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1章 離去

  長劍輕顫，仿佛渴望著白發聖使的鮮血，在其眉間發出*之聲。


  葉川就這麽劍指聖使，他看著旁邊虛弱蒼老的鐵在山，手中的劍很想刺下去。


  “翁！”


  便在此時，那枚被葉川捏碎的聖令輕輕顫動，上麵浮現出點點神光。


  光芒如同暗夜中的螢火，在空中匯聚，片刻之後，凝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聖子，救我！”


  白發聖使見到這一幕，驚喜得流下淚水，向那人影大呼。


  “聖子？”


  書院眾人無不大驚，那模糊的人影，竟是補天閣聖子？

  “拜見聖子！”


  眾人再次齊齊下跪，對那虛影參拜。


  聖子的地位，遠在聖使之上。


  若說聖使是聖地的使者，那麽聖子便相當於聖地未來的主人。


  葉川也回過了頭，看向那道人影。


  隻見那人影由光凝成，看不清麵容，身上卻有一股淩厲的氣質，且有兩道如同實質的目光，在葉川身上打量。


  “葉川，你真要與聖地為敵？”他輕聲開口，聲音很冷，聽不出喜怒。


  “聖地算什麽，敢犯我者，神我都敢屠！”葉川執劍而立，冷冷說道。


  “不錯，有魄力！”那虛影和點點頭，道：“你是否以為，聖地奈何不了你，因為你擁有一道真靈，大可加入其他勢力。”


  葉川不語，但確實沒太將聖地當一回事。


  補天閣實力雖強，但若真要對他出手，他也大可離開書院，去投奔另外十大勢力，甚至是妖族。


  以他的能力和擁有的器靈，各方勢力都會很歡迎他。


  “那邊那幾人對你似乎很關切，看起來你們關係很好？”那道虛影轉身，兩道目光望向遠處。


  葉川望去，頓時臉色一寒。


  石頭、冷鳶、曲紅袖……這些人不知也什麽時候出現，想必是聽了這裏的事情，聞訊趕來。


  石頭臉上仍顯茫然，曲紅袖則是眼中帶淚，就連冷鳶都麵帶急色，顯然他們都已知曉聖地的來意，在為他感到擔憂。


  還有駱纖雲、沐青瑤、葉奇……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臉上是不同的神色。


  “你或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亦可隨時遠去，尋求其他勢力的庇護。”那模糊的身影轉回身來，看向葉川，“但你身邊這些人，可就未必有自保之力了。”


  “你在威脅我？”葉川臉色發寒。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此前他直接退走，沒有強求靜雲將曲紅袖嫁給他，便是因為意識到了，如今的他強敵太多，而自身太弱。


  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多久，他便麵臨這種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你這麽理解，也沒有錯。”那模糊的身影道：“但這世界就是如此殘酷，生於這樣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小即是罪過，你若有正麵對抗聖地的能力，自不會受到任何威脅，你覺得呢？”


  他竟像是在對葉川說教，仿佛要教葉川這件太古凶兵，什麽是殘酷。


  “你若不想他們有事，最好還是不要反抗聖地派去的使者，來聖地請罪！”那身影說完此話，身影慢慢模糊。


  最後，他輕聲道：“我會在聖地，等你到來。”


  說完之後，他在原地消失，重新化為點點熒光，緩緩飄散。


  他似乎十分肯定葉川沒有拒絕的餘地，說完之後，不等葉川回答，直接散去那道化身。


  仿佛，葉川在他麵前，根本沒有選擇。


  葉川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跟著聖使去補天閣請罪？他很清楚這一去意味著什麽。


  因為那麵鏡子，多半便是補天閣的創立者，他這一去，等於將直麵另一件太古禁器，而且是比他早複蘇了三萬年的禁器！

  但若不去，他或可自保，但以那聖子的口氣，他定然說到做到，石頭和曲紅袖等人，都將因此而受到牽連。


  還有鐵在山。


  “唉！”


  心中無奈一歎，葉川終是收回了手中的長劍，沒有刺出。


  白發聖使見此，終於長出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來。


  他像是從聖子的化身上重新得到了勇氣，道：“葉川，聖子意誌顯現，你還要反抗嗎？若是如此，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將因你而受到牽連！”


  葉川看著遠處一張張熟悉的臉，蒼老的鐵在山，茫然的石頭，滿臉淚水的曲紅袖……


  就如之前那顆大星砸落時一般，他心有牽掛，這些人每一個都對他情深義重，他誰都無法不管。


  “我會與你離去。”葉川終於開口，道：“但在那之前，我要與他們說幾句話。”


  聽葉川答應，白發聖使終於放下以來，但聽到後麵的話，又道：“聖地不會等你太久，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葉川沒有解釋，隻是冷冷看他一眼，白發聖使頓時一驚，不敢再開口，生怕葉川又是火起。


  不去理會，葉川走到虛弱的鐵在山身前，鐵在山已是焦急不已，急道：“你為何要答應？聖地如此態度，你這一去，豈不是找死？”


  葉川搖搖頭，並未解釋，對楚輕言道：“我教你一套古法，我離開後，你替這老者每日運行，花上個一年左右，他的器紋和器胎都可恢複。至於器靈，到時再另行替代之物吧。”


  楚輕言雖然吃驚葉川有這等古法，但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老頭，好好休養，都說禍害遺千年，你起碼活一萬年，換我的話，怎麽也得個三四萬年吧？聖地弄不死我！”葉川安撫鐵在山。


  隨後，他站起身來，走向另外幾人。


  他對石頭道：“我不在的日子，好好修煉，多聽冷鳶的話。”


  對冷鳶道：“石頭隻能又交給你了，等我回來再教你新的東西。”


  最後，他走到淚流滿麵的曲紅袖身前，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笑道：“等我，待我掃平一切敵，便回來娶你！”


  這一回，曲紅袖終於帶著淚水，用力點頭，也不再顧忌旁人的目光，堅定道：“我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可一定要回來！”


  葉川笑了，溫柔的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輕輕點頭。


  他的目光，又一一從其他人身上掠過。


  駱纖雲、沐青瑤、南宮吟、葉奇……


  最後，他收回目光，毅然轉身，來到白發聖使身邊，道：“走吧！”


  帶上被廢去的三名男子，白發聖使和葉川一行五人，飛天而去，消失在天際。


  這一日，一個消息迅速傳遍這片天地，震驚各大書院，以及世間宗門：葉川與妖族勾結，引聖地震怒，被帶往聖地問罪。


  同時，中原書院第一時間宣布，將葉川從書院之中除名，自這一日起，葉川再不是中原書院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