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5章 關於劍的往事
“陰陽，是諸般變化之始，有了陰陽，混沌才分為天與地，而後天地再生萬物，所以陰陽之變，是一切變化的起源。”
“先分陰陽，後成三元，再列四門，劃五行，分**，起七星，演八卦，變九宮。”
“是以，器紋之道息息相關，不同列陣的器紋之間看似無關，但實際上卻有著玄而又玄的聯係。許多煉器師隻通一種陣列，便難有大成，唯有將諸般陣列全部領悟，才能真正掌握器道真義。”
光滑的巨壁之下，葉川端坐在地，身前的地麵上劃著很多古怪複雜的器紋，縱橫交錯，深奧難明，似乎是囊括了世間萬物之變，複雜難測試。
他對麵坐著一頭白發的樓山老人，連酒都忘了喝，看著地上那複雜的各種器紋，眉頭緊鎖。
“我雖主修劍道，但當年也曾研究過器紋一道，現在才知，此道竟有如此浩瀚，簡直囊括了民間所有，天地萬法莫不在其中。”
和葉川多次討論器紋之道，樓山老人對葉川在此道中的造詣愈發感到驚歎。
“器紋一道，是經無數先賢，觀天地萬物演變之法而成，是一種流動於天地間的無形規則，將這些規則化為符號體現出來，便是器紋。”
“通過這些器紋，便能與天地諸般事物產生共鳴，引動超越人力的力量。”
“無論是任何一道的修煉之人，如古時的仙、魔、道、武，無非都是感悟天地，試圖去摸索天地運行的諸般規則，從而掌握與天地萬物同等的力量，因此器紋一道，的確可稱得上是萬道之形。”
葉川向樓山老人講解著，隻不過這東西太複雜了，樓山老人境界不足，他想要說清，也是件很困難的事。
這段時間，他不時與這老人討論器紋，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
感到時機成熟，葉川試探道：“老先生，聽聞您當年深得聖山器重，原本有望進入聖山，甚至直通聖地，怎麽卻來了這萬妖巢，鎮守此起地出口來了？”
在這段時間，葉川旁敲側擊，從樓山這裏知曉了許多事情。
樓山離開書院，來鎮守萬妖巢入口那一年，正是莫一羨失蹤，從書院消息的 同年。
所以葉川感覺，這兩者之間，或有某種聯係。
“你小子這段時間一直想打聽我的過去，到底是何企圖？”樓山老人對葉川笑罵，卻也不認為口才是有什麽不軌之心。
他大飲幾口酒，麵色似乎蒼老了幾分，道：“唉，其實此事，與我當年的徒兒有關。”
“您弟子是當年的劍君？”葉川知道，這事在書院中不是什麽秘密。
“當年，羨兒可謂天縱之姿，若放在這一輩，他的地位便像駱纖雲那小丫頭一樣，在劍樓中少有人能相比。”
“即便是當今劍樓之主南宮吟，當年在劍樓中也隻能敢居第二，比起羨兒，始終差了一線。”
莫一羨當年竟然還在劍樓樓主之上，這雖然出乎葉川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那段往事，明顯讓樓老先生大為感觸，不斷喝酒，直到將酒壺中的酒喝掉大半，他才開始慢慢講來。
當年的莫一羨，進入劍樓的時候，就像前不久的獨孤一樣，耀眼得如同一輪驕陽，和他同一年入院的年輕一輩，所有人在他那耀眼的光芒之下 ，都顯得暗淡無光。
那時，樓山仍是劍樓之主，對莫一羨這種天資卓絕之人，他自是格外看重，莫一羨入劍樓不久，他便將其收為弟子，全力培養。
莫一羨也確實不曾讓他失望，在劍之一道上突飛猛進，淩駕於所有人之上。
整個劍樓，隻有一個人勉強能跟得上他的進境，那便是當今劍樓之主，不過在所有人心中，南宮吟比起莫一羨來，始終還是差了一些。
世界就是如此，當一個人太過耀眼，那麽即便另一個人也是天縱之才，別人也不會看見他，因為他的光芒已被另一個人徹底蓋住了。
劍樓中另一個能勉強跟上莫一羨腳步的，是名女子，名樓穆輕衣。
此女的實力比之當時的南宮吟，也差不了太多，而且無論容貌還是氣質，她都不輸於如今書院中那兩位神女。
她的家族和莫一羨的家族還是世交，兩人同年入院，在此之前，兩個家族便已為他們定下了婚約。
這兩人在當時便是書院中一對人人羨慕的碧人。
莫一羨十四歲考入書院，十六歲登上藏淵榜，十八歲時，曾一度在藏淵榜上衝入前三名！
在那之前，東山書院已經數十年沒有一名弟子，進過前三！
便是在那個時候，他名動天下，因其正直的性格，磊落的作風，得到了劍君之稱。
此外，他還在煉器之道有著不凡的天資，在劍樓和赤府兩邊同修，不以三十歲時，他便已是一名七品煉器師！
“難怪當日一提起劍君之名，竟引起那麽大的轟動。”
葉川不禁想到初見莫一羨的那天，他的身份被揭穿時，引起的轟動。
不到三十歲便入品，莫一羨的天資在當世，的確稱得上驚豔。
“那他後來又是如何離開書院的？而且據我所知，劍樓如今將他視為恥辱，又是怎麽一回事？”葉川繼續追問。
“唉！”樓老先生歎息連連，苦笑道：“此事，距今已有十多年的時間了。”
十多年前，莫一羨已年近三十。
穆家和莫家都曾幾次傳信，希望他和穆輕衣能夠早日完婚。
但是，當年的莫一羨一心修劍，根本無心成家，是以一拖再拖。
年輕的莫一羨並不知道，他的一再拒絕，每一次都深深傷了穆輕衣的心，以為他是不願意與她完婚。
穆家對莫一羨的態度也開始感到不滿，一怒之下，將穆輕衣從書院中召回。
莫一羨本想從書院中追出來，但同一年，不知這二人之事的樓山覺得莫一羨已經成長到足夠的地步，並且自覺年邁，想要辭去樓主之位，讓莫一羨繼任。
但他雖是劍樓之主，卻不能指定將此位傳給任何人，必須要通過比鬥，從劍樓弟子中挑選。
隨著挑選新樓主的事情宣布，莫一羨隻好留在書院，暫時放下穆輕衣的事。
因為在他心中，他雖對劍樓之主的位置並不在乎，但這是他師父的意思，他不能讓樓山失望。
而且他覺得穆輕衣和穆家隻是一時賭氣，等他達成了他師父的願意，再下山和穆輕衣解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