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倒轉
裂魂訣的副作用之大確實有些超出古淩的想象,即便隻是一次尚未達成的嚐試,也幾乎瞬時便毀了他的大半條命。而且這種魂靈上的異樣創傷,選非尋常那般一時半會兒便能恢複的。
再度醒來時,古淩依舊覺得腦中昏沉不已。初時他隻以為這是裂魂訣修煉失敗後的一些後遺症,但等到意識逐漸清晰時才有些無語地發現,自己此刻竟是被人給倒吊起來了,腦袋下麵不足幾寸便是地麵,頭發都快被當成掃地的掃帚用了。
“醒啦?”鬼候滿含戲謔之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順便一腳蹬在了古淩的後心之上,很是歡愉地看著他在屋裏打著秋千。
“尼瑪你這是吃飽了撐得嗎……”古淩無語之餘腳下發力繃斷了繩子,但隻是剛剛落地之時,那種熟悉的劇痛之感卻又再度緩緩襲來了。
“不識好歹的玩意兒,你當我害你呢啊?”鬼候手疾眼快地抄起了那根斷為幾截的繩子,重新拴好之後再度把古淩給吊了起來:“你現在精血倒轉勁氣逆行,要不是我老頭子把你連吊了三天,你的這條小命早就歸西了。”
“???”古淩頓時愕然於了當場:“三天?我昏迷有那麽久了嗎?”
“廢話,這都快到幽冥王朝的地界了,你說你昏了多久?”
古淩聞聽此言逾覺詫異地呆愣了半晌,但腦中所想的卻更多是現在這幅德性該怎麽辦,難道自己一路就這麽倒吊著去見穆鴻雁嗎?!
鬼候似是猜到了古淩心中所想,強忍笑意咳嗽了幾聲道:“其實這也是你昏迷之時的無奈之舉,現在你也醒了,自己以體內的戰魂氣控製血脈再度回歸先前的流動軌跡也就是了。不過這等於強逆勁氣而行,對於你的體力乃至精神力的消耗都是極大的。”
古淩能夠理解這種類似於力量相互抵消再加以反衝的原理,但實在對這種行徑感覺憋屈不已:“這麽說我就隻有在自己禍害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勉強不受折磨是嗎?!”
鬼侯幸災樂禍道:“少年,兩下相害取其輕,還能夠在玩死自己與被自己玩死之間做出選擇,你的運氣已經不錯了。”
古淩現在是真的很想一巴掌抽死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家夥,奈何現在能夠極力保持血脈順行已是極限,實在無暇再顧忌其它了。
不過好在鬼侯終歸還是有些良心的,笑夠了之後麵露幾絲正經之意道:“裂魂訣之所以難以修煉並不隻是因為其要求太過嚴苛,而是在看似寬鬆的入門條件之下隱藏著太多細小的枝節,並且那絕不是靠著蠻力與耐力便能硬撐得過去的。你第一次修煉便能把自己霍霍成這副德性,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其實也已經是一種天賦的體現了。”
古淩努力改變血脈走向的同時咬牙切齒地斜了鬼侯一眼:“我謝你誇我啊!我特麽可開心了。”
鬼侯對此也不以為意,打了個哈哈過後獨自起身往門外走著:“老夫出去透個氣,自己老實呆著別淘氣啊!”
“滾…………”古淩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過後神色突然一變道:“老頭子,你不是說現在已經快到幽冥王朝的上空了嗎?現在出去的話會不會把獄靈給招過來?”
“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吧,我心裏有數。”鬼侯懶懶答應一句過後便拂袖離去了,獨留古淩一人有些鬱悶不已地繼續折騰著自己。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這種契機確實也算得上鍛煉一個人精神力的手段,古淩在逐漸習慣了這件事之後精神層次的強度是有明顯提升的。
可一旦自己體內的幾種力量接連耗光,古淩便隻能自行將自己倒吊起來借機凝氣恢複了。
如此循環往複了又一天過後,古淩體內氣血倒轉的情況終於稍稍有所好轉,而古淩此時也已疲憊到了極點,重重倒在自己的床上過後便許久都沒有再往起爬。
突然間,古淩似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鬼侯離開房間最起碼已經一天一夜了,但卻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一趟。
“不是吧?這老頭子又玩失蹤?”古淩驟然驚覺地坐了起來,心中更是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生出。
而就在此時,一陣頗為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迅速傳了過來,古淩聽到這聲音時心下稍鬆,隻以為是鬼侯再度歸來了,然而隨後真正將門推開的卻是一個隻有數次謀麵的女子。
“你先前是不是又跨出過房間當中?!”荊琪從打露麵之後便始終以一副標誌性的恬靜笑容示人,但此刻臉上卻是已然布滿了凝重駭然之色:“請務必以實相告,這可是關乎整艘魂艦之人生死的大事!”
古淩見她這幅模樣時不覺一愣,而後微然搖頭道:“我這幾天要真有閑心出去的話,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荊琪臉上的焦躁之意卻是更盛了幾分:“那就更麻煩了……”
古淩眉頭微皺地掙紮站起了身向窗外看了一眼,卻並未發現魂艦之上有什麽異樣之狀:“出什麽事了慌成這樣?”
荊琪氣得一跺腳道:“還能有什麽事?!有人將陰獄泉澤給招出來了!”
古淩聽罷雙瞳不覺一縮:“這地方果真是存在的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先前是在哄你?”荊琪說著忍不住瞪了古淩一眼:“整艘魂艦所有人都在黃泉門灰冥近衛的監視當中,鮮有能夠露麵招搖的。除非是有人能夠避過他們的監視偷偷溜出去亂來,你覺得這艘魂艦之上既有這個能力又有這個膽量的惡趣味家夥能有幾個?!”
“呃,我貌似勉強能算得上一個,但我是真的沒出……去?!”古淩話說一半時驟然想通了什麽,下意識轉頭看向了背後不遠處那張空當不已的床榻:“媽的,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也不是那麽消停的人……”
盡管古淩向來也不曾安分過,但此時要為別人的不安分去負責時還是頓時便覺有些心累不已了:“小姐姐啊,你此次前來找我是問罪的嗎?”
荊琪麵上因此而多了幾分無奈之意:“問罪談不到,但此事若當真與你有關,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古淩聞言也唯有苦笑了一聲:“不是我幹的,但貌似確實與我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