪在母親的身前，“媽，你不要嚇我，別嚇我。我答應你，我以後會乖的，我不會再傷害小皓，你不要離開我。”
“好，你答應了我，很好。”阮薈芝欣慰的露出一抹笑，“小菲，不要恨，人真的不要恨。恨，會毀了人的一生，難道你真的要像你奶奶一樣嗎？”
嚴亦菲回憶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那一夜，我真的決定放下一切了。不恨，不怨，安心做嚴家的大小姐。可是第二天，媽死了，她是被老太婆逼死的，老太婆用我的事情逼死了她。我真的想不恨的，我已經決定不恨她了，可是她逼死了她，逼得母親服毒自殺，我沒辦法不恨！所以我一直隱忍，她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為了能報複她！”
嚴亦皓一直極安靜的聽著姐姐說那段過去，他問道：“那這次呢？”
“是藍夢然，是藍夢然害死了媽。”說到這裏，嚴亦菲眼眸裏浮出了濃濃的恨意，“媽親口跟我說，她想見藍夢然，她有話跟藍夢然說。媽的態度很堅決，我沒有辦法，隻好叫藍夢然來。她居然說媽不認識她，她根本就是在說謊。”
“你為什麽把我安排給奶奶的女傭支走？”嚴亦皓並不接她的話，再問道。
“那天家裏的女傭全都不在了，我後來一問要不請假了，有兩個跟著嬸嬸逛街去了，我要買一些貼身用品，又要在家看著媽，所以才讓她給我去買東西。我知道奶奶的精神狀態很差，而且我也在家，我料她不可能做什麽，更不會想到她手裏有一支槍。”嚴亦菲拉住嚴亦皓的手，“小皓，你信我，肯定是藍夢然搞的鬼，她恨奶奶，恨嚴家才想出這麽箭雙雕的把戲。”
“是不是她推你下天台的？”嚴亦皓臉上的表情仍沒有一絲的波動，隻問自己想要聽到的。
嚴亦菲微愣，眼裏露出凶光：“就是她推我下樓的，她怕我的揭露她殺害媽的罪行，所以才要至我於死地，推我下天台。”
“亦菲，你身上除了勾在樹上的擦傷，摔到草地上的骨折，沒有別的傷痕。相反，藍夢然的腿上，有背上，手上脖子上都有很明顯的擦傷，掐痕！亦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真的是藍夢然推你下天台的嗎？”嚴亦皓沉下臉盯著他問道。
嚴亦菲語塞，她看著弟弟，她知道現在的弟弟不是以前的那個弟弟，要騙他絕不容易。她手腳冰冷：“小皓，你信我。剛才我說的，你通通不信我，對不對？”
“我信不信你又能怎麽樣？”嚴亦皓冷冷的說道，“不會影響你的決定，隻要你在說起媽的時候，無愧於你的心就行了。姐，該給的機會我給過你了。警察一會兒就會進來，你怎麽說由你決定！”嚴亦皓的緩緩的站起來，再深深看她一眼，“如果你甘心被別人利用，我也無話可說。媽這生受了很多苦，不要再讓她死後再受汙辱。”
嚴亦菲臉色一僵，見弟弟這次頭也不回的離開，卻沒有再叫住他的勇氣！
湯慧珍沒有想到自己竟能這麽快有放出來，可是當她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抱著出來的時候，她被引到另外一個房間。她便看到了嚴亦皓坐在那裏，雖然過了這麽多年，嚴亦皓長大長帥不少，穿著西裝，看著便是精明能幹的成熟男人。
湯慧珍看傻了眼，怯怯的走過去：“少爺！”
“湯媽，坐吧！”嚴亦皓定定的看她，八年甚至是九年過去了，湯慧珍得的兩鬢添了白絲，眉角也多了不少皺紋。在嚴亦皓的記憶裏，總是這個女人陪在他的身邊，在他很小的時候抱他睡覺，唱歌給他聽。他知道，他是吃她的奶長大的，他知道，藍夢然不曾吃過母親一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