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從無到有
古淩無奈，唯有甩手以一道狂獸血鏈攔腰將其捆住，隨後徑自躍身從百丈高空處縱躍了下去，身後的青綠翅膀雖然在其降落之後逐漸消失，但還是托著他們兩個平安落到了地上。
古淩再度看見半殘老仙時，發現他比之最初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又更為蒼老了幾分，臉上也滿是疲憊憔悴之意，想來這些日子確實也遭了不少的罪。
不過此時也確實並非客套寒暄的好時候，古淩落地後直截了當地對其出言問道：“怎麽樣？”
半殘老仙神色間有些灰暗地緩緩搖了搖頭：“談崩了。”
“嗬嗬，聽他這意思是要打嗎？”季無常腳踏實地之後膽氣瞬間便再度壯了上來，眉宇間更滿含著一絲難掩的暴躁：“他現在在哪裏？”
半殘老仙沉聲答道：“曲幽環廊。”
古淩一愣：“那地方剛才不是已經被毀了麽，還是我親自動的手。”
半殘老仙撇了撇嘴道：“你毀的那玩意兒不過是神翼天宮裏的一處建築而已，說白了撐死算個模型。那家夥現在可是在真正的曲幽環廊當中，跟當初翼神化形的地方是同一處所在。”
“你確定？”古淩先前可是聽曲獨酌跟自己說過的，曲幽環廊乃是一處絕地，就連當初的翼神也是自毀真身以身化翼之後方才逃脫的那裏。現在那位神翼天宮的宮主卻是也待在那裏麵，莫非已經有足夠的把握效仿先賢了？
半殘老仙同樣麵露無語之意道：“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再怎麽質疑又有什麽用？”
一旁的季無常滿帶納悶兒地追問道：“若真是如此的話，老神棍你又是怎麽從那裏頭出來的？”
半殘老仙斜了他一眼鄙視道：“我有告訴你我進去了嗎？就在門口蹭蹭又不是不行。”
“…………你特麽真是沒白瞎這副沿街乞討的骨頭架子，除了說這些葷話你還會說點啥？！”
半殘老仙異常淡定地翻了個白眼：“光說的好有個屁用啊！曲幽環廊那地方就是個有進無出的死胡同，他豁得出去一輩子待在裏頭混吃等死你能把他咋的？你是樂意進去陪他嗎？”
季無常一時語塞，隻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古淩：“拿個主意吧，你說我是勇敢地衝進去與惡勢力拚死一搏，還是苟且地生存於活人的世界享受萬人的敬仰？”
“這兩樣兒估計都輪不上你。”古淩瞅了他一眼後轉而看著半殘老仙道：“曲幽環廊離此有多遠？”
“飛著去的話，半個時辰左右吧。”
“好，麻煩您前麵帶一下路，我想先去看看那裏的情形。”
“也隻能如此了。”
古淩跟半殘老仙簡單交談了兩句過後各自拈出一張咒符來在上麵以勁氣書畫著，片刻之後，兩道靈翼符已然各自化為了兩對翅翼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
“臥槽？！”看著瞬時飛至半空的兩人，地上的季無常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們就這麽慘無人道地把我自己扔在這兒了？是人嗎？”
半殘老仙則絲毫不慣著他小情緒地同樣罵罵咧咧道：“都等著辦正事去呢誰他媽有功夫等你個小白毛，自己順著我們留下的氣息跑過去吧，你要腿腳快點的話估計有個一兩個時辰也能趕到。”
“尼瑪……真走啦？！”看著逐漸消失在天際的兩人，季無常幾乎已經欲哭無淚了，但隨後卻也隻能如同認命一般玩了命地往前疾奔著。
由此可見，掌握一門雙腿之外的交通工具卻是是件很有必要的事……
不過這倒不是古淩和半殘老仙刻意將季無常丟下，實在是事態確實已經緊急到了一定程度。現在古淩最怕的便是那個什麽宮主不光自己躲到了曲幽環廊，而是連一些比較重要的人物和物品也都帶入了其中。
例如先前被綁走的官鈺薇等人，以及四大聖獸的聖核。
古淩一邊飛一邊皺著眉問半殘老仙道：“隻聽蔣睿等人一口一個宮主的叫，那家夥本名到底叫什麽名字？”
半殘老仙卻也微微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宮主的身份來曆都很神秘。聽說前段時間還在離神翼天宮不遠處的一座山中閉關，但不久前卻是突然傳來消息說他進入了曲幽環廊當中。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那地方，不過也正如我先前所說的那般，僅僅能在環廊之外勉強跟他交談幾句罷了。”
古淩皺了皺眉後再度發問道：“老爺子，您好像一直沒透漏過自己的身份來曆。事已至此，是不是就不用再隱瞞了？”
半殘老仙聞言苦笑一聲道：“我就像那小白毛說過的一般，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老神棍而已，哪來的什麽身份可言。不過若是細算下來的話，我跟那位神翼天宮的宮主，似乎算是同門。”
古淩一愣：“同門？你們的師門是什麽？”
“是翼神，真正的翼神。”半殘老仙重重歎息一聲過後娓娓道來地解釋著：“不同於單純繼承無上神力的那些家夥，我跟那位宮主可以說是最為徹底地貫徹了翼神修煉之法的極少數人。而那種方式，便是破而後立，以無化有。”
古淩對此略帶些茫然地搖了搖頭：“具體呢？”
“你應該知道翼神的本體前身乃是暗血三色蚺，也就是遺留在曲幽環廊中的那部分化形後的殘骸。換句話說，現在的你的青蚺、季無常的赤蚺以及宮主的黑蚺，都隻是暗血三色的三分之一而已，而這些力量也在四大聖獸聖核的壓製下被神翼天宮所奴役利用了。”
“但你更要清楚的是，翼神在脫體化形之後其實是隻有一對翅膀之形的，這是他化形之後的盡頭，卻也是破而後立的起點。在此之後的漫長歲月中，他所做的其實便隻有一件事：以無化有。”
古淩初時聽他講述尚且覺得頗為有意思，但越到後來時，卻越為清晰地從這其間感受到了一股驚悚之意：“你是說……你們效仿了這種修煉的方式？！”
半殘老仙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點了點頭：“從有到無，我做到了；但從無到有，我窮盡一生之力，卻也隻勉強做到一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