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戰陣
雲蒙很清楚這些年來自己在玄天島是怎樣度過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一再勸阻古淩不要像自己一樣混跡於此處。在這樣一個極度排外且自視甚高的地方是很難容下低劣不堪的生物的，而很不幸，自己跟古淩在那些靈島之上的人眼裏就是那種人。
隻不過自己早已學會了麻木不已地順從，而古淩這個新來乍到的雛兒則依舊像個過度自我保護的刺蝟般極力炸著滿身的尖刺。
然而在僅僅權衡了片刻過後，雲蒙還是選擇跟古淩一起走向了平步崖。
至於原因，怕是連他自己都很難說清楚
古淩一邊往前溜達一邊隨口問道：“這地方流通的貨幣是什麽？總不能也是金銀之物吧？”
“自然不是。”雲蒙隨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須彌空間的裂隙，而後從中拿出了一枚通體圓潤扁平的青色石頭來丟給了古淩：“魂石，由低到高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種等級，兌換的概率為一百比一。不過尋常花銷的話下品、中品也就足夠了，購買一些較為珍貴的東西之時才會用到上品的魂石。至於極品……那都是各強者壓箱底的珍藏，不是窮瘋了的話沒人舍得用極品魂石換東西的。”
古淩剛剛握住那枚魂石時便覺一股格外充沛的戰魂氣息自其間緩緩湧入了自己的體內，猶如溪水匯聚於江流間一般格外順暢，沒有半點違和之感。
一旁的雲蒙見此情形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敗家孩子啊……哪有這麽吸收魂石間的戰魂氣的，這不是暴殄天物嗎？你得先凝戰陣才能事半功倍。像你這樣雖然也能吸收一部分力量，但餘下的部分卻是被白白浪費了的。”
“是嗎……這麽麻煩？”古淩看著手中那枚已經暗淡無光的廢棄魂石撇了撇嘴：“我發現這裏的人好像什麽事都喜歡弄個陣法啊，是有什麽說法嗎？”
“也不能算說法吧，其實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修煉當中的進階。”雲蒙叨叨念念地給古淩講解著：“我們曾經所習練的戰技功法說到底還是由體內聚集過後向外的一種爆發，雖然力量來自於身體外的戰魂氣，但經過這一周轉過後也就沒辦法發揮其全部力量了。”
“而戰陣的存在，便是將那些戰魂力量最大限度地收攏並使用，從而達到更強的攻擊效果和更小的勁氣逸散。就比如你方才吸收魂石之間的力量時如果能事先布下一個聚氣類的戰陣，那麽你現在所能吸收的力量最起碼比現在要多上一倍不止，這就是戰陣的作用了。”
古淩隻知道自己先前親手煉化而成的四脈槍旗間是存在一種殺陣的，按理說應該也屬於所謂戰陣當中的一種。不過就如先前無我聖君所說的那般，憑自己和他對於這玩意一竅不通的程度，還能鼓搗成一件完整的殺器已經不容易，再多的那都是扯犢子一般。
古淩想到此時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卻是麵露幾分好奇地看向了雲蒙：“那你會多少種戰陣？”
雲蒙苦笑一聲道：“一兩級的那種還是會三五個的吧……而且基本上都是輔助類戰陣。布陣的時間也太過冗長，沒辦法用以戰鬥的。”
古淩一愣：“哈？這玩意兒還分等級呢？最高多少？”
雲蒙不甚確定道：“應該是九級吧，畢竟九者為尊，一般最大的數也就這個了。不過縱觀整個玄天島能以一人之力布下九級戰陣的怕是都寥寥無幾，咱們也就不用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數字去傷神了。。”
“戰陣。”古淩再度重複了一邊這兩個字，臉上似乎因此而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貌似有些印象了。”
“啥？”
“沒，咱們好像是到地方了。”
雲蒙轉頭看去時，果然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跟古淩走到了平步崖間的那片建築當中。隻不過此刻身旁的氣氛分外冷清，似乎並沒有什麽人在此來往經過。
“住宅區，貌似挺破的。”古淩隨意掃了一眼，周遭這些房屋雖然都建造得頗為高大寬敞，但不難看出其間大部分都並沒有人住。不僅有蛛網掛於簷角之下，連鎖住那些房門的鎖頭也大多鏽跡斑斑了。
雲蒙對此分外感慨道：“聽說平步崖似乎是玄天島東西南北四座當中唯一表示過願意招收島外之人為弟子的座院。如果不是當時太過畏懼於此間的瘋狂，說不定我那時就已經想辦法來這裏拜師了，可惜了。”
“沒什麽可遺憾的。”古淩平靜掃視了一眼這些破舊不堪的房屋：“就算真的如此，我們這些外來者依舊是這裏邊緣化的人物，這裏的情景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了。”
雲蒙苦笑著附和點了點頭：“貌似還真是這個道理。不過也沒什麽可抱怨的，強者為尊的世界當中，僅靠同情是換不來話語權的。除了我們這些依舊在其間夾縫中苦苦掙紮的人外，哪還有什麽真正樂得承受這一切繼續選擇留下的家夥？”
古淩見他越說越傷感時抬手打斷了他：“行了別感慨了，有那功夫先琢磨下晚飯的著落行嗎？打從來了這裏就還沒吃一頓飯，隨後又接連在須彌陣式中折騰了兩次，肚子早都空了。”
雲蒙一臉奸笑道：“你早說啊！早說的話我還能從我那片草原上割幾捆嫩點兒的給你帶著當幹糧，現在才講多耽誤事。”
“滾……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純草食動物呢？！”古淩笑罵一句過後繼續往前溜達著，但隻走了幾步之後卻是麵色有些詫異地指向了一旁的一所房屋：“那裏頭是不是有亮光？”
此時天色已經隱隱擦黑，所以哪怕隻是一點點的火光也會顯得十分明顯，雲蒙循著古淩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確實是啊！難道這地方真的還有人住？”
古淩卻是已不再回答，隻是瞬間便如同一隻發現了獵物的獵犬一般將勁氣聚集於了鼻子之上，而後分外誇張地猛吸了一下：“肉香啊……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