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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惡作劇

  一間酒店的會議室裏,全國羽毛球俱樂部業務交流會正在舉行。


  這種內部會議通常不會引起多大關注,不過因為今天閉幕,還是來了幾位有采訪任務的記者。按照慣例,會議結束,羽球理事會發了通稿,大家便可以回去交差。


  會議室外的一張沙發上,席溪抱著電腦坐在那兒,趁著有空,正低頭修改自己公號的文章。今天的內容,是關於那個眼睛受傷男孩的術後治療進展,作為發起者,席溪要向為孩子眾籌的好心人們有個交代。


  “席溪姐,這種小場麵,還要勞你的大駕?”有相熟的記者湊過來,跟席溪打招呼。


  席溪抬了抬眼,道:“今天是蕭子鋒作為羽球理事會秘書長,最後一次主持會議,多有紀念意義,過來跟他聊兩句。”


  “你是說周羽的男朋友?”記者笑著坐到了席溪旁邊。


  席溪樂了。周羽儼然要接過中國羽毛球女隊一姐的大旗了。在所有人眼裏,她再不是當初那個“蕭子鋒女朋友”,風水輪流轉,如今人們再提到蕭子鋒,總難免要帶上周羽。席溪不免好奇,蕭子鋒對外界送他的新稱謂,會有什麽感想?

  “今天這會,時間長了點。”記者朝著會議室大門那邊看了過去。


  坐在近處的另一名記者接過話:“剛才有人出來,透漏了幾句,裏頭正在討論對海城俱樂部拖欠球員薪資的處罰,吵得不可開交。”


  “範林的那個海城?”有人走過來問。


  “海城俱樂部好歹也出過一個趙子昂,沒想到淪落到這種地步。”


  “範林這段時間還挺能折騰,有小道消息,說他為了補海城的窟窿,把惠英寧的錢都弄走了。”


  “警察不管?”


  “怎麽管,人家說是家庭內部事務。”


  “惠英寧還沒醒,別不會成植物人了吧?”


  “聽說是醒了,不過撞到腦袋,以後不是呆就是傻。”


  “想想當初惠英寧最火的時候,真夠風光,人啊,此一時,彼一時。”


  席溪沒參與討論,心裏卻在琢磨著那個範林。前幾天接到周羽電話後,席溪特意問了不少熟悉範林的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有些人的卑劣,完全沒有下限。


  散落在四下的記者們,忽地都動起來。


  席溪立刻闔上電腦,放進隨身的包裏,又和同事一塊,朝著已經打開的會議室大門走了過去。


  會議應該是結束了,有人陸陸續續地往外走。


  沒一會,蕭子鋒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如往常一樣,穩重俊朗,謙遜有禮。


  “蕭秘書長,最後一次主持俱樂部工作會議,有什麽感想?”席溪先問了出來。


  蕭子鋒朝席溪這邊看了一眼,道:“不舍是有一點,更多的是放下擔子後的輕鬆。”


  “領導們聽到這種說法,大概不會高興。”席溪打趣道。


  “怎麽說呢,在羽球理事會工作的這些年,我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中國羽毛球事業發展的坎坷與艱辛,而我們所有人,都一直在堅持。有機會加入這個團隊,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工作,我個人非常榮幸。我相信,羽球理事會會在新班子帶領下,取得更長足的進步。”蕭子鋒認真地回答道。


  “聽說,國內有幾間俱樂部盛情邀請蕭秘書長加入,可以談一談您未來的規劃嗎?”又有記者問道。


  蕭子鋒笑著搖搖頭:“我出身教師家庭,教書育人一直是我的理想,接下來,我將全心投入老師的角色。不過,這不代表我從此離開老本行,我會更關注基層羽毛球運動的開展,希望用我的經驗,為更多對羽毛球有興趣並且有天賦的年輕人,提供建議、意見和幫助。”


  “周羽對蕭秘書長辭職的事有什麽看法?”一個略顯八卦的問題,被拋了過來。


  蕭子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頓了頓。


  席溪打量著蕭子鋒,好吧,她喜歡這個問題。


  話說當年在東京公開賽,蕭子鋒挺大方地承認戀情。不過,按席溪的觀察,這段時間,隨著周羽在國際羽壇初露風芒,蕭子鋒倒是越來越少對外界提到她。


  “我們不談這個問題。”蕭子鋒果然婉拒,隨後看了看剛走出來的一位,立刻請人家留步,向記者們做過介紹後,道:“從現在開始,薑秘書長將會負責羽球理事會對外聯絡和新聞發布工作,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向他詢問。”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蕭子鋒抬腳便撤了。


  電梯間裏,有人過來,調侃正站在那兒的蕭子鋒一句:“子鋒,現在無官一身輕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太容易放得下的名利,你倒是說放,就放了。”


  蕭子鋒轉過頭,忙禮貌地回道:“王總,您過獎了!”


