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0章 真相大白
葉川默默退開，站到了樓山老人身邊，沉默看著場中的二人。
樓山見他走來，歎息一聲，道：“你為何要做此安排？羨兒的劍道荒廢了多年，而南宮吟長年在劍樓悟劍，即便境界跌落，他的劍心也已達到人劍境界，羨兒此戰，隻怕……”
葉川搖搖頭，道：“正因為劍君的劍已經荒廢多年，所以我才安排了這一戰。”
樓山眉毛微挑，眼中放出一道精光，道：“你的意思是……”
葉川道：“當年之事，始終是他心中的一道坎。此事，必須要由他親手了結，才能解開當年的心結。”
“再有。”葉川聲音放低，道：“隻有他勝了此戰，他那已如死水般的劍心，才能真正重煥生機，否則，即便了結了昔日諸事，他此生，恐怕也將寥寥度過。”
樓山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他上上下下，再次打量起葉川，似乎第一次見到這名年輕人。
此刻他的心中，不禁回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在萬妖巢外相見，當時他便感覺這個年輕人很驚豔，日後必有大成就。
而如今，見到葉川一人獨闖書院，又安排了這一切種種，他突然感覺，這個年輕人竟讓他有種畏懼的感覺。
他竟能看出連他都未能看出的問題，一語道破了關鍵，知道劍君的問題所在。
要知道樓山修劍多年，都未能看透這一層，葉川在劍道之事上，居然能看得比他更遠！
這一刻，樓山終於感受到了書院眾人對葉川的印象，一種畏懼之感莫名生出，隻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可怕了。
“師弟，多年不見，你還好嗎？”心中重燃希望，南宮吟眼中又恢複了生機，望著莫一羨，古井無波。
“無謂多說，戰吧！”
莫一羨動手，拔出了那把背在身後，早已不知多少年沒用過的劍。
長劍出鞘，劍光依舊，劍中發出一聲*，如在釋放囚禁多年後，重見天日的怨氣。
“好！”南宮吟知道，事到如今，所有話語都已經沒有意義，唯有一戰。
勝，則他恢複修為。
敗，則他死。
隻見，莫一羨拔劍之後，手持長劍，慢步走向南宮吟。
他走得很慢，就像在走這些年經曆過的事情，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會改變。
數步之後，莫一羨手中的劍不斷顫抖，發出*，那把長劍似乎隱入了虛空，時隱時現，就好像他手中握著的劍會突然消失一般，看起來異常詭異。
“我沒看錯吧？”
不少弟子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遠處，重傷的仇牧見到這一幕，又是身軀大震，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向後倒去。
南宮吟也是驚疑不定，即便是他，也無法理解眼前這種情況，心中凜然。
“殺！”
南宮吟竟先一步動起，他心有不安，看不透莫一羨手中的劍是何情況。
一帝，葉川見此，露出微笑，道：“南宮吟敗了。”
樓山驚訝，急忙看去，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但他深深相信葉川的眼界，此時隻想知道他是如此看出南宮吟的敗勢。
“唰！”
南宮吟雖然修為跌到第五境，但劍心境界仍在，這一劍同樣恐怖，長劍光芒耀眼，帶著驚天的劍吟，如同獸吼。
然而，對此，莫一羨沉默無言，隻是將手中的長劍隨意斬出。
“咻！”
一劍，天地皆寂。
“你……”
南宮吟睜大了雙眼，手中的長劍猶握在手，那一劍也已斬出，卻是未能傷到劍君分毫。
他睜大了雙眸，眼睛死死盯著一個地方，臉上的神色複雜萬分，有震驚，有不甘，有遺憾，有苦澀。
眾人急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南宮吟盯著的地方，乃是劍君身後。
所有人都看到劍君已將那把劍拔出，但此刻看去，那把劍卻還是被他背在身後，根本沒有被拔出來過！
“你竟然，觸到了劍神都未曾觸到的境界……”
南宮吟口中，有鮮血流下，說出這句話時，語氣同樣複雜，各種滋味摻在其中。
“劍神未曾觸摸到的境界？”
所有弟子心中又是震驚，又是茫然。震驚是劍君的劍心竟修到了這一步，茫然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劍神之上還有什麽境界。
“心劍境，居然是心劍境……羨兒居然觸摸到了這個境界……”樓山老人早已呆住，激動得渾身發顫，老淚縱橫。
那可是連劍神都沒有達到的境界，莫一羨的劍心竟已修到這一地步！
“南宮吟感到不安，搶先出手，便已先亂了自己劍心。劍君劍心達到此境，同修為下，南宮吟改敗無疑！”葉川微笑，這一劍過後，劍君已不再需要他擔心，隻要修為跟上，邁入劍神之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師兄，這些年，我手中雖然無劍，但心中卻從未放棄過劍道。你令我重傷，埋藏佩劍，又讓我受盡苦難，反而磨礪了我的劍心。”莫一羨變得很平靜，這一劍過後，所有的一切，都已了結。
他那超越了劍神的劍心，得來絕非偶然。
這些年他曆盡世間百態，受盡淒苦，修為半廢，連手中之劍都埋藏了。
也正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手中無劍，又看盡了百態，經曆了大起多落，反而更能專注於修心，所以他的境界雖然未能跟上，但劍心卻早已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他本就是劍道之中耀眼無比的天才，這些年曆盡苦難，舍劍修心，終是使劍心達到了心劍之境。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此為心劍。
“我不如你！當年的比試我不如你，這些年我日夜悟劍，而你修為半廢，沒想到我還是不如你，哈哈哈哈……”南宮吟口中不斷有鮮血流下，突然間仰天大笑，滿是淒涼。
他的話令人動容，因為他這句話已經等於承認了，當年的比試，他便已不如劍君，如此一來，劍君之前所說的話便能成立，他用了卑劣的手段，才令劍君落敗。
而後，他又因害怕劍君去而複返，陷害劍君下毒，令書院將劍君除名。
一切種種，皆在南宮吟一句話下，大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