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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鴨子嘴硬

  錦城人民醫院急診區一間觀察病房,徐惠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席溪正在幫坐在床邊的喬芳穿外套。


  “這就換病房了,到底什麽情況?”徐惠上前,一臉緊張地問。


  “剛才醫生過來,說喬阿姨沒多大問題,讓她回家休息。”席溪接過話。


  “沒事啦?”徐惠大鬆了一口氣,“哎喲,剛才接到電話,可嚇死我了!”


  “你過來幹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喬芳看向徐惠。


  “我怎麽就不能過來?”徐惠蹲到地上幫喬芳穿鞋,忽地想起,這兒好像還少了一個,便問:“小羽呢?”


  “去結賬了,一會就過來。”席溪回道。


  喬芳有些抱歉地看向徐惠:“是小羽給你打的電話吧?她太不懂事了。”


  “你怪孩子幹啥,”徐惠嗔道,隨後看了席溪一眼,“是尚可急吼吼打過來,說你昏過去了,被急救車送到醫院,這邊隻有席溪陪著周羽,怕兩個女孩經不住事,讓我趕緊來一趟。”


  “什麽叫我們經不住事,這人話真多。”席溪嘀咕了一句。


  剛才席溪還在上班,接到尚可的電話,就聽他大呼小叫,說喬芳昏死過去了,真被他嚇得不輕,幾乎飛車趕到醫院。到了地方,席溪才知道這家夥說話有多誇張,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喬芳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那孩子不錯,你別老是拿話頂他。”


  “席溪,尚可這事做得對,他當然應該告訴我,”話說到這裏,徐惠替喬芳抻了抻褲腳,瞧著她道:“對了,周羽不是要去比賽,讓孩子放心地走,後麵由我照顧你,一定妥妥當當。”


  “沒關係,醫生都說我沒事,各家都有各家要忙的,你照顧好老喬就行了。”喬芳立刻婉拒。


  “討厭,跟我強什麽,”徐惠說道:“明天周羽歸隊,我就搬到你家來住。這是老喬主動提的。大家老姐妹,別跟我假客氣。”


  等將喬芳扶起,徐惠不免問道:“今天怎麽突然又暈了,尚可打電話的時候,說他在警局,話也沒講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喬芳神色一黯,將頭扭到了旁邊。


  “是為了周叔叔和輝輝的事。”席溪說著,在喬芳後背上輕輕地拍了拍,臉上滿是心疼。


  錦城人民醫院的繳費處,此刻幾個窗口排成了長龍。


  等了好一會,周羽終於繳完了費,正從兩條隊伍的夾縫往後走,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周小姐!”


  周羽下意識地停住,轉頭看了一眼。


  “阿姨,這麽巧啊?”看清楚一位正笑盈盈望過來的中年女士,周羽忙打了個招呼。


  惠英寧的那位護工站在隊伍當中,懷裏抱著一隻包,用兩條胳膊緊緊地壓著,像是在提防被人搶走。


  “可不是嗎?我剛才就看到,你在前頭排隊,是家裏有人生病了?”護工關心地問。


  “我媽有點不舒服,到這邊來看急診。”周羽回答。


  “情況怎麽樣了呀?”護工倒是真熱心。


  “還好,醫生讓她多休息,保持心情舒暢。”周羽說著,心裏卻生起了一絲焦躁。按照計劃,她明天就要走了。可現在,蕭子鋒沒有見到,媽媽又病了,而如果不回去,肯定連累錢教練。


  真是……左右為難。


  “那就不是大問題。”護工點了點頭,隨後卻又打量起了周羽。


  周羽拿在手裏的電話響了一下,是席溪發來信息,通知周羽,徐惠過來了,她們已經陪著喬芳下了樓,打算到一樓大廳和周羽會合。


  “你跟老王是不是有過什麽不愉快?”護工冷不丁問道:“瞧你早上跟他說話的表情,好像挺煩他的。


  “沒什麽呀!”周羽並不想多說。


  “其實老王的性子,跟一般人真不一樣,有時候倔到不通人情。他跟我說過,惠惠沒有受傷之前,同他也處不來。可這人嘛,真不算什麽壞人,”護工說到這裏,感歎道:“當父母的,誰不疼自己孩子,不過老王這疼法,就是拿命去拚。”


  “不會吧!”周羽笑了一聲,心裏卻滿是譏諷,有人拿命疼女兒,可她的爸爸,卻永遠沒這機會了。


  “剛才他又來醫院了,一把拿來10萬,說是給我2萬當工資,其他的全打到醫院的賬上。”護工鬆開胳膊,用手拍了拍攥得死緊的一隻手提袋,壓低聲音,道:“瞧,一袋的錢,他就這麽提過來了,膽子真夠大的。老王說剛剛接到一個大活,得有一段時間在外頭。”


