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見麵時候說的那樣,溫別真的選了徐姿的公選課。
溫別想,徐姿的嘴不會真開過光吧?怎麽回回都讓她說中。
徐姿當然是提前看過選課學生名單的,因此看到溫別出現在課堂上的時候也沒覺得驚訝。
倒是溫別神經兮兮地想要給徐姿一個驚喜,被徐姿一句“你要是沒來那才是驚喜”懟了回來。
溫別癟癟嘴,在靠牆的前排隨便挑了個位置。
徐姿有意照顧溫別,於是安排了個人跟溫別坐到一塊兒。
是個男生,叫馮淵一,是徐姿自己班上的學委,在法律係因為全方麵發展還挺有名。
溫別看他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課間休息的時候,馮淵一問她:“你是不是去了不久之前的那個低碳峰會當誌願者?”
溫別覺得奇怪:“對啊。你怎麽知道?”
馮淵一笑了笑:“崗前培訓的時候,你坐在我們學院的地方。我問你是幾班的,你說六班,但是我們法學一共才三個班。不記得了?”
溫別:“……”
這是什麽程度的孽緣啊。
快下課的時候,溫別用手機偷偷拍了張站在講台上的徐姿,斟酌再三,還是從微信上發給了傅昭邑。
倒不是發徐姿的醜照,隻是想證明一下她真的有來上徐姿的課。
不過發出去她就後悔了,傅昭邑可能並不在意她到底有沒有聽取他的建議。
她猶豫著要不要撤回,結果被馮淵一拍了一下。
馮淵一衝她搖了搖手機:“方便加個微信嗎?”
溫別沒好意思拒絕,於是把二維碼推了出去。
手機再拿回來的時候,發出去的照片已經超過了撤回的時限。
馮淵一發了消息過來,溫別點開看了看,發現是學校模擬聯合國協會的招新海報。
【馮淵一:有興趣加入的話記得聯係我哦!】
溫別:“……”
所以加微信隻是為了宣傳一下他的協會嗎?
下課後她跟徐姿一起往外走,徐姿問她:“最後幾分鍾你在那跟馮淵一偷偷摸摸搞什麽呢?”
溫別還掛記著那張照片,有些魂不守舍的答:“沒什麽,他向我宣傳他的什麽協會,讓我報名。”
徐姿想說些什麽,最後又吞回肚子裏,換了個話題:“你看到沙龍的群裏發的消息了吧?沙龍現在的負責人要出國訪學去了,明天晚上有個送別晚宴,一塊兒去嗎?”
溫別思考了一下,問:“傅老師會去嗎?”
徐姿:“打斷一下,我真的很好奇,麵對我這個人民教師,你從來沒叫我過‘老師’;但麵對傅昭邑這個不是老師的人,你怎麽‘傅老師傅老師’叫得這麽起勁呢?”
溫別笑的人畜無害:“您想要我叫您‘老師’啊?那沒問題啊,就是您一句話的是,對不對徐老師?”
“……”徐姿被這句“徐老師”嚇得不輕,擺擺手不跟溫別一般見識,“我不知道他來不來,但我估摸著應該會吧。”
得到答案的溫別繼續笑:“姐你中午吃什麽啊?”
這下換成徐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我回辦公室吃,我男朋友給我訂了餐。”
溫別:“……”
單身狗在情侶麵前真的毫無尊嚴。
——
第二天晚上的晚宴,溫別老老實實交了錢,一分沒少,但萬萬沒想到吃飯的地方定在一家海鮮自助。
而溫別從來不吃海產物。
她可憐兮兮地要了碗沙拉,坐在徐姿旁邊看她大吃特吃。
徐姿笑她:“你虧不虧啊?花了大價錢來吃碗草?”
溫別也小小聲抱怨:“早說是來吃海鮮自助,我就不來了嘛。”
看大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溫別就溜出去買了奶茶、飯團和燒烤,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的時候,發現傅昭邑正站在她座位旁邊跟徐姿聊天。
傅昭邑跟著徐姿的視線看過來,看到了溫別,和她手裏拎著的食物。
這個場景,讓溫別想起來了她在小區樓下便利店遇見傅昭邑的那一晚。
很顯然,傅昭邑也一樣。
因為傅昭邑輕笑一聲,問:“中午又沒吃好?”
溫別:“……”
徐姿不知道他倆之間的這件事情,還老老實實替溫別解釋:“她壓根不吃海鮮,就吃了碗沙拉,虧死了都。”
沒聊幾句,大家都安靜下來,原本的沙龍負責人簡短地說了幾句話。
大意是她一直在申請的訪學名額終於下來了,十二月份會出發去英國,呆滿一年再回來。
“當然,我們的沙龍仍然會定期舉行,因為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比我更合適、更有能力的負責人——傅昭邑傅先生。”負責人說。
溫別站在傅昭邑旁邊小聲“哦”了一句:“所以你才過來了呀傅老師。”
之後就是社交環節了。
來晚宴的人不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想跟傅昭邑說兩句話。
溫別有些不自知的盯著雖然麵無表情,但在人群中仍然長袖善舞應付自如的傅昭邑,看他從容不迫地應對每一個提問和每一個要求。
吃完東西後,她去了趟洗手間補口紅,補完後發現傅昭邑已經從宴會廳裏出來,正背對著這邊站在窗台前。
溫別悄悄走上前去,這才發現傅昭邑居然在抽煙。
成年人抽煙不是什麽稀奇事情,但她不知道傅昭邑抽起煙來能這麽帥。
傅昭邑稍稍偏過頭,發現是溫別後掐滅了煙,問:“怎麽出來了?”
溫別便反問:“你不是也出來了?”
傅昭邑晃了晃已經熄滅的煙,淡淡道:“煙癮犯了。”
溫別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沒想到傅老師也抽煙啊。”
傅昭邑不置可否:“壓力大的時候會。”
他們並肩站著,窗外是比墨色還要濃重的夜。
殘存在空氣中的煙味一點點散盡,傅昭邑問:“徐姿的課怎麽樣?”
溫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傅昭邑看到了她在微信上發的圖片。
她答:“挺好的,姿姐還讓她一個學生帶一帶我,隻是沒想到那學生就是個傳銷頭子,加我微信隻是為了讓我報名他那個協會。”
傅昭邑的手插在口袋裏,問:“什麽協會?”
“嗯……我看看”,溫別拿出手機翻了翻,“模擬聯合國協會。”
傅昭邑笑了笑:“Q大的模聯做的不錯。”
“所以你覺得我可以去試一下?”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知道了……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的。”
他們又陷入了並不令人覺得尷尬的沉默中。
溫別再想開口的時候,有人發現了傅昭邑,又興高采烈地過來攀談,溫別順勢就離開了。
她坐回到座位上,徐姿問她補個口紅怎麽補了這麽久。
溫別:“補完碰見了傅老師,就聊了一會兒嘛。”
徐姿打趣她:“這會兒不怕他了?”
溫別吐了吐舌頭。
她們又跟隨大部隊在這裏逗留了一段時間,在一部分人要續攤的時候離開了。
溫別原本打算坐地鐵回去,但徐姿堅持說要開車送她回去。
溫別覺得奇怪:“你家離我家又不近,還不太順路,怎麽非要費這個事兒呢?”
徐姿一邊發動車一邊答:“傅昭邑特別囑咐我要好好送你到家,我敢不聽嗎?”
地下停車場照明不太充足,溫別又暗自在昏暗中微微紅了臉。
溫別問:“傅老師呢?他不走嗎?”
徐姿答:“誰知道他。”
上車後,徐姿又神神秘秘的問她:“妹妹,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傅昭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