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宴席還在繼續。
一旁的蕭楠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還給我夾了兩次菜。
可汪南突然說出了他和我曾經是舊識這種話,我想起了上回他分毫不差地重複了十年前我和蕭楠說過的話,心中有太多疑問想要問他。
而顧芷媛看出了我的異常,特意坐在了我旁邊,跟我聊著天,試圖讓我轉移注意力,我也知道蕭以乾和柳佩如也在若有似無看著我,便跟著附和了幾句,但終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捱到飯局結束,汪南對顧園說道:「老顧,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今晚就先告辭了。」
顧園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你是大忙人,快回去處理你的事情吧。」
汪南的離開,讓一眾想要攀關係的人們頓時有些失望。我見小柔推著他的輪椅離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沒有出聲。
蕭楠看了我一眼,輕輕拉住了我的手。
我一驚,扭頭注意到了他深深看著我的眼神,也對他笑了笑。
但很快地,有幾個生意人走了過來,想與蕭楠攀談。這幾人大概是重要客戶,蕭楠又看了看我,鬆了我的手,站了起來,和他們聊了起來。
不知道是今晚憂思過重,還是宴會廳不太透氣,我漸漸開始覺得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蕭沫注意到我臉色的異樣,問道:「嫂子,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想了想,說道:「反正婚前宴也結束了,我直接回家吧。」
顧芷媛也湊過來,說道:「我也覺得你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太舒服的樣子,一定是這幾天加班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下個月我還要你做我美美的伴娘呢。」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柳佩如身邊,低聲說道:「媽,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柳佩如忙著跟其他富太太交際,敷衍地應了一聲。
我又走到蕭楠身邊,見跟他攀談的人似乎在和他說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些猶豫,但蕭楠見我這樣,跟對方說了聲「不好意思」,很快地走到了我面前,問道:「怎麼了?」
「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家。」
「讓才叔送你吧。」蕭楠說道。
我擔心他一會兒沒車接送,便說道:「沒關係,這裡離家不遠,我走兩步就到了。」
蕭楠意外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突然摟住了我的腰,當著眾人的面,在我臉頰上落下一吻后,湊到我耳邊,輕輕說道:「我希望你能按時回家。」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說道:「當然啊。」
蕭楠唇角微勾,眼裡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去吧。」
我點了點頭,又跟顧園等人打了招呼后,拿著包向外走去,剛走出宴會廳,蕭沫便追了上來,「嫂子,我跟你一起走吧。」
我一笑,應了下來。
蕭沫挽著我的胳膊,走了一截,突然低聲問道:「嫂子,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歡的人了?」
我怔了一下,「啊?怎麼可能,我只愛蕭楠,你怎麼會這麼說?」
蕭沫見周圍沒人,頓了一下,認真地看著我說道:「嫂子,我只是說一下我自己的感受,如果猜錯了你別生氣。我總覺得嫂子你的心裡不止有哥哥,還有其他人,那個人活在你的過去,你怎麼也忘不了他,我在很多細節里看到了這點。」
我沉默了一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蕭沫其實說的沒錯,十年前的蕭楠對我來說的確算是個執念,我忘不了十年前的他,可是……
「他活在過去,也活在現在。」我笑了起來,說道。
蕭沫茫然地看著我,說道:「嫂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
「我的意思是,我愛的是你的……」我剛想開口跟她解釋,但卻被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
「她的意思是,她愛的是記憶中的那個人。」汪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我吃驚地問道。
「我在等你。」汪南說道。
蕭沫臉色微妙地看了我們一眼。
擔心蕭沫誤會,我連忙說道:「汪南,你不要總是說這些讓人誤解的話,既然你在的話,正好,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小沫,你急的話可以先回去。」
「不,嫂子,我就陪在你身邊吧,我對汪南先生跟你是熟人這件事也很好奇,而且今晚賓客眾多,我留在你們身邊,就不會有人借題發揮說你跟汪先生的壞話了。」蕭沫表情誠懇地說道。
我覺得蕭沫說的有道理。剛才在筵席上已經有不少人露出八卦的表情,如果我和汪南單獨在一起被人撞見的話,指不定又會有怎樣的傳言傳到蕭家人的耳朵里。蕭沫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我也不擔心她會胡亂說出去。
「好。」我點了點頭。
「旁邊就有茶室,我想你們應該更願意坐下來說。」汪南紳士地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走廊里說話確實更容易被人撞見,我接受了汪南的建議,跟蕭沫一起去了旁邊的茶室。
一坐下來,我就迫不及待地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是喜來鎮的人嗎?」
「看你急的。」汪南笑著將一杯茶推到了我的面前,說道,「算是,我呆的時間不長,也在喜來中學待過,我知道你當時暗戀吳越。」
頓了頓,汪南接著說道:「我也知道你和那個人的故事。」
「那個人?」蕭沫疑惑地問道。
我的心越跳越快。我和蕭楠的感情,除了我爸外,幾乎沒人知道。聽汪南的描述,他不過是個沒呆多久的過客,為什麼會知道我和蕭楠的事情?!
「你一定在疑惑,我為什麼會知道吧?」汪南的視線落在我的身後,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可我已經完全被他帶了情緒節奏,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握緊拳頭,「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汪南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反問道:「胡一一,你就沒有好奇過,我究竟該是什麼模樣?」
「你是什麼意思?」被他的話牽引著,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可能性,眼睛驀地睜大。
我見到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他知道我和十年前的蕭楠相處的細節,我從來沒有真正見過他的臉。他該不會是……
不可能!我斷然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如果他是十年前的蕭楠,那麼我嫁的人又該是誰?
蕭楠就是蕭楠,我和他耳鬢廝磨了兩年多,他的一顰一笑,我再熟悉不過,他根本就是以前的模樣,不過是少了一段記憶而已!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明明猶豫了。」汪南笑了起來,但語氣里卻有一種沉沉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