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個都問不出口
「走吧，我們回家，一一，走，我們送你。」顧芷媛沉浸在何止來了的幸福中，開心地拉起了我的手。
「胡一一。」蕭楠突然出聲，再次叫住了我。
我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胡一一，我有車……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蕭楠的聲音沒什麼情緒起伏，但卻聽得我漸漸握緊了拳頭。
我該跟他說什麼？我們離婚了，但以後可以像熟人一樣好好相處？或者，你的母親對一個跟我長得相似、但家境比我好太多的女人非常滿意，你要好好對待這位未來的蕭少奶奶？亦或是，蕭楠，你跟小南，究竟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
這些問題，現在的我一個都問不出口。
我垂下眼帘，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說道：「抱歉，我們沒什麼可說的。」
說完后，我大踏步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顧芷媛幾乎用一種可以說是崇拜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一一，我覺得你自從跟蕭楠哥分開后，整個人都強勢了很多啊。要是換做以前，蕭楠哥勾勾手指，你一定搖著尾巴就去了。」
「我又不是小狗。」我有些無語。
「這樣也好，前任這種，就讓他死在記憶里就好，何止，你說對不對？」顧芷媛突然轉頭看向何止，笑眯眯地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芷媛說最後兩句話時，明顯加重了語氣。
何止正在開車，斯文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他溫和一笑，說道：「你說的都對。」
似乎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覆，顧芷媛又開始跟我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我回到了顧芷媛借我的房子里。這一晚上的經歷讓我倍感疲憊，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進了卧室。臨睡前，我無意識地向窗外瞟去，整個人卻愣在了原地。
我曾經住過的那間小房子，竟然有燈光！
我愣了幾秒后，又低聲罵了自己一句笨蛋。
蕭楠在A市的房產有那麼多處，這裡又小，離view又遠，他吃飽了撐著擠這裡？應該是租給了誰吧。
這樣想著，我便沒有多在意，直接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醒了過來，洗漱完后，匆匆在附近的早點攤買了豆漿油條，便去了雜誌社。
吳越將副刊安排在了《Colour》的樓上，這就意味著我極有可能遇見以前的同事。
果不其然，我剛進電梯，便遇上了趙飛燕和其他兩個同事。
「喲，這不是咱們胡大主編么，失蹤了快兩年，原來是蓄力高升去了啊。」其中一個一直看我不太順眼的同事樊美，話裡有話地說道。
「你別這樣。」另一個同事推了樊美一把，一臉堆笑地看著我，問道，「一一，聽說你跟蕭總離婚了，是真的嗎？應該拿了不少贍養費吧？在巴黎是不是泡了無數帥哥？」
「什麼帥哥啊？離了婚就是二手貨了，有誰能看得上，社長也是因為跟她是舊識，才關照她，還真以為自己是搶手貨了。」樊美是個大小姐，從來不懼我。
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說了這麼多酸話，真是辛苦你了，但現在的事實是，我已經是副刊副主編了，而你依然是一個小小的校對。」
「你什麼意思？」樊美豎著眉問道。
「我想說的是，小明的爺爺活到了100歲，是因為他從來不管閑事。」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胡一一，你不要以為你當個副刊副主編就了不得了，你還不是個別人不要的棄婦。」樊美明顯被激怒了。
「好了，樊美，說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在一旁冷眼觀戰的趙飛燕終於開了口。
樊美說道：「飛燕姐，我這不是替你不值嘛。」
樊美一直是趙飛燕的下屬，這個時候應該是想趁機套近乎。
「胡一一現在跟我不同部門，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值，倒是你，覺得這麼不值，是打算跳到副刊嗎？我可以幫你向社長申請。」趙飛燕快人快語地問道。
我有些吃驚。要是換做以前，趙飛燕肯定會懟我，可今天她這明顯是在幫我說話。
樊美似乎也沒料到趙飛燕會是這態度，正準備接著開口時，電梯打開了，我想起吳越說過要在《colour》這一層開會，只得跟著她們一起出了電梯。
哪知剛走到雜誌社門口，我們便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花痴尖叫聲。
趙飛燕問身邊的樊美：「我們雜誌社今天有什麼小鮮肉拍攝活動？」
「這周沒有安排拍攝。」樊美她們也有些疑惑。
我進了雜誌社，很快知道了原因。
Eric穿著白襯衣米色長褲，站在一群同事中間，儼然青春戀愛劇里的活力校草。
我頓時覺得壓力陡升，正打算悄悄溜到會議室，哪知Eric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朝我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Vera，我來給你送早餐了。」
周圍同事的灼熱目光瞬間掃到了我身上，我甚至聽到了一些竊竊私語：
「聽說這個混血帥哥是胡一一的新助理，我也想要這麼帥的助理。」
「拜託，你就一個小編/輯，要什麼助理，我只想要這麼帥的男朋友。真的好帥，比國內那些小鮮肉明星還帥。」
「你們說，這個胡一一長得不怎麼樣，怎麼專吸帥哥啊，她之前的老公不是蕭總么，也好帥。」
……
就在我一個頭兩個大時，吳越走了進來，見我手上提著豆漿油條，直接順手撈了過來，自然地說道：「幫我帶的早飯？謝啦。」
我：「……」
在一片混亂中，我總算熬到了開會的時候。
吳越向《colour》的同事們介紹了副刊的同事，也重新介紹了我。其他幾個高層，包括劉副主編都沒什麼意見，但我能明顯看到不少原同事的眼裡的羨慕嫉妒恨。
我不打算跟那些目光有更多交流。
我又不是人民幣，本來就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她們愛說什麼，就讓她們說去吧。
開完會後，我剛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一下桌面，吳越便叫住了我，「胡編，你留一下。」
我愣了愣，但還是依言留了下來。Eric見會開完了，本來打算開心地進來，但吳越面帶笑容地將他趕了出去。
「你要說什麼事情，還特意支開其他人？」我茫然地看著吳越。
吳越笑眯眯地看著我，反問道：「你比較希望聽到我說什麼事情？我可以考慮一下滿足你的願望。」
「真的嗎？」我瞬間眼睛發光，問道，「那可以給我加工資嗎？」
吳越微笑著說道：「不行。」
「那你跟我醞釀了那麼久的氣氛幹什麼？」我瞬間泄了氣，興緻缺缺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比加工資更重要的事情。」吳越走到我的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做我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