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試探
安然抱著宇梵，又是在迷霧之中，行動終是有些不便。陰赦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把她帶著宇梵塞進了虛空之門中，沉聲道，“你們先走。”
這些人修煉本是不易，陰赦並不想肆意亂殺。可這些人讓他溫順不起來，那麽隻有獵殺。
對，就是獵殺。
因為這些人，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是不屑一擊。
手中紫芒閃爍，一把蒼劍出現，劍痕劃出，便倒飛出一片人。
“是上品仙器。”
“殺了他們，搶仙器。”
而陰赦手中的劍，和閃閃發光的昆侖鏡，也是引來那些人的貪婪之心，越發瘋狂起來。
看船上的自己人都已經進入了虛空之門，陰赦冷笑一聲，劍插在船上，腳下開始泛起冰霜，直接連那白霧也冰封在裏邊。看著冰霜蔓延，轉身躍進了虛空之門。
待他的身影消失，虛空之門緩緩閉合，光芒消失。
而在這一刻，船隻上的冰霜竟然開始蹦碎，連帶著那些被冰封在其中的人，血肉紛飛，濺落海中。
通過昆侖鏡，安然一行人回到了漁村院落，站在高樓之上，望著迷霧海島的方向，滿目複雜。
“我看到了一個和尚，是那日跟在悟明身後的其中一個。”在這時，清嵐麵帶猶豫的說了一句。
祁落神色微變，“你看清楚了？”
清嵐點點頭，“看清楚了，他出現在那座會移動的海島中。”
“果然是佛門嗎？”安然有些失神。
自己猜測的，與事實真相，終究是讓人難以接受。那個口口聲聲稱著普渡終生的佛門，現在竟是在殺他們的信仰者。
“業火的味道！”
宇梵迷了迷眼睛，咬著手指、留著口水的模樣，卻是與他的話語有些不相符合。
“不要再摻和了。”
陰赦冷清的聲音傳出，讓祁落和月嬋那蠢蠢欲動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佛門就不怕眾生對它失望嗎？”夜淩眸子也無比深邃。
元承搖搖頭，“若是這些人出去，說自己是修行者，在人界你會以為他是在當真嗎？恐怕是會把人送去精神病院吧？”
“又或者，你真的以為人們信佛，就真的相信它存在？而西方國度信仰的是天主，可天主卻不是神，不過是個上品仙，同靠業火修行，卻永遠比不過佛主。”元承歎著聲道。
他對這人間有著相對的了解，自然包括世間的一切神仙妖魔，還有西方世界信仰的天主，與那些龍騎士，翼天使。天主其位，並非為仙，那是西方世界自己創造出的神靈國度。
而東方的神靈，便是仙神與佛。
沒有正統與不正統，都是心靈上信仰的罷了。
“他們既然敢做，那定然不會怕被人發現，或是有了萬全之策。隻是可能他們也失算了，冥界沒有來一人。”祁落跟著歎道。
“他們來了！”
驚訝於人，開口的是宇梵。
讓陰赦和元承都驚訝挑眉，“你如何知道？”
他們兩個算的上這群人當中，修為道行最高的，連他們都不曾感應到絲毫，一個才幾個月份的孩子，竟是就如此敏感。
“感覺到的唄。”宇梵聲音有些不耐，把頭埋在了安然懷中，不想再說話。
安然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望著遠處已經徹底陷入黑暗的海麵，搖了搖頭，“不要看了走吧。害了他們的是己身的貪欲，我們無能為力。”
其實說到底，那些人是不易，可她沒有責任去保護那些人，尤其是那些人圍攻他們的船，還想要貪圖他們身上之寶。
夜色已深，霜露凝重。
這一夜，除了宇梵這個小家夥，所有人都未曾安眠。
倏日一直到日上中天，派去迷霧海島巡查的清風和清嵐二人才回來。
“不忍直視！”
清風手掌半掩遮眼。
清嵐跟著點點頭，“活下來的有不少，可死去的也有多半，甚至還有一些是去看熱鬧的漁民，都葬身海中，棲息魚腹。迷霧海島那一片的海水都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蓬萊虛影不見了。”
“那群老和尚下手可真夠狠的。”夜淩牽著憲連城從屋子裏走出來，帶著些譏諷。
