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趕往宋家

  夜色如墨，晏修城的車飛馳在寂靜冷清的馬路上，比車速表飆得更快的，是他胸膛裏的心跳。 終於抵達救援現場，還沒走到周墨容跟前他便焦急開口:“宋錦嬈在哪裏？” 周墨容神情有些內疚，說:“宋輝揚已經把她帶走了。”他原本還想阻攔，但宋輝揚當時的神色實在太可怕了，他毫不懷疑倘若晏修城到了，對方可能會忍不住動手殺人。 晏修城抖著手給自己點了根煙，目光沉沉看向周墨容，“你們怎麽確定那具……就是她？”他始終還是沒法說出“屍體”這個詞。 周墨容許久都沒有說話。 正值盛夏，氣溫本來就高，屍體被深深掩埋在濕軟的泥土不見天日，早已高度腐爛。 雖然隻跟宋錦嬈有過一麵之緣，但周墨容依然對她那段驚鴻一瞥的舞和當時流光溢彩的麵容記憶猶新。 所以當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呈現在他麵前時，他打從心底抗拒這個事實。 晏修城也是如此，他低聲喃喃:“萬一搞錯了呢？” 周墨容看著他頹然的樣子，麵露不忍，但還是遞給他一張薄薄的紙:“單從樣子我也不敢認出來，但DNA比對結果出來了，確實是宋錦嬈。” 煙已經燃盡，燙到晏修城手指一哆嗦，他接過那張紙，仿佛有千鈞重量，壓得他快要站不穩。 他匆匆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雙目血紅，將紙疊好放進胸前的口袋，他對周墨容道:“我要去宋家一趟。” 周墨容目送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垂眸歎息。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一口氣撐著已經好幾天沒合過眼的晏修城連夜趕回了C市。 已經是淩晨三點多，萬籟俱寂，宋家大門緊閉，卻依然燈火通明，隱約能夠聽到悲慟的哭聲。晏修城下了車，一遍遍地撥打宋輝揚的電話，卻被無情掛斷。 晏修城站在車外抽了一宿的煙。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他的臉上時，他的臉色憔悴慘白，雙目布滿血絲，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下巴冒出密密麻麻的胡茬，活脫脫像個吸血鬼。 原本想要出來趕人的宋輝揚開門後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禁嚇了一跳。 晏修城聲音沙啞道:“我要見到她。” 宋輝揚垂在身側的拳頭死死握緊，他毫不懷疑自己隻要一拳過去，就能將麵前這個虛弱不堪的男人擊倒在地。 “嗬。”他冷笑一聲，目光裏夾雜悲痛諷刺，“我妹妹還在時候你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現在人死了，你倒扮演起情聖來了？” “除非親眼所見，不然我是不會相信的。”晏修城死死盯住宋輝揚，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端倪。 “見她？想都別想！我妹會歸我宋氏家譜，葬我宋氏墓園，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宋輝揚終於忍不住，憤怒地推了他一把。 晏修城踉蹌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兒栽倒在地。 宋輝揚惡狠狠道:“你再不滾的話，我可要叫家裏的狗來攆人了。” 晏修城站穩，忽然從喉嚨深處發出破碎的笑聲，讓人心裏發毛。 他看著宋輝揚，緩緩說道:“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把她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