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十龍爭鋒
能從內而外散發這種懶散氣質的人，古淩在整座玄天島中怕是都隻認識一個：徵琴先生。
嚴格而言，古淩跟徵琴先生在清弦古亭外的花船之上一別不過一晝夜的時間而已，但或許真的是在這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兩人再度相見時，竟是有種異樣的久別重逢之感。
徵琴先生懶懶伸手入懷搓了搓，而後更是笑眯眯地將自己剛剛搓下的一顆泥球直接丟在了雷厲的臉上：“這小子就算真殺了人也是我們北山一門的家事，我家老頭子都沒說站出來管一管，輪的上你一個外人來替我們清理門戶嗎？”
雷厲見到他露麵時臉上的肌肉極不自然地顫抖了幾下，隨之再開口時語調間竟是已然多了些許顫抖之意：“徵琴先生……您……您不是跟北山老前輩一起在清弦古亭中閉關呢嗎？今日怎麽得暇來此了……”
徵琴先生微眯雙眼打量著他：“也沒什麽大事，找個人而已。”
雷厲見他如此看自己時急忙慌促地垂下了頭，隨之卻是又有幾分不甘地試探抬頭詢問道：“您要找的……不會就是這小子吧？”
“嗯，就是古淩呢。怎麽，莫非雷老宮主對此有什麽疑義不成嗎？”
“不敢不敢……嚇死老朽也決計不敢啊……”雷厲聽到這個答複時心下驟然一沉，臉上更擠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是徵琴先生容稟，我的孫女就在不久之前慘死於了這小子的手中啊！我想替她討個公道，這總沒錯吧？”
“嗯，沒錯啊！”徵琴先生也不出言辯駁，出言附和一句過後轉頭瞅了古淩一眼：“你殺的？”
古淩點頭。
“失手？”
古淩搖頭。
“可曾有悔罪之心？”
“死有餘辜，這樣的人來十個我能殺二十多個，直接滿門抄斬也省得合家在這兒得瑟了。”
徵琴先生的嘴角不禁微然抽搐了一下：沒台階。
這小子是當真連個狡辯的由頭都沒給自己啊……
“這樣吧雷宮主，你跟這家夥呢屬於私怨，我今天找他可是為了公事。要你說的話，是公事大呢……還是私事大啊？”
雷厲聽他這麽問時一張臉都快憋成豬肝色了，卻又不敢不加以回答，隻能自牙縫中勉強不已地擠出了一句話：“自然是……公事更大。”
“嘖，雷宮主果然頗識大體，改天我見了我們家老頭子，肯定會添油加醋地在他跟前誇誇你的。”
雷厲聞言全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說話時都已帶了哭腔了：“徵琴先生口下留德啊……要說玉冰這丫頭也是福薄命淺沒有長命的壽數，我帶她回去好生安葬也就是了。餘下之事，便不追究了吧！”
“啊？這麽做合適嗎？我是真的打算在我老爹麵前給你美言幾句的，你……”
“老朽先行告退了！”雷厲連話都沒讓他說完，直接迅速收拾好了自己孫女的屍首，帶著她如風也似地轉頭逃離了此處。
古淩手搭涼棚目送著他離開了，嘴裏還沒忘了說著風涼話：“有這腿腳當什麽宮主，多跑幾個項目為平步崖爭光不好嗎？”
徵琴先生滿臉無語之意地瞟了他一眼：“你又顧過命來了是吧？”
古淩也不回答，略抬眼皮看著他反問道：“我留在你那兒的人怎麽樣了？”
“自己去瞅瞅不就知道了。”
“沒空，我無盡瘋戰這才開始了一天。”
“你以為我糊弄老雷頭兒呢？”徵琴先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今天真是特意來找你的，隻不過恰好趕上剛才那一幕了而已。”
古淩一愣，倒是確實沒意識到這一點：“我那沒見麵的師父出關了啊？還是那裏出了什麽事？”
徵琴先生一臉無謂道：“誰管他出不出關啊……清弦古亭有瘋子守著，外頭的花船有他姘頭看著，能出什麽事。”
古淩一愣：“呃，你是說我師兄宮商羽跟那個帶我去清弦古亭的女人是夫妻嗎？”
徵琴先生麵露一絲有些猥瑣的笑意道：“你還是太年輕啊……有些事不一定非得成了婚才能做滴！我倒是挺納悶兒啊，你昨夜到底是怎麽活著離開的？就說亭子外的八百裏澤國回廊弄不死你，但那宮商羽眼瞅著你調戲他的妞兒居然也沒弄死你，不科學啊！”
古淩一臉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跟那個女人的關係好像也不怎麽正常的？你們倆這是跟她一妻多夫製了嗎？”
徵琴先生一臉尷尬道：“咳咳，小孩子不要胡思亂想嘛！我跟你看到的那個小姐姐關係是純潔的，不過跟她手底下帶著的那幫就……臥槽我跟你說這個幹嘛，真是有大事要你跟我去靈寶街一趟的。”
古淩緊皺眉頭搖了搖頭：“說了沒空，我就隻有九天的時間了，得打到百戰榜的前十，拖不得。”
“唉呀這叫個屁的事啊！姓丁的你過來！”徵琴先生似乎真的有些著急了，向來懶散的臉上都因此而多了幾分焦慮之意。
丁箭竹也沒想到此時他會出現在這裏，不過看到古淩平安無事後總歸是鬆了一口氣，聽他叫自己時畢恭畢敬地重新走到了百戰台上：“拜見徵琴先生。”
徵琴先生擺了擺手：“行了都是自己人別那麽客套了，我交代你個事兒，能辦到不？”
丁箭竹微然頷首道：“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必當盡心去辦也就是了。”
“這跟你盡不盡心的倒是沒什麽關係，就是給你們院主帶個口信而已。”徵琴先生說罷隨手指了指一旁的古淩：“告訴嶽平西，今年的十龍爭鋒上多留一個位置給這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老小子必定是有存貨的，多個仨倆人對他乃至平步崖而言都不算什麽大事。”
丁箭竹聽罷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道：“這話我倒是樂意去跟嶽院主說，但他願不願意因此而犯眾怒地去照做……那便不是我能控製的了。畢竟先前魂尊靈石之事，便已經令眾人頗有微詞了。”
“小樣兒，少跟我哭窮，你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啊？”徵琴先生笑罵一句過後順手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來丟給了丁箭竹：“我北山一氏的名號加上這東西，換你平步崖一個十龍爭鋒的名額，虧不了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