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魂魄掙紮
“你錯了，他這個名字的最初意思為，清清白白，歡歡樂樂。可世間總是殘酷的，讓他違背了起這個名字的初衷！”
祁落再次搖頭，瞳孔深邃，滿是回憶，這一刻的他，有些滄桑，可聲音卻是堅定無比，“我是祁落，是人界守護者，肩負的使命是抵禦妖魔鬼三界入侵，不識神女凝玥，更何談私情？”
“希望你說到做到！”
話都已經到這份上，月嬋不願再談下去，改變不了的，她說再多也沒用，隻能心中希望，祁落的話是出自內心。
離去之前，月嬋若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花壇。
被修剪整齊，隻有腿彎高低的凍青樹下，一個人影努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感受到那氣息消失，才鬆了一口氣，身影一閃出現在不遠處無人的街頭。此人正是愛諾爾，她剛才雖然一直在外邊，看到雪真的很開心，可也不代表她真的無心無肺。
屋子裏的那一幕她都看在眼裏，聽在耳中，所以在祁落跟著月嬋來到這裏時，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隻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月嬋發現，不過卻是不知為何，沒有拆穿她。
想到剛才兩人的談話，她對祁落口中的那個“清歡”和“凝玥”這兩個名字格外好奇，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去問，隻能當做不知道。
而關於祁落喜歡凝玥，這讓她心中有些苦澀，原來他有了喜歡的人嗎？
哪怕祁落後來否認了，她心中依舊很苦。
因為，這些日子裏她看得清楚，祁落對安然是不同的，眼中有著一縷情意，而那情意她最清楚不過。
咬著下唇，忍住心中酸澀，是何時，她心動了，又是何時，她愛上了一個人類？
也許是祁落與陰赦從海中把她抓捕之時，也許是在船上，祁落怕她擱淺，為她準備海水之時，更也許…
她也不知道那也許，還能也許什麽！
愛上了，她毫無退路。
可安然昨日的話，卻又是像給她當頭一棒，她是妖，祁落是道。
道家清修寡欲，不得貪戀人間，更不能成親生子。
而她為妖，與道生來相駁。
她是感激安然，感激陰赦祁落三人的，是遇見了他們以後，她才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如今就算身為龍，可終究也是妖。
上古時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四大神獸。如今那四大神獸早已消逝，龍的蹤跡也開始滅絕。數千萬年來，跨龍門的錦鯉有無數，可卻隻有她一人成功，還是在安然的幫助下。
如今六界，除了妖界那幾不可查的龍族，她應當是唯一的真龍了！
這個特殊讓她感激安然，就算知道祁落喜歡她，心生嫉妒，也不會有恨意與壞心。
思緒翻騰了許久，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嘴角揚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就如今這樣也挺好，畢竟未來的事情，沒有遇到，誰也不知道。
轉眼三天瞬逝。
月嬋帶著慕容錦歸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消息。
慕容錦的父親化魔，歸了魔尊重影。
慕容錦尋到父親時，恰好看到重影從他的住處離去，雖然隻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可鳳臨山那一場戰鬥，重影的氣息，讓他記憶深刻。
“我沒有能殺了他給媽媽報仇！”
背靠著沙發，慕容錦眼中有著落寞。這些日子，他耗費在尋找那個男人的事情上。那個男人有了另外一個家，家裏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雖然他找上門時，那個男人認了他，可眼中的疏離和貪婪是不加掩飾的。他曾有想過下手，可卻是那個男人，一身魔功，他沒有任何機會的敗於其手下。
他不甘心，可卻無能為力。
麵對著那兩個孩子的嘲笑譏諷，他終於忍受不了，跑了出來。
“我殺了他們！”
月嬋垂下眼簾，掩去眼中冷意。
“不可！”祁落以為月嬋是衝動。
“我已經殺了！還殺了他父親，那一家四口全殺了！”月嬋卻是挑眉，她說的不是衝動話語，而是已經做過的事情，先斬後奏。
“你…”祁落一愣，眼中多了冷意，“你的使命是保護人類，不是驅殺！”殺凡人，這可不像如今的月嬋。
“可你也聽慕容錦說了，他們修了魔。既然是魔，那就不屬於人類，我殺的是魔，不是人！”
“可那兩個孩子…”
“父親都修了魔，你以為那樣充滿貪欲的人，會讓自己的兒女平庸？”
這一場，月嬋勝，她的話句句在理，讓祁落無話反駁。
“都集合了，我們是不是要離開了，在凡間待的已經夠久了！”
待舌戰兩人結束後，凝玥開口道。
“不可！”
“你必須要等到生下孩子才可離去，不然再卷入亂事，很是危險！”
月嬋與祁落異口同聲。
“我真的覺得我自己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們不都看在眼中嗎？”凝玥眼中有了不耐，這幾天，她什麽有用的事情，都沒能問出來。
而昆侖鏡，被安然的魂魄包裹，現在她的精神力，根本就拿不出來。
這樣坐以待斃，凡人的生活，她很討厭。
“一個月的時間，你肚子就這麽大了？”
慕容錦也是這時才把目光落到安然的肚子身上，關注著她。他記得當時自己離開的時候，安然小腹也不過微微凸起，可是如今不過一個多月，竟是如同七八個月一般。
“她本就懷孕了八九個月，之前不顯懷，是因為胎兒通靈，不忍傷害母體，在腹中束縛了自己。這些天，大補大喝的，束縛放開，成長自然是快。”月嬋解釋道。
“那照這情況，她下個月可能就要生了？”慕容錦一愣一愣的。
“可能吧！”月嬋給出一個棱模兩可的答案。
最終他們也是沒有離去，依舊住在這裏，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時間緩緩溜走，第一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覆蓋了大地。
在這一天夜裏，整座別墅寂靜無比，二樓的一間主臥門突然被從裏邊打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黑暗中，咬著下唇，扶著肚子，臉色蒼白，不是安然是誰？
不知是不舒服還是為何，腳步有些踉蹌，朝著拐角處的客房走去。
那客房中睡著的是月嬋，她本就在打坐，並不曾入睡，感受到門外的氣息，眸子猛地睜開，身影如同幽靈般的飄到了門口，看到門外是安然，頓時一驚，“安然，你怎麽了？”
“月嬋，我，我時間不多…”手緊抓住月嬋胳膊，安然話語斷斷續續，虛弱無比，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安然，你是安然！”聽到這話，月嬋卻似瞬間明白，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就要通知祁落，卻被安然攔下。
“不要，我時間不多，你、聽我說…”
在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月嬋明白了來龍去脈。
那天下午，安然本是有些累了，想要去午休，可是卻在臥室裏看到了赤鰱。赤鰱早已封鎖了四周空間，就等她入翁，讓她連呼叫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喂她吃了一粒不知什麽藥丸，她的靈識便虛弱了下去，再有意識是，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是被凝玥給占領了。
而她的意識是和凝玥共生，知曉外界發生一切，卻是無法控製，無法說出，提醒幾人。
而今天夜裏，之所以會清醒，是因為腹中孩子，用自己的本能勾劃，瞞去了月嬋意識，讓她出來。
可這卻是堅持不久，她現在的清醒，耗費的是腹中孩子魂力。而到明天早上，醒來，她依舊是凝玥，可凝玥卻是不曾發現，她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