  周羽目光落到那隻手提袋上,遲遲沒有挪開。


  “說實話,頭一回身上帶這麽多錢,真怕被人搶了。”護工笑道,還左右看了看。


  “他為什麽……不自己交錢?”周羽問了一句。


  “急著要走唄,別說他們修車這一行,還真能掙錢,”護工跟著往前的人流走了一步,“看在這父女倆都不容易的份上,我隻收了他1萬。其他的全給存進去。好在老王也肯聽我話了,讓我跟醫生說,以後那些進口藥都不用了,能換成醫保的,全用醫保。”


  周羽在原地又愣了幾秒,努力鎮定地同護工道過再見,便往旁邊走去。


  “怎麽才過來?”席溪早在繳費處外麵等著了,看到周羽出來,立刻迎上前。


  根本來不及回答席溪的話,周羽從口袋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此時的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甚至帶了些微的緊張。


  “到車上再打吧!”席溪提議道。


  “我剛聽到消息,王勇……他可能要跑路了。”周羽緊攥手機,看著席溪道。


  警局席江的辦公室,周羽和席溪進來的時候,尚可先跑上前,衝著席溪道:“不是讓你們在家陪著喬阿姨,跑這兒來幹什麽?你們過來,人就能抓到?”


  席江聽到尚可這一句,臉立刻掛了下來,眼睛還盯著電腦屏幕,口中卻在質問:“你小子跟我妹妹說話,用什麽口氣呢?”


  尚可猛地定住,視線落在席溪身上,眼珠一個勁地打轉,頭都不敢回一下。


  要不是此刻心情緊張,周羽真能笑出來。倒是席溪伸手推了尚可一把,隔著他,對席江道:“他這人吧,也就在嘴上討點便宜。”


  “你幫我給誰帶句話,誰敢占我妹妹的便宜,不管是嘴上的還是腿上的,我都有辦法,讓他變成前任。”席江這一句,警告意味滿滿。


  “哥,我什麽便宜都沒占,開兩句玩笑唄!”尚可跪得神速,一眨眼便跑到席江旁邊,帶著些撒嬌的,拿胳膊肘捅了捅席江

  “尚可,我勸你離我哥遠一點,”席溪一臉得意地道:“他最煩那種膩膩歪歪的人,除了我大嫂。”


  “你這丫頭,吃裏扒外啊!”席江哭笑不得。


  “怎麽說我哥的!”尚可立馬衝著席溪擠眉弄眼。


  “你們家那點破事兒,回去處理。快點看看,人抓到沒有?”一直不顯山露水地坐在旁邊沙發上的錢教練,不耐煩地開了口。


  周羽已經走到錢教練那兒,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席江用手撓了撓鼻頭,果然不開玩笑了,一本正經對錢教練道:“您放心,機場火車站,港口還有各高速出入口都已經接到信息,王勇根本跑不出去。”


  看出一物降一物,尚可一臉幸災樂禍地竊笑,又怕被席江發現,特意站到他後麵。


  “錢教練,您怎麽過來了?”周羽問道。


  “閑著沒事,聽說尚可要過來,就跟到這兒,”錢教練隨口道,又問了一句:“你媽現在怎麽樣?”


  “沒什麽事,我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周羽回道,眼睛一直瞧著席江。


  糾結了半天,周羽起身,走到席江辦公桌前,問道:“江哥,是不是隻要抓到王勇,師兄就能出來了?”


  席江像是被問住,想了半天,道:“現在的問題是,王勇到底是不是殺死範林的凶手?我們還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上的證據,就算找到這個人,也是讓他過來協助調查,而不是審訊。所以案件能否有進展,得看這人能說出些什麽。”


  “就是說,要是王勇繼續死鴨子嘴硬,哥還得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門。”尚可抓住機會,吐槽了一句。


  席江轉過頭,瞪了瞪尚可:“我跟你說了那麽多遍,白費口舌了?確定一個人有沒有罪,需要完整的證據鏈。”


  “我說錯了!”尚可倒是乖覺,趕緊陪起了笑。


  原來有可能白忙一場,周羽不免有些泄氣。


  “哥,有沒有查到周羽說的那輛車?”席溪想到問了句。


  席江點了點頭:“我正要跟你們講,周羽說的那輛車,我們在天網係統裏已經找到,這輛車的車主……是範林。”


  “範林的車?”席溪驚訝道:“他又活過來了?”


  “你還真敢想……”尚可被逗得哈哈大笑,卻在收到席江投過來的眼神時,拿手一抹臉,作麵無表情狀。


  “範林死後的第二天,這輛車出過一次交通事故,責任人名叫秦長遠,”席江用手點了點鼠標,繼續道:“他之前是範林的助手,現在得到死者父母的委托,負責海城俱樂部後續的業務。”


  “海城俱樂部不都要倒閉了嗎,有什麽好負責的,等著債主上門?”席溪好笑道。


  “自然是有油水可賺,這後麵絕對有彎彎繞。”尚可道。


  沒有人注意到,此刻周羽的眼睛都睜大了。


  也就是說,那個給了王勇一手提袋錢的人……是當年在商港俱樂部,幫著範林趕走她的秦助教?


