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去不回
毒舌女子微然搖頭道：“應該不至於吧，院主既然答應北山氏會給你這個機會，想來應該便有本事弄來第十一條龍的龍魂氣息。嚴格說來，或許我們才是他們閑來無事消遣所用的傀儡吧。”
古淩看似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既然龍魂氣息是由你們所控製的，那最後誰輸誰贏還不是看你們自己？既如此還談何凶險？不過是走個形式打一架罷了。”
“若是真如此的話，你還會來麽？”毒舌女子原本臉上的嬉笑之色於瞬間蕩然無存，有的隻是一抹似有若無的冰冷之意：“此次之戰，我勢在必得。”
古淩對此隻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那就祝你好運吧。”
“我運氣一向不錯，這次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毒舌女子臉上的寒意一閃而逝般立即消失了，隨之更是自顧自地丟下古淩往回走著：“有些事錯過了還可以再挽回，但命要是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喲！還是祝你自己好運吧。”
古淩挑了挑眉，看著她的背影多問了一句：“名字？”
“東方夕，至於叫東方姐姐還是夕夕姐姐就隨便你了喲！”毒舌女子分外豪邁地笑了幾聲，隨後便轉過幾座山石離開此地了。
古淩皺著眉頭靜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
這個叫東方夕的女人把自己單獨叫出來就是為了說這麽幾句可有可無的閑話？尤其是所謂的“勢在必得”又算是什麽？挑釁？還是單純地隻是要強調她此來的目的？
無論哪種原因，好像都不是很講得通。自己不過是一個初到此間的外來者罷了，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又沒有強到令這些人感到威脅的地步，因此東方夕此舉確實有些令人費解了。
古淩對此頗為費解，可也並未過多去猜想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對自己而言此次十龍爭鋒關乎的事情實在太多，勢在必得者，也絕非她東方夕一人。
想到此時古淩本已打算回到眾人聚集之地去了，然而下一刻，身體間的一絲異樣感覺卻是強行讓他止住了腳步。
古淩下意識轉頭看去時，裂魂分身正麵色蒼白地站在他的身後，隻不他此刻是古淩人形的模樣，身上並未能古如淩一般被狂獸鱗甲所覆蓋。
裂魂分身極少有自己現身露麵的時候，而且向來沉默寡言不喜說話，極像是古淩靈智初開時完全被仇恨所支配的模樣。然而此時他不僅主動現身，更是頗為鮮有地率先開口對古淩道：“此地不宜久留，能早些離開便趁早離開，否則怕是注定凶多吉少。”
古淩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裂魂分身有些吃力地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可是我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一種壓迫性的力量正在緩緩降臨，而且極具針對性。”
古淩凝神沉默了片刻後也是搖了搖頭：“我沒有這種感覺，但既然你察覺到了，想必應該就是衝著你來的吧？”
裂魂分身一怔：“有這種可能嗎？我隻不過是你以裂魂訣所化的一具分身而已，甚至都並不是一個獨立存在的人，為什麽會有這種力量隻針對我而來？”
“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古淩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並未回答他的問題，但卻在此之後出言建議道：“如果你覺得是這地方的氣息比較壓製你，那不妨暫時下崖而去找個地方靜養調息。待等此間之事了結我也離開的時候，你再回來也就是了。”
裂魂分身雙眉緊鎖地出言質疑道：“離開？我自己嗎？”
古淩點了點頭：“星沌前番為你護法時消耗太大了，短時間內沒辦法再隨你一同離開。而我又確實大戰在即走不開，自然隻能你自己一人暫時離去了。好在你現在等於直接繼承了我先前的戰魂氣，自身又與我的體質所同化，低調一些的話還是不至於惹來什麽解決不掉的麻煩的。”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裂魂分身出言反問著：“你也說待會兒便要大戰了，自然還是要盡可能地利用自己已有的力量的。”
“為的是贏，不是為了拚命，犯不上把你也搭進去。”古淩對他笑了笑後隨後布陣畫下了一道須彌戰陣：“這裏是通往萬象宮的，你願意的話可以去那兒休養一陣，不願意跟人相處的話也可以自己找你喜歡的地方呆著。我若是當真身遭叵測難以歸還，你就當世上本就沒有我這個人，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就是了。”
裂魂分身本就冷峻不已的臉上因此而略多了一絲怒意：“你這算是直接趕我走嗎？”
“我永遠不可能趕你走，如同我不會趕走另一個自己一樣。”古淩分外平靜地與之對視著：“然而這世上終歸隻有一個自己，當你從裂魂訣中分化而出並具備了自己的意識那一刻起，我便再沒有將你視作過任何形態下的附庸。包括之後將所有的戰魂氣給你，也都基於如此。你盡可以變成你所喜歡的任何樣子，至於之後你我之間又會發生什麽，真到了那時候也就各自明了了，犯不上現在便臆想得那麽長遠。”
裂魂分身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好，那我走了。”
古淩沒有跟他告別，就這麽靜靜看他一步邁入了須彌空間當中，就此消失於了自己的眼前。
“唉……圖什麽呢？”星沌一直等裂魂分身離開之後才自行出現在了古淩的身側，看著已然消失的須彌戰陣方向重重歎了口氣：“萬一他是在撒謊呢？”
古淩對此隻是輕笑了一聲：“說也就說了吧，誰一輩子還沒說過幾次瞎話？”
星沌攤了攤手：“哪怕他連自己都騙？”
“不會。”古淩自嘲地笑了笑：“最多也隻是騙我罷了。”
星沌不以為然道：“自欺欺人，本就是你以功法所化的分身，再以功法相製也就是了。若他當真一去不回，你又當如何？”
“那便一去不回吧，由他便是。”古淩滿臉輕鬆地回身走向了平步崖眾人所在的方向，又略然看了一眼已然逐漸黑下來的天色，笑得極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