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關於十年前的秘密
我愣了愣,看著才叔問道:「蕭楠同意了?」
才叔沉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他不親自來?這種事情,應該雙方都在場比較好吧。」我苦笑了一下。
「哥哥他現在正在忙著跟輝天集團合作的下一步計劃,暫時沒空來……」蕭沫看著我,眼眶突然紅了紅,「嫂子,你真的要跟我哥離婚嗎?」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
「你現在剛剛才沒了孩子,身體也很虛弱,就算要談這些事情,也等身體好了再說啊。」蕭沫又努力勸了幾句。
「既然看清了心意,早點總比晚點好。」我看著她說道,「小沫,這幾年謝謝你在蕭家總幫我說話,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做朋友。」
「嫂子……」蕭沫似乎忍不了情緒,低頭快步跑了出去。
房間里重新只剩下我跟才叔兩人。
才叔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內斂。
他將離婚協議書遞到了我的面前,上面「感情破裂」、「自願離婚」等字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蕭楠已經在下面簽好了字。他的字是上好的柳體,蒼勁有力,就像是他的人一般,冷傲又克制,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最後一劃,明顯抖了一下。
才叔見我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發獃,平靜地說道:「少奶奶,如果你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來得及?我們應該早就回不去了吧……
我最終還是拿起筆,一筆一劃地簽下了我的名字。
才叔見我簽完,將離婚協議書收進了文件袋中。
「胡小姐,請放心在這裡休養身體,直到你完全康復出院為止。」才叔瞬間換了稱呼,並將另外一個文件袋推到了我的面前。
他說:「這裡面有view百分之五的股份,A市市中心公寓和郊區別墅的房產證,中心商區的鋪面兩套,以及三個車產證,這是給你的贍養費。」
我看了一眼那個厚厚的文件袋,毫不猶豫地將它推回到了才叔面前,「你將它們還給蕭楠吧,我不需要。」
才叔沒動,只是軟了聲音,說道:「這些都是少爺個人的財產,這是他的心意,胡小姐,希望你明白。」
「雖然我是挺窮的,但我覺得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這些東西本來就該是他的。我跟他……應該兩不相欠。」我輕輕說道。
才叔默了片刻,將那個文件袋收了起來,說道:「我明白了,我會跟少爺彙報的。胡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才叔。
「胡小姐,還有事嗎?」
「才叔,最後一次,我想以個人的名義請求你,請求你告訴我,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蕭楠他……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小南?」我艱難地開口。
才叔沉默了下來。
「才叔,我苦苦等了十三年,就是想等一個真相,請你告訴我好嗎?」我執著地看著才叔。
才叔是蕭家的管家,蕭楠失憶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我想我一定能夠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才叔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開了口:「胡小姐,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就當個傳聞聽聽就好。」
我點了點頭,心裡又開始緊張起來。
「其實少爺……有個雙胞胎哥哥,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但因為蕭家的一些原因,同人不同命,一個留在了蕭家作為繼承人,一個從小流落在外。」
我徹底愣住了。
蕭楠他竟然有個雙胞胎兄弟?!
「你苦苦找尋的小南……是從小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哥哥,少爺無意中得知了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所以十年前,他特意到了喜來鎮去找哥哥,兄弟相見本來該是個開心的事情,但兩人雙雙出了一場車禍。車禍的結局……是哥哥去世,少爺他失去了那幾年的記憶。胡小姐,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才叔每句話都說的簡單又直接,就像是在念一份報告一樣不帶情緒,可我聽著,只覺得一道道的驚雷不斷在耳邊炸響,我用力揪住床單,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所以……小南……死了?」我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但聲音沙啞得很厲害,已經不像是我的了。
才叔緩緩點了點頭,又看著我,輕聲說道:「這個秘密本該就此埋葬,可是沒想到你出現了,還執著地嫁進了蕭家。」
「因為車禍,少爺這十三年來落下了頭痛的毛病,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那樣,他受不得一點刺激,可是自從你進了蕭家,他的頭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只是他不想讓你擔心,從來不告訴你而已。」
「雖然你們現在已經算是兩清了,但有句話我還是需要說,少爺對你,遠比你想象中上心。」
「胡小姐,這些都應該是蕭家的秘密。我希望你只是當做傳聞聽聽罷了,老爺和夫人都不喜歡這樣的消息在外面散播,希望你可以理解。」
才叔第一次在我面前說了這麼多話,可我的臉色越聽越蒼白,到後面,我只感覺血液一股一股地朝腦門直衝。
才叔見我這模樣,保持著平靜的臉色欠了欠身,說道:「話已至此,胡小姐,究竟該信哪些,希望你在未來憑藉自己的內心來判斷,我先告辭了,希望我們以後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在才叔打開/房門時,我還是抖著嘴唇叫住了他,「才叔,等一等,求你告訴我最後一個事情。」
才叔停下了腳步。
「小南……蕭楠的雙胞胎哥哥,他現在葬在哪裡?」我費勁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可說每個字,我都感覺像是剜心般疼痛。
「……按照老爺和夫人的安排,那位少爺在車禍去世后就火化了,骨灰已經灑到了江中。他沒有墓地,也沒有墓碑。胡小姐,忘掉這些,重新開始好好生活吧。」
才叔似乎已經離開很久了,可我的身體依然顫抖得很厲害。
我坐在床上,費勁地曲起雙膝,用力將自己的頭埋了進去,假裝這樣就可以回到十年前,回到我什麼都不懂的時候。
良久,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低低地嗚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