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都死了
無論風天策的出身如何,他都是無辜的。當月嬋問他要去哪裏的時候,抱著娘親骨灰的他怔了怔,從小到大,他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臨城的學校。
“我想去一個無人人認識我,無人唾棄我,沒有肮髒的地方。”良久,望著天空的太陽,他這樣說。
“冬天還長…你保重!”
月嬋和愛諾爾誰也沒有提要讓風天策與他們一起走,她們都知道,現在的風天策,隻想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而這一刻,他解脫了。
因為他的頭上沒有再頂著女媧後裔的頭銜,也沒有盯著風族的子嗣。他要去一個完全陌生又遙遠的地方,那裏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工作掙錢,可以娶妻生子,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月嬋要給他錢,被他拒絕了,他笑著說:“風族就算生活在風穀,可是也需要吃喝穿用,錢…自然是要掙的。所以我這裏有,足夠我生活了。更何況,我也不是個廢物。”
沒有再強加給他,在鎮上那喧嘩的車站,三個人分開,風天策離開了這個城市,沒有說他要去哪。
“也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愛諾爾這樣感歎。
“你舍不得他?”月嬋挑眉。
愛諾爾連連搖頭,扯開了話題,“你不是要去閉關嗎?要去哪?我們已經離開很久了,該去北海了。”
“你是想你的祁落哥哥了吧!”月嬋微微一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話語帶著些調侃。
“才不是,你不要亂說!”愛諾爾撇嘴,可臉蛋上卻是爬上兩朵紅雲,有些嬌羞,追著月嬋打去。
兩個女孩都可愛美麗,打打鬧鬧,在這大街上也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而此時的北海,黑洞又一次出現了,這一次並沒有再吞噬人,隻是從中走出了一隊身穿黑色鎧甲的人,那些渾身繚繞黑氣的人,從黑洞中走出,直直入了海中,沒有任何漣漪。
北海因為發生神秘黑洞事件,度假村已經停止運轉,除了軍隊的人,其他普通人一律都不得靠近。甚至連記者都沒讓進來,連空中也封鎖了,免得有記者趁虛而入。
因為那些記者的播報,隻會引起人民群眾的恐慌。
“蘇副部長,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不做點什麽嗎?”
聽到這話,蘇陽扭頭掃了一眼助理,目光又落到那現在已經平靜無波的海麵之上,良久,點了根煙,才道,“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麽?”
助理一噎,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黑洞每次出現的頻率都不一樣,他們那做什麽?難不成跳進黑洞裏查看一番?可是誰又敢去?
“蘇副部長,蘇副部長…”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身穿黑色緊身泳衣,頭上還帶著潛水麵具,一身濕漉漉的人跑了過來。
“潛水艇回來了?海底可有異樣?”看到來人,蘇陽把煙頭滅掉,慌忙迎了上去。
“死了…都死了…”
“什麽都死了,你說清楚一點?”
蘇陽腦子一懵,抓住來人的肩膀,開始劇烈搖晃。
那人從他手中掙紮出去,抱著頭蹲坐在沙灘上,帶著哭腔和恐懼的聲音傳出,“下水探查的四架潛水艇全死了,我聽見了通訊機裏他們傳來的慘叫聲…隻有我們活著出來了…其他三架潛水艇全都回不來了!”
“探查的幾架潛水艇也都沒回來,幸運的是,那幾架潛水艇是無人駕駛的。”這時,身後又一道沉重的聲音傳來。
“準備東西,我親自下海!”沉默良久後,蘇陽突然開口道。
“蘇副部長,你不能去。”
“副部長,你不能衝動呀!”
“我不去難道你們去?”
一聲怒吼,身後的那些人頓時皆閉了嘴,麵麵相覷,不敢再說什麽。
陰騭的目光掃了一圈,蘇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麽,讓你們去就不說話了?”
“副…副部長…去的潛水艇就回來了一架,再…再去不就是去送死的嗎…”助理麵色有些難看,話都有些結巴。
掃了縮在一團的幾人,蘇陽轉身就要走,可在這時,肩膀卻是被人拽住,頓時有些不耐煩,“給我放開!”
“放開?放開你讓你去送死?”譏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蘇陽一怔回過頭去,望著來人眉頭緊覷,“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不是就要去送死了?”來人正是趙乾,剛才的那一幕,全部被他看在眼中,“你心中應該也有猜測此事不簡單,你覺得你去有用?”
被蘇陽安排人攔在國防部,趙乾是憤怒的,可來到這裏看到蘇陽,滿腔怒火卻是全部消失殆盡。
“可…”
“沒什麽可是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打斷蘇陽的猶豫,趙乾一錘定音。而至於他所說的等什麽,他相信蘇陽會明白。
“等…”蘇陽喃喃低語,望著遠處的天空,有些失神,“她們真的會來嗎?”
“不管會不會,我們現在隻能這樣做。不能再派人去送死,你也不能去。”拍拍他的肩膀,趙乾一副淡然的模樣。可心中卻是和蘇陽有同樣的疑惑,她們真的會來嗎?
兩個人的對話,聽在後邊跟隨的耳中,卻是滿目疑惑,他們不知道兩個部長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也不敢去問。
在離海灘三裏開外的度假村,現在卻是成為了有關部門的基地,那些研究科學專家都在這裏,瘋狂的研究,分析著那黑洞的來源,又是通向何處。
可最終除了磁場影響之外的解釋,再也沒有任何科學的答案。
他們這邊為了那黑洞焦頭爛額,茶飯不思時,霧茫山的安然,卻是依舊還在沉睡不醒。
憲連城逗弄著被夜淩抱在懷中的孩子,不時喂他一勺蛋羹。可他卻是除了最開始之外,這些日子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除了那雙深邃的眸子和眉心顯露出來的紅色印記外,與普通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安然為什麽還不醒?”
瞥了一眼屋子裏,憲連城低聲問了一句。自從元承說她會被安然吞噬以後,她連那個屋子都沒進過,生怕引起安然的吞噬。
可知道那裏躺著一個與自己容貌一樣,卻無血緣關係的人,心中還是會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元承前輩說,她的生命波動越來越強了,應該就快醒來了吧。”夜淩淡淡笑道,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惶恐不安,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的道,“你不用害怕,安然不會傷害你的。”
憲連城嘟了嘟嘴,戳了戳夜淩懷中孩子的鼻頭,做了個鬼臉,嘟囔道,“看你娘把我給嚇得。”
沒有回答,隻是懷中的孩子扭了扭頭,眼中是明晃晃的不屑。
“哎,你這小脾氣,這麽丁點兒大就敢歧視我,看我不打你。”憲連城一挑眉頭,探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換來的卻是孩子眼中,更深的不屑。
“你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計較。”夜淩一陣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憲連城朝著一大一小兩人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端著還有一半蛋羹的碗,轉身走出了院子。
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夜淩抱著孩子起身,朝著屋中走去,側麵的木窗都開著,太陽透過縫隙射進來,未點燈的屋子裏一片明亮。
小腿般高的榻上,安然如睡美人般,依舊還在沉睡,隻有平穩的呼吸和起伏的心跳,在訴說著她的生機勃勃。輕歎了一聲,為她掖了掖被角,抱著孩子又離去。
而他卻是沒有看見,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床上的安然,眼睫毛微微顫動,被子下的手指也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