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客卿
古淩之所以沒能成為囂張跋扈的人並不是因為的他的實力不夠,而是因為本能地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但如果真有一天必須因此而放飛自我,他定然能比絕大多數的紈絝子弟更為囂張。
身為狂獸一脈,古淩骨子當中便沒有屈服二字的定義。
一腳便能掃翻步家的三爺,而且靠的是最根本的肉體力量。這對於向來便頗為推崇體修的步家子弟而言顯然是來了一記下馬威,而且是沒有半點含蓄可言的那種。
“我知道你們看我不順眼,就好像我同樣看你們不爽一樣。”古淩一腳踢出之後冷冷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可有件事你們最好記清了,老子從出現在這裏的第一刻起,便不是為了受你們這些家夥的氣而來。別他媽一個個兒地拿審犯人的眼光看老子,惹怒了我,把你們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
古淩此言可謂一語激起千層浪,這些人平日裏靠著步家在奪翼王朝的威風就差橫著走路了,幾時受過這般挑釁?即便看這小子的身手確實也有兩下子,那也沒資格在步家叫囂啊!
眾人一時各自麵露怒意地想要上前找古淩的麻煩,然而在這之前,沉默半晌的步長德確實驟然沉聲低喝道:“都給我坐回去!”
這些人都深知老家主喜怒無常的脾性,見他麵露不悅時立即噤若寒蟬地不敢再出聲了。唯獨古淩卻是依舊滿臉不屑地自言自語著,那聲音不大不小,恰巧清晰地傳入了這些人的耳朵當中:
“耗子扛槍還能窩裏橫一把呢,被個老頭子吼一聲就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就這點兒尿性還好意思站出來得瑟?也不怕跨步太大扯了你的蛋!”
古淩連明再暗、夾槍帶棒地把在場所有人都挨個兒罵了一遍,那話越往後就越損,到最後曾經標準的紈絝流氓馮嵐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一頭黑線地湊到古淩身邊低聲道:“您此刻不屑的心情我時能理解的,但能不能請小爺您不要罵的那麽牙磣……好歹你未婚妻也在場呢啊!”
“啊?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古淩罵到半路被打斷後稍稍歇了口氣,而後轉頭看著一臉尷尬的步飛櫻道:“有興趣一起嗎?我從來不是吃獨食的人。”
步飛櫻下意識轉頭斜斜地看向了上方,一臉我不認識這個智障的模樣……
眼見著古淩當真想要繼續開口往下罵時,步長德麵色微沉地看著他道:“你適可而止吧。”
“你說了算?”古淩嗤笑一聲看向了他,但隨之便覺一股極為渾厚的勁氣瞬時籠罩了自己的全身,並且迅速壓製著自己先前刻意所釋放出的那縷威壓氣息。
單論威壓的層次而言,古淩從未在任何對手麵前站過下風。盡管此刻為了造勢而特意糅雜了一些戰魂氣在威壓當中,但其本質卻還是寧折不彎的狂獸威壓。
然而此時此刻在與步長德相對視時,古淩卻是首次趕到了一股近乎於窒息的壓迫感。作為跟狂獸一族所齊名的神羽一族,實力上的差距終於無法再以血脈去彌補了。
古淩因此而心中一沉,但卻並未有什麽收斂的意思,反倒變本加厲地看著步長德連連冷笑道:“你還就別當著這麽多人嚇唬我,別人當你是家主,我又不是你們步家的人!你抖這種老不死的威風給誰看呢?”
步長德麵色微寒地注視著古淩質問道:“你今日既與我孫女成親,自然便是我步家的女婿,如何還不承認自己跟步家的關係?”
“步飛櫻確實是我的女人,娶不娶都是。”古淩說到此時微然一頓,隨之卻是說出了一句讓步飛櫻本人都覺有些心酸不已的話:“可你們步家有誰真拿她當過自家人?!”
古淩此言一出眾人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當中,當涼薄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大抵不會有誰刻意去回想自己那麽做究竟是不是對的。
然而當有一天,一個習慣之外的人再度撕開這些血淋淋的畸形傷口時,但凡一個還有些良知的人,都是沒辦法再故作無視下去的。
而就在眾人盡皆沉默不語時,坐在步長德旁邊的那名花白胡須的老者卻是慢慢悠悠地開言道:“你這話說的便有些可笑了,你那未過門的妻子本身便是以竊賊的身份回的步家。步老家主尚能以一顆寬仁之心原諒她,甚至成全她完成這樁任誰看來都不可理喻的婚姻,本身難道不就是一種至善的仁慈了嗎?你還有什麽理由在此叫囂說步家不拿她當自己人呢?你一再地咄咄相逼,連我這個外人怕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呢。”
硬茬子。
古淩對這個老者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塊頗為難啃的老骨頭,他這種一針見血的方式確實極難反駁,況且在眾人看來,他所說的就是他們所認知的真相與事實。
聽到他說話時,一旁的步飛櫻也是麵色瞬間便變得有些難看了,下意識湊到古淩身旁輕聲道:“先前就是這個人帶頭信誓旦旦地跟全族人說看見是我盜取的靈寶,我這才迫不得已從家中逃走的。”
古淩聽罷隻是稍稍挑了挑眉,隨之冷笑一聲看著那名老者道:“怎麽稱呼?”
“荀暮,步家長駐客卿。”
“哦,聽說過。”
古淩答應一聲後麵色平淡地喃喃自語道:“吃誰的狗糧便要替誰咬人,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荀暮雙眼微眯地看了古淩一眼,身上的殺機不加掩飾地緩緩浮現而出:“小子,別以為步老家主容得下你你便能口無遮攔,我可沒有他那麽大度。”
“一個混吃等死的食客罷了,真以為自己算得上什麽人物?”古淩麵色冷然地直視著他道:“我不管你究竟替誰做的偽證,但今天說白了我就是來為我的女人正名的。你既然敢冤枉她是盜取靈寶的竊賊,就必須為此而付出代價!”
荀暮也沒想到事已至此這小子居然還敢反客為主地跟自己叫板,當即神態陰沉不已地緩緩站起了身:“步家主!不是老朽有意攪鬧你們步家的婚事,實在是這後生太過桀驁無禮了。您若不願意髒了自己雙手的話,老朽倒是不介意替你教訓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