  上下打量蕭子鋒片刻,王總問了一句:“周羽最近還好嗎,我在商港俱樂部當總經理的時候,就喜歡這孩子身上的衝勁,她能走到今天,其實沒出乎我的意料。”


  蕭子鋒略點了點頭:“周羽正在參加國家隊在錦城體院特訓基地的封閉訓練,後麵就是世錦賽。”


  “就衝她現在這勢頭,世錦賽絕對有希望,”王總說到這裏,打量著蕭子鋒,“周羽有今天,少不了你這位伯樂,不過真沒想到,你們倒成了一對。回頭結婚的時候,別忘了叫上我這老家夥。不嫌棄的話,我來當證婚人。”


  蕭子鋒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話說他現在真羨慕尚可。那家夥雖然死皮賴臉,好歹搞定了終身大事。而自己什麽時候能組建家庭,蕭子鋒沒有任何計劃。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周羽應該可以再打幾年。蕭子鋒不願意阻礙她的發展。為喜歡的人做出讓步,又有何妨呢!


  “王總,這就走了?”有人來到電梯間,看著腳步有些踉蹌。


  蕭子鋒和王總不約而同看過去,臉上的笑容,也不約而同淡了下來。


  “範總要回去?”王總勉強招呼了一聲。


  當年同在商港俱樂部,王總就對範林的人品嗤之以鼻。這幾年範林後台倒了,做事也越來越沒章法。今天開會討論海城俱樂部被舉報欠薪的事,範林不但不知反省,還一臉醉醺醺地過來。讓那些本打算替他說情的,也沒了話講。


  蕭子鋒目光在範林臉上停了片刻,又很快收回去,隨後看了看自己手表。


  “瞧你挺急的,後麵還有事?”王總沒再搭理範林,轉頭問蕭子鋒。


  “沒什麽,約了朋友一塊打球。”蕭子鋒笑著道。


  範林冷眼打量蕭子鋒到現在,挑釁終於開始:“蕭秘書長,怎麽說不幹就不幹了,別是被人揪住了尾巴,想以退為進吧?”


  知道碰上這人就沒好事,蕭子鋒瞟了他一眼,便轉過身,決定當範林不存在。


  “我要不要感謝蕭秘書長,都要走了,還沒忘記踩我這海城俱樂部一腳,”範林的臉猛了一沉,惡狠狠地道:“給我等著,總有讓你好看的一天,到時候,別怪我範林有仇必報。”


  “範總,”王總有點看不下去了,“這一次對你們海城的處罰決定,是與會代表共同討論的結果,和子鋒有什麽關係!”


  “人在做,天在看!你問問他,這些年蕭子鋒可是費盡心思,要把我幹掉。老子坐牢的仇,我這一輩子不會忘!”範林死盯著蕭子鋒,越發氣勢洶洶。


  範林在這兒唱念作打,自然引起了四下的注意,不少記者這時已經圍上前。席溪自然也跟了過來。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子鋒身上,認為他總該回擊的時候,蕭子鋒略顯雲淡風輕,隻麵向電梯站著。


  “範總,好歹注意點影響,”王總又忍不住嗬斥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誰有時間專門來對付你,你想太多了。聽我一句,與其埋怨別人,不如回去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到底錯在哪兒。”


  “老子錯在哪?”範林這回直接發飆了,拿手指著蕭子鋒,“處罰海城俱樂部的提案,是他搞出來的吧?老子現在手頭緊,是發不出工資,可我已經在想辦法,結果有人在背後捅刀子,海城從甲級降到乙級,還罰了我10萬保證金,我不服!你們羽球理事會算什麽呀,咱們大不了走法律程序。”


  “你好自為之!”王總直搖頭,顯然也看出來了,跟一個醉鬼,說不通道理。


  “老王,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當初在商港俱樂部,你可沒少擺我的道。這本賬,我一直都記著。老子今天先把咱倆的恩怨給結了!”範林說著,突然揪住王總的衣領,一隻拳頭高高地舉起。


  周圍記者一片嘩然,誰想到範林會來這一手。


  “你做什麽?”蕭子鋒發現情形不對,一把將範林的手推開,把王總拉到自己身後。


  “敢動我,好,咱們就在這兒你死我活!”範林直接推搡起了蕭子鋒。


  已經有羽球理事會的人過來,想要將範林勸到一邊。範林根本不理會,眼睛還死死地盯著蕭子鋒。


  席溪在旁邊瞧著範林,差點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


  蕭子鋒麵前的電梯,“叮”地一聲響了。


  讓王總先進了電梯,蕭子鋒也抬腳要跟上。


  一隻腳突然抬起,衝著蕭子鋒後腰踢了過來。


  蕭子鋒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閃躲了一下,雖然沒有被踢中,身形卻控製不住踉蹌,手死死扒住電梯的門框,才沒有撲倒正站在電梯中央的王總。


  在場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而就在這時,範林又揮起了拳頭,試圖再次襲擊蕭子鋒。


  “當心!”席溪叫了出來。


  一片驚呼聲中,蕭子鋒反應極快地一側身,用力掐住了範林手腕。接下來,蕭子鋒手臂一擰,當著眾人的麵,將範林狠狠地撂趴在地上,隨後一腳踩住他後背:“說我踩你是吧,老子今天就踩了,想動手,老子奉陪!”


