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1章 又見青鱗後人
酒味香醇，桌上的菜肴十分精致，味道鮮美，做得比人族平時的用食更加講究。
白問青一身白發，從外表看便是風度翩翩的人族美男。旁邊一名豔麗的女子，替二人倒酒，卻是昔日跟在葉川左右的孔雀族女子翎兒。
顯然在葉川離開書院之後，她也回到了妖族之中。
且所謂的妖族人被困萬妖巢，明顯也是人族一相情原的想法，他們分明可來去自入，甚至還能在這遺境之中，與人族各大勢力爭奪各種資源。
“先生心中，似乎有許多疑惑。”白問青麵帶微笑，舉杯對葉川示意。
“確實有許多不解之處。”葉川笑道：“據我所知，人族與妖族不共戴天，僅是因為發現了我身邊有個翎兒姑娘，便冠以我人族叛逆，萬死莫贖之罪。”
“但現在看來，引領著人族的聖地，以及那各大超脫勢力的人族，卻與妖族相安無事。”
說完之後，他自嘲地笑了笑，舉杯痛飲，像是要借助酒的辛辣，衝淡幾分內心交雜的滋味。
“許多事情，遠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白問青取過酒壺，親自給葉川倒酒，道：“我們妖族與三大聖地，及另外那十個超然的大勢力，其實並無仇怨，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算是合作關係。”
“合作？”葉川輕晃手中的酒杯，嘴角的笑容充滿嘲諷。
在世人眼中，妖族當年以人族為食，殘害人族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哪怕過去三萬年，人族那段黑暗的曆史，也一直被人族所銘刻。
那是由血與淚交織而成的往事，豈能忘懷？
然而，當今引領著人族的三大聖地，編造了一個替人族去除妖族的故事，表麵上如同神明，引領眾生，背地裏卻是與妖族合作！
雖然葉川的真身並非人族，也並不屬於這一世，但三大聖地所做的種種，仍是令他一陣發寒，替世人所不值。
“這其中牽扯到太多，我無法向先生解釋，若先生日後能接觸到足夠高的層麵，自知知曉。”白問青不知道葉川的真正背景，還以為他是因為出身，而對聖地感到失望。
“罷了，這樣的事我看得也不少了，從古至今，無論再強大的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有的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論過去多少萬年，這都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太古時代時，葉川見過了太多醜惡，對於人心他早已絕望了，隻是如今再次見到，心下也不禁感慨。
隻因他雖是兵器，體內如今流的卻是血。
當年他心冷如冰，但如今體內流的血卻是熱的。
“先生如此年紀，不想竟有如此感慨。”白問青肅然，對葉川敬酒。
“你找我來，所為何事？”葉川向來不是消沉之人，對於這種話題，他不喜歡，便直接掠過。
“先生可還記得我當初的話？”白問青放下酒杯，正襟危坐，認真道：“我妖族，永遠歡迎先生！”
葉川知道，白問青是知道了他如今在補天閣麵臨的局麵，想借妖族之力，替他化解。
可惜呀！他飲了一杯，他可以去找人共同對付補天閣，卻不會接受別人主動相助。
因為前者，他們是合作關係，但後者，若接受了妖族的幫助，葉川便欠了他們的情。
他表麵玩世不恭，但骨子裏自傲，不願意欠任何人。
“倘若先生不願，我絕不勉強，但先生若既要盟友，還請將我妖族考慮在前。”白問青似乎也知道葉川的打算，又補充道。
“一定！”葉川笑著點頭，但心裏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白問青說過，他若願意，可以輕易滅掉三大聖地，前提是三大聖地背後的力量不出手幹預。
可以想象，妖族的水更深，更加複雜。葉川現在連應對一個補天閣都有些吃力，怎麽可能去招惹更加複雜與龐大的妖族？
兩人很默契的從這個話題上移開，葉川問道：“對於劍聖和江鴻傲，白公子知道多少？”
“江鴻傲？先生和他有仇？”白問青剛問出口，便自知話多，過問不該問的事情，乃是大忌，立即住口。
旁邊，翎兒為葉川滿上了酒杯，道：“江鴻傲此人，乃是劍聖風折柳的大弟子。而劍聖擁有‘聖’之一稱，在劍道上的實力，無可想象。”
她笑得明豔動人，將倒滿的酒杯推到葉川身前，道：“而劍聖如今，乃是三大聖地之一，幽玄宮所供奉的客卿，地位非凡，江鴻傲也因自身天資，進入了幽玄宮。”
“江鴻傲是幽玄宮的人？”葉川醉眼迷離，似乎已經喝多了
他和幽玄宮之間的關係，說來複雜。
當初他剛脫離葉家時，幽玄宮似乎有意招攬他，但似乎是因為他太能惹禍，幽玄宮便有意將他晾在一旁，在那之後幾乎便沒怎麽理過他。
即便是在他有難時，幽玄宮也沒有理會過。
就連他被補天閣以莫須有的罪名帶走，幽玄宮也沒有什麽動作，似乎是已經放棄了他，又或者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當回事。
“公子雖不能輕易對三大聖地出手，但若隻是區區一個江鴻傲，還是可以輕易抹去的，先生可需要公子相助？”翎將在葉川旁邊坐下，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多謝白公子好意，不過區區一件小事，就不勞煩白公子了。”葉川還以微笑，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飲到深夜，葉川方才離去，白問青和翎兒親自將他送出妖族領地，目送著他離去。
“公子，此人油鹽不進，且以我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來看，他城府極深，恐怕不容易為我所用。”翎兒對白問青說道。
隻要葉川答應讓他們相助，那麽就是欠了他們的情，一來二去，雙方之間的關係就撇不清了，到時葉川想不幫他們都難。
但葉川正是因為看得清楚，所以完全不給他們機會，果斷拒絕。
“慢慢來，得有耐心。”白問青道：“看得出來，他外表放蕩，骨子裏卻極傲。但他雖然有城府，也有實力，可在眾多大勢力之間，他是玩不動的，早晚會有放下傲氣，需要我們的時候。”
翎兒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麽。
其實她很想說，恐怕即便收了葉川，但若想駕馭得了他，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