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十字路口

  等我到了會所，看到整個包間裏，孤零零的就剩他一個人，眼淚就這麽忍不住落了下來。 “曲子辰！曲子辰！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喝了多少？要吐嗎？難過嗎？” 他皺著眉頗不耐煩的仰頭似乎想嗬斥我，可看到我，又突然淡淡一笑：“是你啊……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我見他還能認出我是誰來，悄悄鬆了口氣，然後扛起他的一隻手，說：“走，我帶你回家……” 可還沒將他架起來，就聽他絮絮說：“回家？回哪兒？我沒有家……我哪來的家……我沒有家……” “你怎麽會沒有家？你不止有家，你還有未婚妻呢，你忘了？走，我扶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那不是家，那不是家！” “曲子辰，你……” “徐清芷……你總說你愛我……可是我發覺我根本看不透你……有時候我覺得你愛我……有時候我又覺得你恨我……你的臉上好像掛著一張麵具……我根本看不透你……我怕，我怕你也像我爸媽一樣，明明在外麵都有相好，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就裝作一副恩愛的模樣……那太惡心了……太惡心了！所以……徐清芷……不要愛我……我不要愛，也不需要愛……” 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話，我想，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寧願找夜總會的女孩子，也不願意正正經經的談個女朋友…… 因為夜總會的女孩子，隻會跟他談錢，不會跟他談愛……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小時候的他那麽的陽光溫柔，卻在他十四歲那一年，突然變得陰鷙無常。所有大人都說，他是青春期，過了段時間就好了。可原來，是因為親眼看到了父母對彼此的背叛…… 他原來不是不要愛……而是根本不敢觸碰愛…… 那天晚上，我恨不得燒了自己，化成灰燼，隻希望能溫暖他…… 我們唇齒交纏，抵死纏綿，在最後一刻釋放的時候，有一種靈魂深處的顫動。 也許歐寒說得對，我的確還愛曲子辰，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自己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接近他。 我不忍心讓他失敗，可又受不了良心的拷打。 我生母，我養父，他們的死，又該怎麽辦？ 我以為，我最痛苦的時候就是那個夏天，失去全部決定報仇的時候。可到現在才發現，原來真正的痛苦就是你陷在十字路口，不敢往前，不能退後。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我夢到我養父質問我，是不是不打算替他報仇了？我也夢到我生母流著血淚跟我哭訴，她死得有多慘，我也夢到了曲子辰，夢到他一臉痛苦的質問我，為什麽明知道我們是兄妹，卻還要誘惑他，勾引他……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曲子辰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不再是喝醉酒的狼狽模樣，他看著pad教程，熬著雞粥，看起來既帥氣，又溫柔。 聽到我起床的動靜，他放下鍋蓋，走到我身邊，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身上就已經套了一件外套，額頭上是他溫暖的手心。 “熱度退下去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嗯，我好多了。” “來，給你煮了雞粥，喝一碗好嗎？” “哦，好。” 他去給我盛雞粥，我慢騰騰的在餐桌前坐下，然後看到桌上放著他的筆記本，筆記本上有關於綠色都市方案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