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家事國事天下事
戶文站在陵城城頭，望著遠方，看著每日交戰留下令人心悸且觸目驚心的痕跡，心情很是沉重。
這個月來，九仙閣與淵國大軍並未能前進一步，被阻擋在第二道防線陵城之下，雙方損失慘重。
相對與軍隊比例來說，雖然在交戰過程中靈族損傷很少，不足六千人，但靈族就這麽一點人，自然要比損失三四萬人的九仙閣與淵國大軍要慘重。
夜襲計劃是他提出來的，聖女沒有說話，隻表示聖女峰坐鎮，由他全權處理。
戶文不善謀略，但還是通懂。
很多計策上的貢獻皆來自霍星塵，因為有殮魂與星辰閣在側，對於戰局他更為了解。
年輕人心思轉的快，且比他要狠辣許多，即便之前戶文經曆過靈族內戰已表現出足夠的氣魄，但在霍星塵麵前，他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這不是吹噓，戶文真是這般想的。
他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不僅不衝動，謀略無所不及，殺人更是心狠手辣，若說是因為十劍宗滅族慘案讓霍星塵變得如此，他是不肯相信的。
所以，霍星塵身上一定有秘密。
之前他便有所懷疑，現在更是加重了數分。
不過，有霍星塵這個謀士在，戶文身上的重擔輕了很多。
如今麵對九仙閣與淵國大軍瘋狂攻擊，不知道這道防線還能持續多長時間。
霍星塵來到戶文身邊，麵色憔悴蒼白，這些時日心神損耗實在太過嚴重，戰局的變化讓他根本沒有時間恢複，尤其是這一個月來九仙閣與淵國大軍瘋狂的進攻，更是讓他體力與心神雙重透支。
戶文與丁錦勸過幾回，但霍星塵並沒有聽進去。
霍星塵對戶文道：“這一個月來九仙閣與淵國已經摸清了我們的套路，若在偷襲，成效不大，還會白白損失人命，殮魂和星辰閣今夜便退出戰局。”
戶文沒有說話。
霍星塵又道：“我得到線報，雲城那邊有大動靜，九仙閣與雲城康家正在尋找殮魂與星辰閣下落，為保組織安危，我隻能讓他們退出戰局，隻留下一些人觀察大軍動靜，不能再為靈族做夾擊策應。”
殮魂與星辰閣亦是損失不少，雖隻有百餘人，但對於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組織，霍星塵不可能再讓他們冒險，何況慕容尊把消息傳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殮魂與星辰閣隻能幫到這裏了。
剩下的隻能靠靈族自己，至於能頂多久，就要看殮魂和星辰閣的作用有多大了。
霍星塵有些不解，九仙閣暗中行事倒還好，居然發了布告文書，凡遇到殮魂和星辰閣的刺客，皆一縷殺之，且賞賜誘人，隻怕殮魂和星辰閣要過上一段時間的逃亡了。
霍星塵眯了眯眼，經過這些天的思考，他才明白慕容尊真正的用意，不過這樣布局，倒符合他的口味。
一味防守，靈族根本無生機的可能。
就算這一個月的偷襲有些成效，但絕對比不上他現在想到的計劃。
戶文依舊沒有說話。
霍星塵道：“能防就防，不能防便直接舍棄戰線，剩下就看命數如何了。還有，讓人在聖女峰外設防，把聖女峰作為最後一道防線。”
戶文點頭。
霍星塵說完這些，整個人搖搖欲墜，手不自覺搭在城牆邊緣，才穩住身形。
戶文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沒過多久便又反身回來，對霍星塵道：“聖女已經同意，你可以在聖女峰休息。”
霍星塵點頭，他之所以讓戶文在聖女峰設一道防線，不僅是因為靈族的原因，還有他自身的原因。
他即將要突破聚日境，已經不能再等了。
霍星塵道：“對了，軍士們經過此役已是疲勞，讓他們分批恢複，莫要讓九仙閣與淵國趁虛而入。”
霍星塵不說，戶文也已經這般打算了。
靈族這些時日過得太苦，想要保存實力，軍士的命最重要。
隻不過這樣一來，這道防線恐怕頂不到三日了，及早做打算。
戶文想著，三個月，隻怕三個月後靈族就要真正滅族了。
一道亮光從天際落下，來到霍星塵身邊，對霍星塵道：“聖女吩咐，由十四女衛帶先生回峰，並照顧先生起居。”
戶文看著熟悉的俏臉不語。
霍星塵有些驚訝，因為她叫戶芷雪，戶文的女兒，真正的靈族公主，她卻去做了聖女峰二十四女衛，戶文怎麽也不管管。
戶文執禮：“見過十四女衛。”
戶芷雪還禮：“族長不必拘禮，聖女讓十四女衛通知族長，戰事聽罷，但亦不可鬆懈。”
戶文道：“明白。”
戶芷雪轉身對霍星塵道：“請先生隨我上劍。”
霍星塵奇怪看了一眼戶文與戶芷雪，這雙父女二人到底怎麽回事？
勉力爬上那把精致秀劍，戶芷雪玉手一揮，一層蒙蒙的霧氣將霍星塵籠罩起來，站於劍上對戶文道：“告辭。”
戶文拱手道：“十四女衛慢走，不送。”
戶芷雪轉身，禦劍離去。
霍星塵是知道，聖女峰尊貴程度向來高於靈族任何一個人，但那可是戶芷雪的父親，有必要這麽做嗎？
難道他們父女倆出了什麽問題了嗎？
霍星塵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不問了，畢竟這是他們的家事，和他沒有關係。
很快便回到了聖女峰，讓霍星塵驚訝的是，他被安排在後山上，他曾聽丁錦說，這是嬤嬤曾經住過的地方。
戶芷雪道：“聖女峰從無男子進入先例，所以峰內並沒居所，聖女說隻能將先生安置在此處，這樣閉關之後比較安全。”
戶芷雪機械式的說道：“先生還有何吩咐？”
霍星塵道：“我想問……”
戶芷雪執禮道：“這是十四女衛家事，不勞先生費心。”
霍星塵暗暗搖頭，道：“取些熱水來，我想洗個澡。”
“聖女已命十四女衛備好，就在屋裏。”戶芷雪說完，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
霍星塵感到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笑道：“聖女既然讓你服侍我，是不是讓你做什麽事都可以？”
戶芷雪耳根發熱，輕聲道：“聖女確實是這般說。”
霍星塵笑得更詭異了，道：“那就好，你……”
戶芷雪連忙道：“先生，我身為十四女衛，自然聽從聖女安排，但有些事還請先生莫要強求，十四女衛必定盡心盡力。”
霍星塵道：“我又沒說讓你幫我沐浴更衣，你緊張什麽，我想讓你幫我傳達對聖女的感激之情，多謝聖女恩澤。”
戶芷雪一怔，心中惱火，但表情依舊，俯首道：“十四女衛必定傳達，先生還有什麽吩咐？”
霍星塵搖頭道：“沒有了，你回去吧，這裏是聖女峰，無人敢擅闖，不需要你侍奉什麽。”
戶芷雪猶豫，心中確實不想與霍星塵待在一起。
霍星塵又道：“我隻會與聖女說，你不必擔心，下山吧。”
戶芷雪執禮道：“是，多謝先生。”
戶芷雪正欲離開，霍星塵轉身過來問道：“你們倆父女到底是怎麽回事？戶文怎麽舍得讓你來聖女峰做女衛？”
戶芷雪恭敬道：“請先生勿怪，方才已經說了，這是家事，不便說與外人聽，請先生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