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趕時間
“戰技。”古淩向來沒有什麽感情的語調中似是多了一絲古怪的意味。
秦肆隨之耐心解釋道：“雖說理論上而言更高的戰者等級是能具有更強戰鬥力的，但真正能夠決勝負的其實還是戰技。而踏嶽宗內門與外門間的最大區別，就是內門弟子擁有一次自主選擇戰技的機會。”
“自主選擇？”古淩略然轉頭看了他一眼：“神品的也可以選嗎？”
秦肆聽他這麽問時險些一口老血狂噴而出：“老弟，你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整個承天大陸還有沒有神品的戰技都不好說，更何況隻是踏嶽宗？”
“哦，那還有什麽可選的。”
“…………”
秦肆愈發覺得自己此次前來跟這家夥溝通是個錯誤的決定了。
“知道你是好意，謝了。”古淩總算還有些良心，沒再說出什麽可能會噎死秦肆的話。
秦肆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找你更多也還是出於好奇，畢竟踏嶽宗雖說在外人來看分外光鮮，可在我眼裏，其實已經無異於一潭死水了。太過壓抑，也太過死氣沉沉。而你的出現，很可能在一定程度改變這種現狀。”
古淩再次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歡這裏嗎？”
秦肆毫不遲疑地否定道：“我就是因為太過在乎這裏，才不希望踏嶽宗一直這樣下去。”
“很久了？”
“自我被親生父母遺棄於宗外的那天起。”
古淩點了點頭：“那還真是很久。”
“言盡於此，希望你運氣能好一些。”秦肆說到此時懶懶一笑，隨之沒有再跟古淩一起往前走，就這麽站在原地衝他揮著手。
古淩背對他繼續往前走著，微然一頓後，同樣揮了下手。
很突兀的相遇與分別，而且如果不是秦肆點破的話，古淩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麵。
太過大眾臉的某人似已習慣這樣的打擊了，目送著古淩離去後依舊在喃喃自語著：“踏嶽宗，怕是要有浪翻起了。”
初一日，月亮很圓，但因此而投射而下的光芒，總讓人覺得有些慘淡不已。
“開下門，我有事要出去。”古淩此時已經走到了踏嶽宗外部的入口處，此時正有幾名宗中弟子在附近巡守著。
其中一人似也沒想到天這麽晚了還有人要出宗，上下打量了幾眼古淩的穿著確定他並不是內門弟子後才頗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所有宗中弟子在夜禁之後不得離宗，你不知道嗎？”
古淩麵色冷淡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而且我本就還不是踏嶽宗的弟子，你們這禁令跟我沒什麽關係。”
“不是宗中弟子？那你便是奸細了！兄弟們都過來，把這家夥抓起來送交幾位長老大人處理！”
這名守門的弟子一陣咋呼之下，剩下的幾人也紛紛圍了過來：“怎麽回事？”
其中一名身著青色袍服的內門弟子眼尖，一眼便認出了古淩，急忙伸手推開了旁邊眾人對古淩滿臉堆笑道：“這位兄弟，你是今日在斬首峰上參與考核之人吧？”
古淩看了他一眼，略挑了下眉毛：“是。我有些私事要出宗一趟，能通融下開個門嗎？”
“好說好說。”那人連連點著頭退到了一旁，而後更是厲聲對旁邊眾人厲聲喝道：“你們都聾了嗎？還不快些將宗門打開！”
餘下幾人俱都因此而麵麵相覷，但礙於外門弟子的身份也沒敢跟其爭吵，隻得各自麵帶疑惑地打開宗中大門放行了。
直到古淩走出老遠之後，其中一人才頗為好奇地發問道：“頭兒，這小子是誰啊？連您都得賣他麵子？”
那名內門弟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們這幫有眼無珠的東西，招惹了這個怪物，估計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怪物？！今天在斬首峰上大出風頭的那個家夥嗎？”
“看模樣也不是很凶啊！而且打扮也好一般。”
“頭兒，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你們都閉嘴！”那個內門弟子目露精光地看了一眼古淩離去的方向，而後轉身大踏步離開了：“在這好好看著，萬一他在我之前回來，務必看清他的動向。”
眾人還在一臉茫然之時，他卻是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古淩自記事起便幾乎都是獨處的，除了娘親跟啞伯之外，甚至連父親古懷南的麵都沒怎麽見過。
尤其是一連做了十幾年的傻子之後，那種仿佛已成習慣的孤僻早已烙入骨子當中了。
而此次前來踏嶽宗，其實算得上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這個世界。
好人不少，壞人也很多，遊弋與善惡之間的感覺並不如自己曾經想象中那麽複雜。
隻是注定因此而引發殺伐將更為純粹。
待等古淩帶著一堆祭奠亡人所需的用品返回踏嶽宗時，天時已近午夜了。
“吱呀！”隨著瞭望台上一名弟子招手，兩扇沉重的大門驟然朝著兩邊被拉開了，甚至都未容得古淩上前去敲門。
古淩再次皺了皺眉，沒有跟那些守門的弟子們說話，而他們也沒有上前搭言的意思。
在一片略顯詭異的沉默當中，雙方就這麽錯身而過了。
在古淩走遠之後，其中一人小聲嘀咕道：“咱們真的不提醒他一句？”
另一人聞言立時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不知死活可別連累我們！這小子得罪了內門弟子還想有好果子吃嗎？我看他死在宗中也隻是早晚的事，你難道還想為了這麽個將死的玩意兒得罪一眾內門弟子不成？”
“好吧……”先前說話之人出於畏懼了縮了縮頭，沒敢再出聲。
而此時，古淩已經走到了一處格外偏僻的小路之上。
四周極為寂靜，靜得連個草蟲鳴叫的聲音都沒有，這在大夏天的夜晚簡直反常到了極點。
“嗖！”一道遍體裹著黑色勁裝的人影驟然出現在了古淩的身後，隨後又有數道與之相似的人影由四麵八方急速躥了出來，隻瞬間便已形成了合圍之勢。
古淩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香蠟紙燭俱都輕輕放在了地上：“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