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 古琴奏曲梨花淚
可年輕公子的話裏卻有著長輩的意味，心柳心楊怎麽不心驚。
兩狐女同心驚不已，難道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嗎？
若是這般，眼前的年輕公子豈不是數百年，甚至是數千年的大人物？
心柳想著，怪不得年輕公子如此自信，而且還彈得一手好古箏。
郊尾古琴用的可是千年樹齡的郊尾樹製作而成，且上麵有無數狐族頂級煉器師最強大的神念。
心柳與心楊兩人若是撫奏郊尾古琴，還得利用一件法器將郊尾古琴內的神念壓製才能奏響。
即便是蜀濱與趙供奉這樣的人物，在沒有法器的壓製下，隻能勉強彈上幾個音符。
霍星塵說道：“再好好想想，蜀濱還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即便是皺眉這種事。你們狐族最擅長察言觀色，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一點發現。”
心柳暗暗苦惱，霍星塵將話都堵死了，她們又能怎樣呢，隻能乖乖說了許多在她們看來很重要，再有一些不是很重，但對霍星塵可能會有幫助的話和神情。
霍星塵靜靜地聽著，靜靜地彈著，聽完之後半刻鍾時間，一個極為詭異的音符出現後，停下彈奏的雙手。
“好聽嗎？”
心柳與心楊一臉苦色，她被霍星塵的氣勢給嚇住了，哪還會聽著這首叫《梨花淚》的曲子好不好聽。
雖沒有聽清也不知道好不好聽，但奉承一下還是可行的，狐族便是取樂於人才能在風雲立足。
心柳說道：“公子，這首《梨花淚》講的是什麽呢？”
霍星塵說道：“一個女子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拋棄，女子整日在男人親手給她種下的梨樹前哭泣，最後哭死在梨花樹下。世人都知道這對曾經恩愛夫妻的故事，女子死後恰逢一樂師經過此地，聽了當地人訴說那對夫妻的故事，便在那顆梨花樹下奏響了這曲《梨花淚》。”
許久都未說話的心楊一直在聽這曲有傷的曲子，原來裏麵還有這等悲慘的故事，聽了甚有感概，歎氣說道：“這女子還真是苦命，那負心漢呢？”
霍星塵說道：“也死了。”
心楊哼了一聲說道：“這種無情無義的負心漢死不足惜，那負心漢是怎麽死的呢，被人殺了是嗎？”
“算是吧。”霍星塵說道。
心楊怔神，一臉不解。
霍星塵看了心楊一眼，再回首看郊尾古琴，淡淡說道：“《梨花淚》譜曲後，因淒婉的音律與悲情的故事，男子無意聽到了此曲，便回到當年與女子相守之地，也是哭死在梨花樹下，那位樂師算是以樂殺了你們口中的負心漢吧。”
心楊一驚，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驚訝的看向心柳。
霍星塵搖搖頭說道：“不是我。”
心楊再一驚，再次俯首如乖巧仙女。
霍星塵說道：“說說趙供奉。”
心柳一臉緊張，趙供奉可是捏著她們姐妹的命門，要是將趙供奉所有事情全盤托出，隻怕她們活不過今夜。
霍星塵不看也知道心柳和心楊被趙供奉所控製，雖不知道趙供奉是怎麽看出兩女是狐族的，但想來是機緣巧合吧。
不然以狐族擅魅惑擅隱匿的本事，別說趙供奉，即便是現在的霍星塵，如果不知道兩女的身份，第一次見到心柳心楊也可能會被她們所迷惑。
“他活不了多長時間。”霍星塵淡淡說道。
心柳心楊一驚，頓時麵露喜色，不過卻被霍星塵潑了一盆冷水。
霍星塵說道：“趙供奉死了，我知道你們還是會在這裏潛伏，將探查到有用的消息傳給我，我保你們平安，今後我就是縹緲閣的靠山。當然了，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你們狐族想做什麽我不管，也不會去管，你們是自由的。”
心柳心楊沉重的心情鬆了下來，這樣的結果雖不令人滿意，但好歹勉強算是自由了。