  席溪又提出一個關鍵問題:“秦長遠為什麽要給王勇錢?背後有交易吧?”


  席江回道:“我們有同事已經去了海城俱樂部,準備找秦長遠聊聊。如果不是周羽發現,我們真沒把秦長遠和王勇放到一塊……”


  “席隊,”席江話還沒說完,一名警員衝了進來,“秦長遠應該是打算跑了,走前也沒有告知海城俱樂部和他的家人,電話還關了機。”


  “有沒有通知過關口協查,盡快找到這個人?”席江一下子站了起來。


  “找到了,秦長遠目前在錦城機場,正在準備登機,”警員回道:“機場警方的兄弟們已經過去。”


  “我的天,不會又來個凶手吧?”尚可嘖嘖地道。


  就在所有人等著秦長遠被帶回來的消息時,席江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


  說了幾句之後,席江的眼睛亮起來。


  周羽一直盯著席江的表情,直到他放下電話。


  “王勇找到了。”席江對著周羽道。


  周羽心裏一鬆,道:“江哥,不是要給我做筆錄嗎,能快一點嗎?我要回去照顧我媽。”


  “行,一會就有人過來,”席江說著,衝對麵的警員笑道:“讓大家夥都打起精神,今晚又要跟人鬥智鬥勇了!”


  做完筆錄,周羽便要回家,席溪開車送她和錢教練,尚可膽子又大了,居然說要留下來聽聽審訊,被席江不假辭色地下了逐客令。


  幾個人剛走到警局大樓的台階上,一輛警車停在了他們麵前。


  周羽伸頭看了看,警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一位警察,手裏拿著一個背包。


  “王勇!”尚可叫了一聲,興奮地跑下台階。


  王勇沒有被帶上手銬,卻自己將雙手攏在身前,垂著頭站在警察後麵。


  聽到有人叫他名字,王勇抬眼看了看。


  “我說,你跑個什麽勁啊?”尚可走上前嘲弄了一句。


  王勇愣了片刻,咧嘴笑了笑:“尚先生,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給帶過來了。有朋友幫我找了個修車的活,這也犯法呀?”


  表麵看著,王勇似乎並不緊張。然而,當他的視線越過尚可,落在周羽臉上時,瞳孔明顯縮了一下。


  “十萬塊的修車費,”尚可一臉鄙夷地道:“這錢太好賺了,什麽朋友,不是修車,是修飛機吧?當誰傻子呢?”


  王勇依然在笑,可眼神裏盡是緊張。


  “進去了!”警察在旁邊催。


  周羽一臉平靜地看著王勇上了台階,從身邊走過,卻突然回過神,一轉身,便跟了上去。


  “周羽!”席溪趕緊要叫住她。


  “讓她進去!”一旁的錢教練卻攔道,“讓她發泄一下。”


  周羽什麽都沒聽到。她隻有一個念頭,有些話,必須當麵和王勇說。


  “是我報的警,我看到你給護工的錢了,是秦長遠送你的,對嗎?”周羽大聲問道。


  王勇突然站住,轉頭看向周羽。


  “之所以要這麽做,第一是因為你的確有殺人的嫌疑;第二,我爸爸和弟弟當年的死,真相找不出來,我絕不會放過你!”周羽也緊盯著王勇。


  沉默了半天,王勇歎了口氣:“算了,也不怪你,因果報應吧!可我……真沒殺範林。”


  “喲,不是你殺的,還是我殺的?”尚可也追了過來,又嘲諷道。


  “我才不信因果報應。我隻相信,任何人違法犯罪,都應該受到法律嚴懲!”周羽咬著牙道:“王勇,我恨你和你的那些同夥!”


  王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周羽壓住內心的怒火,繼續道:“把你所做過的一切,全都坦白出來,現在自首還來得及。人不是你殺的,你總知道是誰,就像當年那樁車禍,你一直在包庇那個真凶!”


  王勇:“……”


  “勸他幹嘛,老小子不想好了!”尚可跟了過來。


  周羽還在瞧著王勇:“我承認你是個好爸爸,臨走之前,還想到弄一筆錢給惠英寧治病。可你還是被抓到了,你好好想一想,那十萬塊錢,夠惠英寧在醫院待多久?等錢用完了,你又在牢裏,她怎麽辦?”


  這話顯然擊中了王勇軟肋,可以看到,王勇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警方已經找到秦長遠,現在就看,你倆誰先把對方招出來,戴罪立功這事,機會可難得呢!”尚可嗬嗬笑道。


  “你……怎麽知道?”王勇吃驚。


  “不用管我們怎麽知道,”周羽繼續道:“說出真相,範林的死,跟蕭子鋒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是?”


  王勇眼皮子抽搐著,半天說不出話。


  “還有我家的那場悲劇。王勇,我在這裏,代表我媽跟你說一句。你們這些人做的惡,給她帶來一生的痛苦。可是,隻要你說出真凶,到了法庭上,我媽和我……可以放棄追究你的責任。”周羽說到這裏,眼圈控製不住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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