其他眾人默不出聲，的確，經過此事，已經大概斷定了這就是佛門的陰謀。可在人們的心中，佛是善良的，可如今，徹底毀了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這件事情，不知有多少是佛主的意思。”安然也有些黯然。
壞人，他們幹壞事的時候，是把自己所有的壞的一麵都顯露了出來。可是好人，卻不一定非好人。暗地裏做著不為人知的壞事，表麵上還想找人給他們立下牌坊。
“悟明那裏，以後防著些吧。”
“不好了。”
元承的話剛落，就看到慕容錦跟著清風從外麵走進來，麵上有著擔憂。
安然挑眉，“怎麽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懷中的宇梵稚聲嘟囔了一句。
讓安然神色微動，“是悟明來了？”
“是。”果然，慕容錦和清風點了點頭。
其他人麵色也都有些難看，剛說著，這人就來了。愛諾爾往祁落身後擠了擠，低聲道，“祁落哥哥，那群和尚會不會殺我們啊？”
“不會的，你想多了。”
月嬋撇撇嘴，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
閉目感應了一外麵眾人，安然揮了揮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下去，包括宇梵也給了陰赦。廳堂裏隻留下了月嬋和她自己兩個人，才對清風道，“讓他們進來吧。”
既然有來訪，她不可能拒之門外。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又來打擾了！”悟明依舊那副不變的慈悲相，一襲袈裟，頗有一股得到高僧的味道。
隻是安然發現，原本跟在悟明身後的六個和尚，此時少了一個。垂了垂眼簾，安然淡淡一笑道，“不打擾，月嬋給各位大師上茶。”
“貧僧可不是來喝茶的。”悟明大笑一聲，卻是也沒有拒絕月嬋送來的茶水，淺引一口潤了潤喉才又道，“昨晚蓬萊又現，諸位施主可有前去？”
果然是奔這個來的，安然眼神閃了閃，滿是惋惜的歎了一聲道，“去了，隻是這迷霧海島過於神奇，在那大霧之中，看不見任何身影，隻聽它人痛苦廝殺，若不是我及時祭出昆侖鏡，打開了虛空之門，我們恐怕也要折損在那了。”
“這麽說來，那散發著金芒的虛空之門是你打開的？”悟明身後一個和尚猛地站起身來，麵上滿是驚訝。
安然點點頭，挑眉道，“是呀？這位師父…”
“這是貧僧坐下第三弟子善印，有所失禮還請施主莫怪。”悟明連忙開口，另外幾個和尚也不停的給善印使眼色，拽著其僧袍重新坐下。
那些個動作自是瞞不了安然和月嬋的眼睛，月嬋抿唇一笑道，“大師的弟子可真有趣，佛門弟子也都是這般的嗎？”
“是貧僧疏於管教，讓女媧後人見笑了。”悟明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攔著。
“都是小事，不說這個了。”安然揮揮手，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話題，“昨晚，大師可曾前去？”
悟明點點頭，眉目之間有些悲戚，念了一聲佛號，“貧僧的一位師侄，葬身此地。我佛慈悲，願他早日度輪回，來世無悲苦。”
自從知道了蓬萊虛影一事，與悟明有關後，再觀這群和尚，月嬋有些反感。假慈悲，這三個字更是刻印心頭，她似乎有些讚同，那日在北海之上，冥晝所罵悟明的話了。
“阿彌陀佛！”
心中反感，可麵上卻依舊無波瀾，安然也跟著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歎惜道，“茫茫大霧，不明何處，否則就能帶著諸位師父一起逃脫。”
“這蓬萊上次出現，無人趕上。時隔一月。卻是死傷無數，甚至泱及凡人，天道不允，會降天劫。隻是不知，這蓬萊何時才會真的顯現！”月嬋也跟著憐惜似的，幽幽說道，“我等本是為凡人，可如今卻引得災難連連，若是天道降劫，我等可能都要遭受。”
她說此話，意有所指。
悟明神色微動，卻隻低聲訟經，無言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