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各懷鬼胎
在古淩接手舵輪之後，這艘魂艦的速度驟然飆升了足足一倍，狂躁不堪的戰魂氣伴隨著一團血光瞬時自其體內爆發而出，但凡見者無不驚駭於這股力量的霸道，更難以相信它的源頭竟然來自於一個歲數不大的少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古淩打算借此機會拜托後麵那艘魂艦的追擊時，他卻是在拉開一段距離之後驟然一個甩尾將魂艦給調轉了過來。
“轟。”古淩麵露一絲淡淡笑意地給自後將要發生的場景提前配了個音，而後目光中血光一閃全力以赴地操控著魂艦朝千刃宗的那艘魂艦猛撞了過去。
如果說先前追擊模式的戰艦撞擊還有僥幸得以保全的機會，那現在以它們這種速度行進對撞，注定隻有各自艦毀人亡這一個結果。
千刃宗中那名矮瘦老者顯然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敢采取如此瘋狂激進的手段，掌控魂艦舵輪的手竟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然而很快，他卻是再度凶相畢露地厲喝了一聲：“不就是同歸於盡嗎？來啊！”
“可以。”古淩眼望著瞬間已經臨至近前的龐大魂艦，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他不會真的不轉方向吧？”矮瘦老者原本隻以為古淩隻是在虛張聲勢，但等他看到對麵魂艦甲板上近在咫尺的那小子竟是直接放開舵輪上的雙手堵住耳朵時，即便以他的身份地位竟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艸！所有人凝氣減速，轉舵了！”
“哢！哢哢哢哢！”一連串尖銳的爆裂聲響過後，千刃宗那艘魂艦險險偏地離了原本的對撞航線，但因為古淩玩兒了命一般的加速，終歸還是躲得慢了些，原本堅固不已的魂艦側舷硬生生被對方銳利的艦首豁開了一道長有數丈的大口子。
“瘋子……這小子就他媽就是個瘋子！”矮瘦老者極力穩住魂艦之餘有些後怕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但還未容他鬆口氣，身旁卻是已經有人驚聲呼喊道：“不好了鄭副宗主！後……後麵那艘魂艦好像追上來了！”
“什麽？！”矮瘦老者麵色驚愕微然轉頭觀看時，果然發現不遠處剛剛迎頭擦過的那艘魂艦竟是再度橫艦轉體朝這邊急速前進著，而且目標赫然就是剛剛穩住不久的自己！
“他……他難道還真敢再次撞上來不成？！我……轟！！！”
這次古淩沒配音。
驟然發力之下，兩艘魂艦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追尾了，前麵千刃宗的那艘更是出於慣性地再度加速朝前麵衝了出去，若不是艦上之人都是實力不錯的戰者，估計隻這一下便要讓他們全體腦震蕩了。
饒是如此，眾人也還是腳下不穩各自跌跌撞撞著，尤其是為首的那名矮瘦老者此時氣得臉色都有些鐵青不已了，當即厲然斷喝一聲道：“全體加速甩開他們！媽的那小子就是個瘋子，咱們沒必要陪著他在這兒作死！”
千刃宗的人們打從第一次險些與對方的魂艦相撞時心便都懸至了嗓子眼兒，方才再次被很撞了一下更是當時就慌了。此時聽聞矮瘦老者這一命令當即如蒙大赦般瘋狂聚氣加著速，不多時便漸漸跟後頭的魂艦拉開了距離。
“就這點膽子也敢叫囂什麽同歸於盡？”古淩對於他們這種反應似乎並不意外，隻平靜看了一眼後便再度將魂艦的舵輪交給了擎天將軍：“謝了。”
哪怕以擎天向來沉穩的性子，此時言語間竟也多了幾分驚詫之意：“你就不怕他們當真破釜沉舟地跟你硬拚？”
古淩隻是微微搖了搖頭：“那些到最後還能活下來的，都是拿命不當命的。他既然敢在大戰之前拖著幾千人跟我玩命，我有什麽舍不得陪他玩的，陰狠之人終歸死不過亡命之人不是麽？”
“亡命之人。”擎天靜靜打量了古淩一眼，沒再多說什麽，隻微微點了點頭。
騷亂還未來得及擴散便已經伴隨著先後兩次撞擊而自行啞火了，取而代之的一張張滿含愕然之意看向古淩的麵孔。
“沒事了，回吧。”古淩說罷之後平靜如常地走向了自己艙中的房間，一如什麽事都發生過一般。
“嘖嘖，古淩終歸還是當初那個怪物古淩啊！”季無常絲毫不掩飾自己讚許之意地說著，而後更是滿含戲謔之意地轉望著伍雄道：“熊瞎子，聽說你一直都想跟他較量較量是吧？”
伍雄聞言不禁回閃出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尤其再度想起古淩當時的淡定表情時，更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之後連話都沒說，直接撇了撇嘴轉頭離去了。
片刻後，古淩依舊懶洋洋地癱坐在自己的床上，旁邊座位上則是剛剛跟進來的季無常。
“看來他們確實沒打算放過你。”季無常雖然臉上輕鬆，但言語間卻已隱隱有了一絲擔憂。
古淩微然搖頭道：“殺了宋竹影會遭到千刃宗的報複這在所難免，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可今天鬧了這一出，卻似乎不僅僅是單純的報複這麽簡單。”
季無常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什麽其它的企圖？”
“不好說，可剛才千刃宗的那艘魂艦上，除了始終叫囂不已的那個老頭，你還能感知到什麽戰將階別的氣息嗎？”
季無常眉頭輕皺著想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可轉而又試探說道：“萬一是他們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呢？畢竟這對於戰將這一階別的強者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
“可是沒誰會在生命都即將遭受威脅時還刻意去隱藏實力不是嗎？”古淩目光深邃地看向了他：“魂艦相撞的威力有多大，你應該很清楚。”
“那還真是有些費解啊……”季無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著著：“千刃宗不管怎麽說家底都要比咱們踏嶽宗厚得多，總不能寒酸到隻派一名戰將前來參與先鋒血戰吧？那也太過無恥了，他們宗主是拿咱們所有人都當傻子嗎？”
古淩對此不置可否：“各懷鬼胎而已，不到生死判明的那一刻，怎麽揣測都是徒勞的。”
“是吧。”季無常透過屋中的窗戶向外瞅了一眼，隱約能看到一座綿延不絕的山脈影子正在逐漸變得清晰：“等咱們到了那兒之後，一切自然也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