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信不信
“外來者？”馮嵐愣了一下後不甚確定地點了點頭：“不管是誰，我都將盡力去尋找。實在不行的話，我去請求我義父調動黑霧城的勢力幫您查也就是了。”
“不必，此事必須暗中進行，不能驚動任何的官方勢力。”古淩神色凝重地看著馮嵐道：“我讓你找的人，是從四聖王朝來的。”
“四聖王朝？！”馮嵐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道：“奪翼、四聖兩國之間國戰在即，怎麽還有那裏的人往這邊來？”
“很新奇嗎？我也是從四聖王朝來的。”古淩淡淡說罷又補充了一句：“所以嚴格而言，我們現在其實算得上是兩國的仇敵了。”
馮嵐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少年如果真的想要殺他，連瞬息都用不了。
古淩似是並未看到他忐忑的模樣一般，大致將官鈺薇等幾人的身份樣貌描述了一遍：“無論最後能不能找到他們的下落，今日之事你最好都不要對任何人提起。畢竟我想走的話隨時都能走，你則不一定了。”
馮嵐麵色間微有些惶恐地答道：“您請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就是了。”
“這不是威脅，是事實。”古淩起身朝門外走著，離去之前卻又意味深長地轉頭看了馮嵐一眼：“若是不明何意的話不妨想想，為什麽一項體修的戰技練了整整二十年，卻還是始終無法寸進。”
馮嵐麵露挫敗之意道：“好吧，我知道我很蠢……”
古淩卻是微微搖頭道：“體修一道所在精進之術無非勤奮堅韌四字，就單單以你抗揍的程度而言，你算得上及格。”
馮嵐一怔，都顧不得古淩再提及自己先前那些醜事了：“您的意思是……修煉無法有所進境不隻是我的原因？”
“你隻是有些死板，但有些人明明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還是隻字不提，那就不隻是一句無心之過所能描述的了。”
古淩輕笑一聲過後叨叨念念地轉身離去了：“真以為這世上有那麽多的自己人？嗬嗬……”
馮嵐怔然在原地許久都沒能緩過神來，腦中所徘徊的，卻隻有那個少年和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
古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至少他自己始終都是這麽覺得的。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會極力去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而當這些人或事會在不經意間逝去時，他也必定會竭盡全力地去挽回。
哪怕因此而使用那些自己向來都不願觸碰的陰謀詭計。
古淩並不在意馮嵐是不是真的會因為自己的一番言行而棄惡從善，能最好，不能對自己而言也不是什麽損失。無非是在他下一次觸怒自己時以更為合適的方式加以懲罰而已，包括死亡。
這是古淩的處世之道，冷漠且一絲不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所更改，更不會因為實力的差距而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本就注定坎坷的一生，又哪有那麽多的苦口婆心去勸他人向善？這對古淩而言既不現實，也不值得。
那麽他之所以願意在馮嵐身上花費如此之大的心力，必然就是有所緣由的。隻不過其間的過程太過複雜，結果也太過難以控製而已。
鮮有的，古淩覺得心緒有些煩亂不已，連腳下的路都不知不覺地走錯了。
“嘿！哈！”
一陣女子的嬌喝之聲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古淩有些詫異地抬頭往前看時，發現在一片鬱鬱蔥蔥的花叢空地之間，正有一名女子雙手各持一把黑石模樣的短刃疾舞，周遭的花瓣枝葉即便隻是稍稍被那勁氣掃過，便也都猶如被利刃斬斷一般撲簌簌地向下掉落著。
“賀清淺？”古淩偶然一瞥之際正看到了那女子的麵貌，看這花叢旁還有一座頗為華貴靜謐的院落，自己不經意間竟是走到了她的住所旁嗎？
古淩對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先前她刻意不讓自己與步飛櫻見麵，甚至直接想要殺人滅口時，便注定自己骨子中便是對其甚為厭惡的。
不過現在也算寄人籬下，古淩倒是也沒有主動招惹她的意思，在看清她的模樣時本能地便想轉身離開了。
然而就在此時，在其身後卻是猛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勁氣波動，直接便襲向了古淩的後腦。
古淩的感知向來極為敏銳，感知到腦後有惡風不善時瞬間便側部閃身往旁邊移了一步，而幾乎就在與此同時原本被賀清淺握在手中所舞的一把黑石短刃直接便擦著古淩的側臉飛過去了。
“轟！！！”一聲巨響過後，不遠處那座宅院的一處院牆竟是硬生生被這短刃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足見其聲勢是何等的浩大。
“我當是哪來的家夥偷看本小姐修煉，鬧了半天是你這個廢物。”賀清淺冷笑一聲緩步走向了古淩，略一招手之時，原本已砸入院牆廢墟當中的那柄短刃竟是直接被其勁氣吸回了掌中。
古淩看到這一幕時眉梢不經意地挑了挑：“看來親的總歸是比幹的強，最起碼你的體修之術比起馮嵐還是要強上一些的。”
“哦？像你這種目光短淺的家夥，竟然還能看出我的招式來路？”賀清淺略有差異之餘卻是目光愈加鄙夷地打量著古淩道：“真不知道飛櫻是哪根弦搭錯了，居然能看上你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廢物。”
“哦。”古淩淡淡應了一聲，轉而也上下打量了賀清淺一眼：“依你看來，我這樣的人應該找個什麽樣的女人才合適？”
賀清淺聞言毫不遲疑地冷笑了一聲道：“就你還配找什麽樣的？最多是個醜似惡鬼、笨如蠢豬的老女人罷了！”
古淩聞言卻是連連搖頭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看上你的。”
賀清淺一愣，隨之才意識到了這家夥是在反罵自己，登時麵露暴怒之意地厲聲斷喝道：“空有一張臭嘴的廢物！你信不信本小姐現在便讓你屍橫當場？！”
古淩對此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後伸手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刻歪脖樹道：“你若再不在我眼前消失，信不信馬上被扒光了吊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