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祭壇再現

  這一方世界，死氣沉沉，當中雖有山川草木，但卻未見活著的生靈。


  太古時代，諸器盡毀，眾器之靈被困此界，永絕於世，直至八十萬年之後，石門開啟，方才能夠從此界之中走出。


  八十萬年之後，世間器修之道興盛，太古器靈於此時複蘇，萬界動亂，似乎早有預謀，是個驚世之局，跨越萬古而立。


  葉川獨自行走於此界之間，感覺此覺與太古之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似乎在亂起之前，這個地方便已備好，作為太古眾器的器靈葬地。


  現如今，石門開啟，此界之中的器靈，皆已離開此地，葉川在此界之中，一步萬裏，踏過天涯，行過海角，卻始終未再尋到任何活著的生靈。


  放眼此界，唯他一人。


  這是一種無邊的孤寂，此界之中所透出那中壓抑苦悶之氣，直欲令人絕望。


  此界之中，沒有日月，不知日夜，難分寒暑。


  葉川不斷在此界之間行走，尋找關於太古的痕跡，亦希望能借到離開此界的生路。


  如同刹那，又似永恒，他不知自己在此界多久，隻知腳步從未停留，一直在行走。


  一朵蓮花，盛開清池之內，葉川走到這裏，終於停下腳步，再不能前。


  他坐在蓮邊，如同失去了魂魄，默然不語，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塊石頭。


  一坐間，滄海桑田，眼前那朵蓮花，枯了又盛，往複不息。


  葉川靜坐不動之間，體內的造化九死經，亦如此蓮，在不斷變化。


  太古時代，幽姬修造化九死經，身化幽蓮，修不死之道，欲踏出天地，超脫生死。


  然而，八十萬年過去，葉川即便魂歸幽冥，亦是未能尋到幽姬，不知她是生是死。


  如此一坐之間，葉川如化枯石，身上所有生機盡去，隻有體內造化死經仍在運轉。


  他觀此蓮花，體悟生死，造化九死經在他體內順了又逆，死後再生，不斷逆轉。


  九生九死，於死之極盡，悟生之真義，這便是造化九死經。


  葉川體內，十器同生，而隨著造化九死經的由生而死，再到逆死為生。


  此經每逆轉一次，他體內便有一件禁器破碎，就此消失。


  他既是在領悟生死，也是在悟自己所修器道。


  死極之盡，方知永生。


  葉川毀去體內諸器，隻因他忽然發現，“死”後方知“生”。


  十件太古禁器，包括他昔日前身，雖有滅世之威，便亦在天地之內。


  十器有別，威能有盡，隻有破碎十器，他才能找到那條超越前世的路。


  諸器有形，因而有限，縱有滅世之能，亦有盡時。


  是以，葉川破碎諸器，使體內諸器掙脫了“形”的束縛，化為無形。


  如此，諸器之威方可超越自身極致，亦如死中知生之義。


  十器破碎，葉川最後連自己的前身之器都沒有留下，體內諸器盡去，歸於無形。


  因為無形，所以無限。


  當他破碎體內諸器，在其眼前，那朵蓮花突然放出無量光，透出幽黑之色。


  這是逆死為生之力，受葉川氣息影響，獲得了不死之力。


  它不再凋零，始終盛放。正如幽姬當年的不死之力，可賜萬物不死，令逝者再生。


  “你既不死，為何卻不存在於天地？”


  葉川此刻，終是悟得逆死為生之力，知曉幽姬當年之能。


  此刻的他，掙脫“形”之束縛，已然踏入一個玄而又玄的境界。


  正如兵器之形，是種限製，他破碎諸器之後，如今的他，亦不在尋常境界之中，難以衡量，不可名狀。


  幽蓮搖曳，蓮中透出一種意味，玄之又玄，使得周邊草木，亦是生機煥發，永難枯萎。


  葉川呆在原地，此蓮之中竟蘊含另一種不死之力，非是從他身上所得，而是源於另一處。


  “這是幽姬的不死之力？她當年來過此界！”


  葉川站起，心緒不靜。


  太古一戰之後，他器崩碎，靈歸天地，並不知幽姬下場如何。


  他心中隻期盼，幽姬能夠超脫生死，長存天地，能令他們即便相隔八十萬年之後，仍有相見之時。


  但一路行來，天地間卻已再無幽姬痕跡，即便他尋到幽冥，也隻是和得知有一個不死仙，和與幽姬十分相似，但最終卻也未能確定。


  “唰！”


  葉川動身，繼續在此界行走。


  他超脫境界之限，瞬息萬裏，欲要踏遍此界，尋找關於幽姬的痕跡。


  又至天涯，再到海角。


  可惜，他依舊難以尋到幽姬留下的痕跡，除了那一朵幽蓮，此界諸事，似乎便與幽姬再無關聯。


  “你為何來到此地，又是何時到來？”


  “若在太古之前，我長伴你左右，為何從不知此地存在？”


  “若在太古之後，是否說明那一戰過後，你還活著，仍在人世！”


  葉川的回到那朵幽蓮旁邊，久立此地，一動不動。


  突然間，他躍入池水之中，想要從此蓮根處，尋到不死之力的根源，找以幽姬。


  入了池中，幽蓮的根莖深入地下，綿延不知多少萬裏。


  葉川這才發現，此蓮並非凡蓮，其根無盡，深入地底。


  他破開地下，順著這朵蓮花根莖而行。


  超脫境界，如今的他上天入地，並非難事。


  幽蓮之根深入地下，如同沒有盡頭，令葉川在地下不斷深入。


  他沿著蓮根，不知已走出多遠，行了多久，蓮根竟又開始向上，指向大地表麵。


  當葉川沿著蓮根，從地下鑽出，眼前所見，頓時令他呆立原地。


  眼前有一座高大的祭壇，它原本長年暗淡，仿佛不可催動，但此時，祭壇上透著淡淡的五色光芒，仿佛將要複蘇。


  “長生祭壇？”


  葉川怎麽也沒有想到，幽蓮根莖，竟是接連著這座祭壇。


  此壇牽扯到長生之秘，太古時代，每次現世，都會引起世間動蕩，天地大亂。


  現如今，太古諸器盡出，各界已亂，則這一座長年染塵，暗淡無光的祭台，如今竟也開始發出微光，似乎將要再次複蘇。


  “幽蓮之中的不死力，是源於此壇？還是說，幽姬當年曾經來過此地，在此留下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