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信
盡管芝琳對此耐心解釋了一番,但端木木聽罷卻依舊是滿臉的茫然:“就沒人跟我說過我有個未婚妻啊……況且你看我這歲數兒像是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嗎?”
芝琳一臉認真地回答道:“奴婢不敢妄言,恕我鬥膽多嘴說一句,當初是我家小姐親自做主跟您的父親定下的這樁婚事,您那時還尚在繈褓呢。”
“…………你……你扶著我點,我怎麽覺得有點暈呢?”端木木一臉生無可戀地古淩身邊靠了靠,同時背對芝琳一臉驚悚地壓低聲音對他道:“你聽見沒?她們家小姐自己做主定的婚事!這要連這種事都能自己定,最起碼也得成年了吧?我今年都十歲了,照這麽算的話她們家小姐怕是都奔了三張了啊!”
“嗯,般配。”古淩強忍笑意拍了拍端木木的頭:“盆兒啊,我這次要能活著回來的話,是不是還能趕上蹭你杯喜酒喝?”
“你可拉倒吧!”端木木一臉無語地轉看了芝琳:“我說這位小姐姐,你一身是血地闖進城裏來找我,到底為的什麽事?!”
芝琳似是害怕自己會激怒端木木,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端木少主……我們小姐派我前來,是為了送上一封書信,為的是您兩位完婚之事。”
“我說的沒錯吧小胖子?你媳婦這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娶你過門了。”
“泥奏凱……”端木木嘴角略然抽搐地推開了古淩,朝著麵前的芝琳伸出了自己的小胖手:“信呢?”
“在這裏,少主請稍等。”芝琳說罷麵色有些微紅地半轉過了身,解開了自己衣領上染血的紐襻兒,從貼身的衣服當中取出了一封尚帶其溫熱體溫的書信來遞給了他:“少主大人您請看。”
端木木麵色有些古怪地接過了信,目光卻是不自覺地朝著芝琳尚未來得及扣好的衣領上瞟著。
“啪!”古淩很是幹脆地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盆兒啊,你要娶的是她家小姐,不是她,那兩隻小眼睛總朝人家身上瞎踅摸什麽?”
“別打頭!小爺就剩這個機智的腦袋還拿得出手了,打傻了你賠啊?!”端木木一邊憋屈不已地衝古淩發著牢騷,一邊隨手想要將信封的封口撕開,但一連扯了幾次之後,竟然都沒能扯得動:“這玩意兒拿啥做的啊!怎麽那麽結實?!”
古淩聞言也是一愣,下意識以自己的勁氣探向信封之時,發現在那上麵覆蓋著一層似有若無的微薄氣息,如同一個封死的套子一般將封信嚴絲合縫地包裹在了其中。
古淩沉吟片刻後隨口問了芝琳一句:“姑娘,你家小家來時有沒有特意囑咐你什麽?例如這封信要指定交給誰之類的。”
芝琳搖了搖頭:“沒有,小姐隻說讓我務必將此信送到端木少主家中,至於究竟要交給誰,並未特意指定。”
“那她也沒說都有誰能拆看這封信?”
芝琳一臉茫然地再度搖了搖頭:“也沒有啊……聽小姐話中的意思隻是將自己關於少主大人的婚嫁之事簡單記錄說明了一下,也沒有什麽不能被別人看的。”
古淩點了點頭,轉頭瞅了依舊在跟那封信較勁的端木木:“盆兒,你真就那麽想看這信中的內容嗎?”
端木木呲牙咧嘴地努力撕扯著手裏的信封:“廢話!我總得知道我到底從哪冒出這麽個媳婦兒啊!”
“把信拿過來我瞅瞅。”
“也行,你幫我弄開看看裏頭到底寫了點啥。”
古淩接過信來試著撕了撕封口,果然也被那股詭異的勁力所阻了,而就當他想要動用狂獸之力再試試時,自那信封當中卻似乎隱隱飄出了一陣微弱以極的香氣。
古淩一怔,隻覺這種香氣似乎略有些熟悉,便下意識將信封往鼻尖處湊了湊,細細聞嗅著其間的味道。
片刻後,端木木鄙夷不已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你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好意思教訓我?這麽齷齪的事我就算長到兩個你這麽大的年紀都做不出來!”
“嗯?”古淩有些發懵,下意識抬頭分別看了在場的兩人一眼,發現端木木正滿帶鄙視地伸出小胖手衝自己比著某根手指,而另一邊的芝琳臉上已經紅得快要滴下血來了。
古淩這才想起,這封信是芝琳從貼身的懷中取出來的,而自己現在抓著信封一通猛聞,確實像極了變態才會幹的事情……
這好像也沒法解釋什麽,古淩隻能故作不知一般再度翻看了那封信幾眼,而後隨手將之遞向了自己的肩頭:“扯開。”
肩頭處,原本閉目養神的斷魂灰鴉驟然睜開了雙目,看了眼前的信封一眼後張嘴叼住了它的一角,也未見其如何發力,便順著信封的邊緣將其扯開了。
端木木見此情形眼放精光地咋呼道:“哇!你的鳥可以的啊!這麽厲害的嗎?”
“等你長大了也可以的。”古淩奸笑著拍了拍他的頭:“不過你要是再這麽繼續胖下去,容易把你小鳥鳥的養分給搶跑了。”
端木木立時秒懂地冒出了一頭的黑線:“臥槽你大爺……少跟小爺扯沒用的,這信上到底怎麽說的?”
古淩這才不再逗他,順著信封當中掏出了信瓤兒,將之展開略然掃了幾眼,隨之臉上卻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這東西……有點意思啊。”
“唉呀你別光自己看啊!給小爺也瞅瞅行不行?!”端木木極力翹腳往古淩身邊湊著,卻始終都沒能看清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麽。
古淩卻並不急著給他,而是麵露悵然地再度看向了芝琳:“這位姑娘,你們那位小姐是不是不太喜歡你?”
芝琳不解古淩為何會有如此一問,但自己的傷都是他治好的,自然不會多加隱瞞:“不會啊!我跟小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名為主仆,但小姐卻從未拿我當過奴仆去驅使,公子為何會有此一問?”
古淩歎了口氣,略一抬手將手中的那封信抖開了:“如果不是恨你的話,怎麽會讓你一個弱女子跋山涉水地冒著生命危險來送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