  輕舞飛揚一間羽毛球館,尚可陪著換好球衣的席江從更衣室裏出來,一臉殷勤地道:“哥,平常都約不到你,今天難得休息,回頭我找個人陪你打幾局,好好在我這兒放鬆一下,你痛快了,我就開心了。”


  席江瞟了尚可一眼,故意道:“過來之前,席溪特意提醒,你要是找我賣卡,讓我立刻通知她。”


  “席溪在開我玩笑,”尚可表示自己很委屈:“你的卡,我已經準備好了,隻賣不送。我還能賺親哥的錢。”


  席江嫌尚可肉麻:“別這麽說,我還真不敢收,我可是公職人員,違紀違法的事,沒膽子做。”


  “我是你妹夫,又不是外人,你還怕我行賄?”尚可嘿嘿笑起來。


  球館的門從外麵打開,蕭子鋒提著球袋走了進來。


  “哥,看到沒,這就是我給你找的陪練。水平嘛,一般般,也就拿過幾個世界冠軍。回頭你手下留情,別把他打哭就成。”尚可擠眉弄眼地道。


  席江被逗得直笑,主動上前,朝著走過來的蕭子鋒伸出手:“子鋒,不好意思,還把你叨擾了過來。”


  沒等蕭子鋒跟人家客氣一句,尚可卻注意到蕭子鋒神色:“你怎麽跟剛吃了屎一樣,臉這麽臭?”


  蕭子鋒斜了尚可一眼,轉頭對席江道:“席隊,不好意思,我去換個衣服,一會就過來,你們先熱身?”


  看著蕭子鋒走進更衣室,尚可嘀咕了一句:“肯定出了什麽事兒,瞧他一臉不高興。話說男人歲數大了,又結不了婚,陰陽肯定不調。他絕對更年期提前了。”


  席江瞧了瞧尚可,問了句:“你真是他朋友?”


  “如假包換。”尚可立馬道。


  “朋友就是……讓你說閑話的?”席江笑著歎了口氣。


  “我們就這樣,”尚可嗬嗬笑起來,“你不知道,那小子在背後不但說我壞話,還特會利用人,今天就是他想見哥,指使我,非得把您請過來!”


  “哦?”席江有些詫異,往更衣室那邊望了一眼。


  天黑之後,三個人坐進輕舞飛揚餐廳,蕭子鋒親自給席江倒了一杯紅酒。


  “什麽時候有空?到我那兒坐一坐。”席江伸手拍了拍蕭子鋒的肩膀。席江這回玩得十分盡興,雖然被蕭子鋒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哥,你這話說的,再有空,也沒人樂意進你們局子。”尚可在旁邊插科打諢。


  瞅了尚可一眼,席江跟蕭子鋒解釋:“我們係統要搞運動會,刑警隊好幾個家夥抱了羽毛球,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給大家當一回教練,回頭我們拿到冠軍,給你送錦旗。”


  尚可捧腹大笑:“有趣,警察給群眾送錦旗!”


  “沒有問題,我隨叫隨到!”蕭子鋒答應得十分爽快。


  “我就喜歡你這痛快勁,”席江一臉高興,隨後看向蕭子鋒,“老弟,有什麽事兒,你就直說吧!”


  聽出尚可跟席江通過氣了,蕭子鋒也就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道:“前幾天,周羽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有人告訴她,當年她父親和弟弟的車禍,肇事者不是自首的那個。”


  席江一愣:“小羽的事,我聽席溪提過,周叔叔他們是在少年文化宮外麵出的事,肇事司機當場逃逸,你的意思是,真凶另有其人?”


  “會不會有人惡作劇?”尚可插了一句。


  “惡作劇的動機是什麽?”蕭子鋒反問,隨後對席江道:“我想見一見當年的肇事司機,和他聊一聊。”


  蕭子鋒要親自問一問肇事者,他是否認識某個人。而這……就是案子要不要查下去的關鍵。


  席江想了想,道:“那個電話,之後又打過來了嗎?”


  “沒有。按周羽說法,電話裏,那人一口報出她父母的名字,自稱知道車禍的真相。重點是,對方提到了範林,說他是這件事的知情者,語氣十分篤定。”蕭子鋒道。


  “回頭找到那個人資料,我盡快聯絡你。”席江終於答應下來。


  “麻煩江哥,這件事情不要讓周羽媽媽知道,”蕭子鋒謹慎地道:“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我們不想驚動喬教練。”


  席江舉起酒杯:“沒有問題!”


  “多謝!”蕭子鋒也舉起了杯,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我今天陪江哥一醉方休。”


  “真難得啊,總算笑了,”尚可衝蕭子鋒擠了擠眼,“剛才席溪在電話裏說,你跟範林打架了?”


  “確切地說,我暴揍了他一頓。”蕭子鋒無所謂地道,也不管對麵坐著的,是一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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