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惡夢
古淩曾經確實也經曆過類似被秒殺的情景，力量的克製與差距擺在那兒，不是一句不服就能彌補的。
然而無論是精神係的秒殺要是純粹肉體力量的秒殺，都從未如同現在這般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而且還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孩。
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刻，古淩還是很擔心唐千阡的安慰。然而當她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時，古淩竟是並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唐千陌的聲音隨之傳來時，古淩才幾乎瞬時驚覺：“起來啊！不是你說天亮了還要繼續趕路的？！”
古淩的雙目滿含煞氣地驟然睜開了，並迅速轉頭看向了唐千陌，這一眼神嚇得唐千陌下意識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口中更是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我就叫你起來趕路而已，不至於這麽看我吧……起床氣這麽大？”
古淩看著已然恢複常態的唐千陌不覺一愣，再看向一旁安然無恙的唐千阡時，心下終於稍鬆了幾分：“昨晚……你沒事吧？”
唐千阡一臉茫然地對古淩搖了搖頭：“沒事啊，為什麽這麽問？”
古淩雙眉緊鎖地沉默了片刻，昨夜發生之事曆曆在目，但從這對姐弟的反應來看，卻似乎並沒有經曆過一般。如果這不是他們做出的惡作劇，那想必其間就必定有什麽其它的隱情了。
唐千陌在一旁撇了撇嘴道：“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啊！一聲不吭怪嚇人的。”
古淩卻已不再回答，隻是迅速起身收拾好了行李包裹沉聲道：“路上再說吧，這地方實在有點邪門兒。”
唐千阡跟唐千陌俱都有些茫然地對視了一眼，還是照著古淩所說的去做了。
但在趕路途中真聽了古淩的大致描述之後，唐千陌卻是立時對其嗤之以鼻道：“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不就是你丫做了個惡夢然後裝的跟真事兒似的嚇唬我們嗎？”
古淩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呢？”
“不然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啊！”唐千陌再度撇了撇嘴：“雖然聽到我把你揍趴下的消息確實很開心，但現在受你剝削讓你壓迫的還是我啊！我估計你就是心虛了，知道自己平日對不起我了，這個夢就是最好的征兆！”
古淩見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時幾乎都信了，而且自己今早醒來之時確實也沒發現什麽不適的症狀，一切仿佛真就隻是做了個不長的夢一般。
“這種說法雖說兒戲了些，但也未必沒有道理。”唐千阡此時微然抬手指著前方道：“那裏便是鬼骨川中山嵐瘴氣最為濃烈的地方，以此為源頭，離那兒越近受其影響也就越嚴重。輕者會產生一些比較虛無的幻覺，重者連神智都會逐漸沉入其中，並且到死都隻能迷失於其間。”
古淩聞言神色有些凝重道：“照你這麽說，我昨夜的表現便是預示著我也已經受這種山嵐瘴氣的影響了嗎？”
“隻是猜測，但八成確實如此。”唐千阡雙眉也是微蹙道：“這裏的山嵐瘴氣很邪門的，越是實力強勁的戰者便越容易受其影響，反倒是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大會因此而產生幻覺，我們隻需要預防它自帶的那些毒性便沒事了。”
古淩追問道：“怎麽預防？”
唐千阡並未急著回答，而是微然轉頭在周遭遍地可見的山石縫隙間采下了幾株不甚起眼的灰黃色小草：“這個名叫黃嵐草，是鬼骨川中隨處可見的普通植物。上麵散發的淡淡氣味是可以化解山嵐瘴氣中的毒性的，不過也僅限於此，並不能抵消你因此而產生的幻覺。對於戰者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劇毒。”
古淩聞言不覺苦笑了一聲：“照你這麽說，我就算真去到那裏也未必能正常離開嗎？”
唐千阡似乎並不想過於樂觀地寬慰古淩，反倒神色更為凝重地微微點了點頭：“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我會盡可能地帶你從山嵐瘴氣相對薄弱的地方通過。至於最後能不能平安度過，我現在真的沒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複。”
“行吧，看來這次我還是真是要欠你一個好大的人情了。”古淩苦笑了一聲，笑容間略帶一絲難掩的無奈。
昨夜間所發生的意外讓古淩的每根神經都已繃緊到了極點，再度上路之時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自己是否陷入了那種古怪的幻覺當中，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唐千陌因此不知道吐了多少的槽，到後來時連說都懶得再說他了。
“我說，你都好幾天沒睡個整覺了吧？眼眶子都黑了。”一連行了數日之後，唐千陌見到古淩的這副德性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這些天來的精神消耗確實遠遠超出了古淩自己的承受範圍，絕不隻是幾天不睡覺這麽簡單。然而不管怎麽說，古淩此時終歸還是走出了鬼骨川的山嵐瘴氣中心。再度回首之時雖然依舊心有餘悸，但也確實猶如九死一生般長出了一口氣。
“要不就先歇歇吧，反正距離百鬼關也不遠了，不急在這一時。”唐千阡柔聲對古淩說著，順便從袖中取出一道絲巾來輕輕擦拭著他額間的滴滴冷汗。
“也好。”古淩下意識抿了抿自己幹裂不已的嘴唇，有些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勉強抬手伸向了不遠處的唐千陌：“水。”
唐千陌聞言從身上解下了盛水的皮囊，隨手將之扔給了他：“慢點喝，經常聽到有人喝水喝太快猝死的。”
“滾。”古淩此時是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都已顧不得再和唐千陌鬥嘴，拔掉水囊的塞子遞到嘴邊便是一通猛灌。
然而下一刻，一道無形的勁氣卻是驟然自水囊當中猛地刺入了古淩的喉嚨，仿佛將其徹底刺穿一般，將其間全部的清水與瞬時之間驟然灌入了古淩的腹中。
“咳！咳咳……”古淩雙瞳微縮地驟然猛咳了幾聲，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時，整副軀體便再度體會到了那種徹底失去自己控製的感覺。
一聲嗡鳴過後，腦中的意識也隨之再度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唐千陌滿含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在了古淩的耳邊：“光說趕路你倒是往前走啊，光在那兒發愣算怎麽回事？一大早的起來就看你不正常，做個惡夢而已你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