心柳問了一個問題，說道：“公子走了，我們與誰聯係，至少我們也有權利知道公子是否能保護縹緲閣，保護狐族不受外人欺負吧。”
霍星塵說道：“我和你們狐族沒有恩怨，至於你們狐族有難，那也是你們狐族自己惹出來的。我隻保護我需要的人，隻要你們不遠離地與城，我便可以隨時保證你們的安全。當然了，縹緲閣第七層每個月一半的收益歸我那些保護你們的兄弟。”
心柳心中一喜，眼前這位公子她越看越是順眼。
方才心柳隻不過是試探性的說一下而已，沒想到換來的好處卻比在趙供奉手中要多得多。
要知道，趙供奉每個月從她們這裏拿走九成的金幣，還不允許她們走出縹緲閣半步。
現在無緣無故多了四成，還能在地與城四處走動，這真是太好了。
霍星塵說道：“我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耗，說吧。”
心柳整整激動的心情，將趙供奉所有她們能知道的事情全部說給霍星塵聽，外加被趙供奉利用的大臣亦是一字不差交給霍星塵。
心柳說累了，便輪到心楊說。
兩人整整說了一個時辰，才口幹舌燥的舔著嘴唇，艱難的將口水咽入喉嚨中。
霍星塵起身，走向茶桌，倒了兩杯茶放置在托盤上，提著茶壺走上曲舞台。
“給。”霍星塵先將托盤伸到心柳麵前，再遞給心楊，將托盤放在地上，待兩人喝完一杯，便給兩人再倒滿一杯，才將茶壺置於托盤上。
心柳心楊心中起了些漣漪，沒想到這個看似臉色有些蒼白，散發著無比陰晦氣息的公子，內心卻是這般體貼。
心柳心楊心意相通，都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事實。
她們終究狐族，即便現在為人，也不可能在人族尋找依托。
總有一天不是去狐族，便是老死在人族領地當中。
手指輕輕滑過琴弦，霍星塵盯著郊尾古琴說道：“沒想到這橙陽境中亦是暗流湧動，蜀濱這孩子確實大義。”
霍星塵說完這句話，搖了搖頭。
蜀濱隨出於好意，但卻沒有真正了解淩陽的為人。
霍星塵接觸淩陽的時日不是多，但他卻是知道淩陽的性格與齊咕咕和久玉晨一模一樣，是那種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的錚錚漢子。
蜀濱這混小子表麵是為了淩陽好，卻不想將兩人的感情如流水般散盡大江湖泊之中。
霍星塵起身，離開曲舞台，袖子一揮，十萬上等晶石鋪滿曲舞台下方三丈方圓地上，堆積起來與一丈高的曲舞台平齊。
霍星塵說道：“你們給了我很多有用的消息，我身上卻沒有那麽多金幣，這些晶石權當抵償金幣吧。”
說完，霍星塵走出了第七層。
外頭的侍女對霍星塵深深執了一禮，霍星塵將準備好的十個裝有一百金幣的袋子，隨手一揮，袋子便落在十名侍女身前，“你們做得很好，但要記住，聽到的事未必是好事，有可能會送掉自己的性命，好好想再取地上的東西。”
侍女非狐族，是趙供奉安插在心柳心楊身邊的人。雖過去數十年時間，但這些侍女在霍星塵第一次來之時就不曾換過。
趙供奉當真在這些侍女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不僅僅是駐顏，還有無數的資源用在她們身上。
隻可惜這些侍女大多資質平庸，否則三十年過去，有趙供奉提供的資源，和大人物們賞賜的財富，也不至於才聚月境前期的修為。
不過想來趙供奉一定將某些秘法傳給了這十名侍女，否則以心柳心楊的本事，不可能走不出縹緲閣。
霍星塵正要下樓之時，看到老鴇站在樓梯處，經過老鴇身邊停了下來，緩緩說道：“我放過你一次，但你應該明白不會再有下一次，趙供奉過幾天就會死，在這幾天內別動什麽歪心思。”
“這是見麵禮。”霍星塵將一千金幣的袋子放在老鴇身前，用對侍女說的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想好了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