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渣男

  古淩實在不忍心將鬼侯被軟禁於呂家的消息告訴白雨柔，否則以她這種過於脆弱而敏感的性格，心理上是絕對是會承受極大衝擊的。


  白雨柔聽古淩這麽說時麵色為之緩和了不少，隨之有些踟躕不已地低聲追問道：“那請問我父親現在在哪裏？”


  “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古淩含糊敷衍道：“我是隨同他一起來此的，但真到此之後他卻說要暫時去辦些私事，因而不久之前便先行離開了。不過您放心，鬼侯前輩說過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的，到時你們父女二人自然也就能見麵了。”


  白雨柔麵上不禁多了幾分希冀之意，但轉而卻又再度布滿了黯然：“能得知父親平安無事便好，我也不是非要見他老人家一麵的，弄不好又要給他惹來不小的麻煩。”


  古淩聞言不覺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這……沒什麽的。”白雨柔自覺失言麵帶慌亂地將頭轉向了一旁，想來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去交談。


  古淩微微輕歎了一聲：“既然您有難言之隱，那我也就不再過多追問了。但恕在下唐突，有些事情無論您是不是願意開口，還是希望您能夠如實說出來，否則這很可能會關乎許多人的生死。”


  白雨柔有些忐忑地看了古淩一眼：“什麽事？你問吧。”


  古淩麵色凝重道：“方才我與令兄關於萬獸嘯天之日的事已經大致商量過了，他的野心並不止於對於天獸之魂的占有，甚至不止於幾大家族間的爭端。一旦天獸之魂重新洗牌過後惡魂獵團果真占據了主導的地位，白九幽便極有可能借此空當一舉誅滅餘下幾族的關鍵性人物。”


  “到那時，整個萬獸王朝當中便很有可能形成以他為首一家獨大的局麵。而憑他向來的風評而言，是絕對不會不遺餘力地打壓其他家族的殘部的，到那時一場場的屠殺便在所難免，我想您也不願意看到那一幕吧？”


  白雨柔隻是聽古淩出言講述這些便已經覺得遍體生寒了，言語間更是隱隱多了幾分怯然之意：“可是我隻不過是個沒有半點力量的普通女人罷了，縱使得知這些又能如何呢？”


  “我需要知道這幾大家族明暗之間的勢力對比，還有他們各自所擅長的能力。”古淩在見識過白雨柔驚人的記憶力與感知力後，很是相信她在這方麵的能力。


  白雨柔雙眉微蹙思慮了片刻後輕聲說道：“若單論明麵上的勢力，陶家應該是當屬最強的。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帝王貴胄之家曆年所積攢的底蘊還是不可小覷的。”


  “但如果綜合而言，慕容家的勢力則顯然要更勝一籌。毫不誇張地說，慕容家的商會幾乎是貫穿了整個萬獸王朝的經濟命脈的。屬下善戰之人的忠誠度或許並不如其它幾大家族那般具有粘性，可一旦他們真的狠下心來決定魚死網破，絕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以金錢為誘餌招來一批死士為其賣命，瞬間能夠爆發出的戰力必然也是極為恐怖的。”


  “至於一些見不得光的勢力，怕是便要讓白家拔一頭籌了。這些年來惡魂獵團雖然打著獵團的名號在萬獸凶林當中獵殺凶獸，但真正做的卻還是這奪獵的勾當。這一點在萬獸王朝當中幾乎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可當這種見不得光的勢力已經遍及凶林當中的沒一個角落時，是與不是便已經沒那麽重要了，畢竟確實很難係統化地去管理，其它家族也不可能不計後果地因此而跟惡魂獵團撕破臉，大家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地默許了。”


  古淩聽到此時不覺冷笑一聲道：“怕是不止如此吧？陶家有無此種行徑的不好說，但慕容家那幫所謂的私軍可是不止一撥兒幹了這種勾當。無非是大家族間通同一氣的劫掠而已，真正吃虧的不還是那些中小型的獵團和沒背景的散戶。”


  白雨柔對此隻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雖然未曾親眼見過那種奪獵的場景，但也不難想象得出其間是何等的凶險殘酷。真正能夠在一個王朝當中排的上號的家族，有哪個會是人人揉捏的軟柿子呢？即便不去搶奪他人，最起碼也要有足夠的力量保證自己不被搶奪。至於因此而衍生出的其它行徑……便不是我這種平常婦人能夠評價的了的了。”


  古淩頗以為然地輕輕點了點頭，轉而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疑慮之意：“呂夫人，您說了這麽半天，為何遲遲不肯提及呂家？那畢竟才是您真正的歸宿之地啊！”


  白雨柔聽到古淩問起這個問題時臉色瞬間便蒼白到了極點，麵無血色地緊咬著下唇許久過後緩步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床榻之前，雙手有些顫抖地從枕頭下麵捧出了一封書信輕輕放在了古淩跟前的桌子上。


  古淩下意識往信封的封皮上看了一眼，上麵並無日期署名，隻是以頗為潦草的字跡書寫著兩個字：休書。


  “呃……啊？！”古淩滿麵愕然之色地看了那封休書許久，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


  白雨柔麵帶淒然之意地笑了一聲：“打開看看。”


  古淩雖說並不願意再刺激這個女子，但卻實在難忍心中的好奇之意，緩緩打開信封微張的封口將那封休書從中取了出來。


  但等他真正將其展開時才愈加詫異地發現，這不過隻是一張白紙罷了，上頭連一個字跡都沒寫，就更不要提什麽休妻的理由了。


  “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是嗎？”白雨柔輕拭著眼角的淚水勉強笑了笑：“我當初也是如此，可是我除了接受之外，並沒有別的選擇。”


  古淩眉頭緊鎖地將休書再度裝回到了信封當中，將其遞還給白雨柔的同時再度試探問道：“那您有沒有問過呂家主這究竟是為什麽？”


  白雨柔木然地搖了搖頭：“他不許我問，隻說從那之後夫妻之意就此斷絕，也不再讓我見那一雙兒女。而我還想再作掙紮之時，已經徹底被他趕出了家門。”


  古淩即便隻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覺得有些聽不下去了，臉上絲毫不掩飾自己鄙夷地念叨除了呂長吟的名字：“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越是長得正派的人，當起渣男來就越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