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失憶
天外來人現在的局，霍星塵是越來越看不清了。
“師父是這個局的開端，現在是不是可以說到結局了呢？”
“若是現在是結局，又會發生什麽呢？”
“天外來人躲了這麽長時間，也應該現身和我見麵了吧。”
“李瑤的出現，是師父的設的局嗎？那這個局當中，李瑤會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呢？”
霍星塵回想第一次見到李瑤的時候和撫摸李瑤臉頰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易容的手法留下的痕跡。
“如果不是易容，那李瑤長得也太像藺姬了，簡直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瑕疵。”
霍星塵現在想想，若沒有經曆與藺姬的生死離別而是先來九州的話，他一定會認為藺姬是在裝傻，是在配合師父和天外來人的局。
如果真是這樣，那霍星塵有可能就會選擇與師父反目，用最殘酷的手段逼迫風雲為他尋找天外來人的下落，他也絕對不允許藺姬成為這個局的犧牲品。
“如果是易容呢？”霍星塵苦笑一聲，“那師父的易容本領可太高明了。”
傷勢剛好，一般人想這麽多事一定會很累想睡覺，可霍星塵腦袋卻是非常的清醒，一直睜著眼想著這些關聯。
“看來，慕容尊和莫爾估摸也被師父利用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會在這個局裏扮演怎樣的角色罷了。”
“穎姐應該不知道師父與慕容尊還有莫爾接觸這件事，從方才的談話中，霍星塵可以聽得出來萬穎確實沒見過師父，反倒是慕容尊和莫爾掩飾得太好，反倒讓人生疑。”
霍星塵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局的結局就要來了。
這次受傷，霍星塵壓製這的修為本身早已在臨界點，被【龍岩決】這麽一亂，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壓製不住了，恐怕隻能在九州突破了。
霍星塵慶幸的是，這裏沒有多少強大的武者，又有慕容尊和莫爾在，不用擔心會有人搗亂。
“如果是師父呢？”
霍星塵想到這，頓時有些心煩意亂，“真要殺了師父嗎？”
霍星塵在塵清宮的時候就是因為被最親近的人所害，才導致跨越無上之境的失敗。
現在師父是霍星塵跨越無上之境最不穩定的因素，當真要在某個時刻將師父殺了嗎？
“我做不到。”
霍星塵做不到，因為那個是他師父，如果沒有遇見這個師父，他就不可能在淩雲武院站穩腳跟，更不可能嚐到十二年的武道上有所倚仗。
“可以說是師父成全了我，我怎麽可能下得了手。若真殺了師父，我和畜生還有什麽區別。”
“可要怎麽阻止才好，到底這個局裏麵誰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師父？”
“慕容尊？”
“莫爾？”
“李瑤？”
“或者說還有萬穎？”
“也許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是最有可能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霍星塵忽而露出一抹苦笑，發現自己的腦袋越來越不夠用了，看似簡單的局麵卻被他攪得如漿糊一樣，已經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可以進來嗎？”李瑤在門外敲門，“我知道你醒了，我想和你談談。”
“李瑤？”霍星塵蹙眉，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難道真是她？”
霍星塵原本渾濁的腦袋又開始活絡起來，“若真是李瑤，那師父這個局也太蹩腳了些，也太簡單了些。”
霍星塵撫了撫身邊的朱雀劍，這把劍才是藺姬，李瑤再怎麽相似，師父易容術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是藺姬。
想通了這點，霍星塵開口聲音穿透而去，說道：“進來吧。”
李瑤以為霍星塵在慕容家的人離開之後困乏又睡著了，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便欲離開，卻聽裏麵傳來霍星塵的聲音。
李瑤心中一喜，可隨後不禁有些擔心。
糾結了好一會，李瑤才推門而入，走過玄關，向左轉來到房門前，敲門之後才踏入房間內。
“有事嗎？”
沒等李瑤站穩身子，也沒等李瑤說話，霍星塵便開口詢問。
對於霍星塵可能會出現的冷漠態度，李瑤早有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還沒開口承認自己的過失，霍星塵就那麽快傷了她的自尊心。
李瑤脾氣冷如冰霜，這次是下了大決心來向霍星塵道歉，霍星塵怎麽能對一個女孩這樣沒禮貌。
“是的，我李瑤是傷了你，可你不覺得你犯下的錯更大嗎？難道你自己就沒有一點悔過羞愧之心嗎？而我不應該為爺爺，為李家討回一個公道嗎？”
“是的，我也承認你之後為了李家做了很多事，甚至將李家擺在與慕容家同等的位置上，以後整個九州就是李家和慕容家的天下，可是你還是廢了爺爺了啊。李家和爺爺之間，我更傾向這個不是至親但勝似至親的爺爺。”
“沒事？”霍星塵說道：“沒事的話就請離開，我需要休息，我不像某些人身體素質那麽好。”
噗通！
李瑤跪了下來，給霍星塵磕了個響頭說道：“對不起。”
本還冷漠的霍星塵，在李瑤這一跪下徹底軟化了，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微微歎了一口氣。
霍星塵伸出手，將李瑤從地上帶了起來，緩緩說道：“記住，以後我們沒有誰欠誰的，相比較而言，我對你們李家所做的事情足以抵償你心中的不滿。如果你隻是想祈求我原諒的話，你成功了。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李瑤見霍星塵要趕她走，頓時著急起來，作勢又要跪下，卻被霍星塵的氣息擋了下來。
霍星塵眼神無波無瀾，看著李瑤說道：“有事直說，別動不動就跪，膝下有黃金，這不僅是對男人，對女人亦是如此，況且我也不是你的雙親，想跪留著雙膝跪你雙親是真。”
李瑤露出傷感，說道：“我失憶了，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是正爺爺和右爺爺將奄奄一息的我從落魂山帶回李家的。”
霍星塵淡淡說道：“那還真是可惜了，你雙親一定很傷心失去你這麽一個女兒。”
李瑤抬起頭，美目對上霍星塵，說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霍星塵說道：“我說過，有事就說，我不喜歡別人和我拐彎抹角的說話。”
李瑤想了一會兒，問道：“你明明可以躲開，可為什麽卻沒有躲？藺兒是誰？是不是見到我之後讓你想起了她？或者說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李瑤苦惱的說道：“我失憶了，我完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如果你認識我，你能告訴我以前的事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誰？”
霍星塵說道：“第一，我完全躲開你那一劍，甚至在第二劍落下的時候也可以讓你屍骨無存。你說的沒錯，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和你一模一樣，連高矮胖瘦都一樣的人，他曾是我的摯愛，是我想用一聲去守護的人，但我沒有做到，甚至連她被誰害死的都不清楚。”
“第二，你不是我找的那個人，就算你們一模一樣，就連性格幾乎一樣，但有一點你們不同，她就算失憶了，也不會向我出劍。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也不要以為失憶了她就會向我出劍，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我活到了現在。”
“第三，我不認識你，你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李瑤怔神聽著，霍星塵幾乎所有的字眼都在刺激著她內心，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她已經道歉了，甚至已經下跪了，霍星塵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
李瑤臉色變幻數次，默默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李瑤消失的背影，霍星塵低下頭怔怔的看著床單，半晌用雙手狠狠搓了搓臉蛋。
“我這是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