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大戰起，生靈炭
淵國以北，靈族以南。
那裏駐紮這一支軍隊，便是淵國最強大的軍隊。
當年由李炳赫管轄，現如今則由其弟掌管。
其弟李炳旭為人謹慎，很多時候都以固守為主，說得難聽些便是縮頭烏龜，不戀戰亦不請戰。
可如今李炳旭卻一改往日謹慎，帶領淵國十五萬大軍駐紮在靈族以南百裏之外。
距離不遠不近，任誰都能看出其中是何意。
李炳旭這般有恃無恐自然不是他的主意，也是其右側百裏之外也有近三十萬大軍駐紮。
圍剿靈族是李炳赫下達的命令，這在夏鄂帝國的曆史上全無僅有。
初立的淵國竟下達這種命令，確實值得讓人推敲。
李炳赫算不上明君，但卻是軍隊的一把手，他當然知道開戰會給淵國帶來如何沉重的負擔和危險。
但李炳赫不得不這麽做。
全力之上，淵國再如何強硬，再如何維護淵國與靈族之間的命脈，也不得不做出舉兵的舉動。
在外人看來，李炳赫已利欲熏心，剛上位不久便挑起與靈族爭端，實屬不明智與狂妄。
靈族是何等存在，在風雲靈族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很多帝國之間的恩怨皆是靈族出麵解決，甚至每當帝國危難，最先出現的也是靈族。
不過知曉內情之人看來，李炳赫實屬不得已，而他們也知道這已經不是李炳赫能說了算的事，更不是整個淵國能說得算的事。
麵對九仙閣重壓，任何一個帝國都無法承受。
此次九仙閣聯軍所出的兵力將近三十五萬，加上淵國十五萬兵力，總共五十萬兵力，這在風雲曆史也能排進前三。
最大一次規模的帝國戰爭是在兩千四百年之前，兩個帝國所出動的兵力約兩百餘萬。
第二次大規模戰爭投入的兵力也有一百多萬。
而如今麵對一個小小的靈族，能出動的兵力不超過十二萬，淵國與九仙閣已經處於碾壓狀態。
但，事態並有持續惡化。
兩軍在相隔百裏對峙，淵國與九仙閣不知何故沒有舉兵壓境，這對靈族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自然是靈族能得到長時間穩固局麵，加強靈族防禦，也給戶文足夠的時間安撫人心商討策略。
壞事自然是靈族根本無法走出靈族地界，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們隻能被動的防禦，別說出擊，就連探查敵情都極為困難。
所以，靈族已進入全麵防禦狀態，不僅是靈族大陣開啟，便是周邊也布防了不下一百個小型陣法。
這些陣法主要困住一部分淵國與九仙閣大軍，讓其隊形整體變化，縮減其進攻能力。
這百餘座陣法也隻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抵擋五十萬大軍的攻擊。
淵國與九仙閣擺出如此大陣仗，居然隻為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便是靈族的聖女。
通敵叛族，這是風雲最高罪責。
此罪名自然由九仙閣發出，當然也由九仙閣承擔。
這個罪名在外人看來算是強加在靈族身上的汙名，其實明人眼裏都知道，九仙閣所謂的靈族聖女與魔族勾結純屬無稽之談。
靈族人大多數人都知道某一件事，關於聖女與霍星塵的傳說。
傳聞聖女一心許與霍星塵，但霍星塵心中已有念人，這種情況下，自然要拒絕聖女心。
很多人都為聖女感到不值，雖說風雲中不乏這種一夫多妻的事跡，但霍星塵也太不知好歹了，既有女子傾慕，是無數人都想要得到的榮耀，何況這個女人還是靈族的聖女。
要知道擁有了聖女，便間接的擁有了整個靈族。
靈族雖隻是一個中型帝國的麵積，但其資源是何等豐富，說能抵得上整個風雲的十分之二三也不為過。
而且靈族地域特殊，深埋地下一條極為龐大的晶脈礦更是讓靈族的星輝比外界要濃鬱數十倍，甚至某些地方更是以百倍計算。
所以，靈族為何會有這麽多聚日境武者的原因。
三百聚日境武者，足可碾壓數十萬大軍。
不過這也僅是理論上的估算，有時候往往一萬訓練有素的大軍就可以抵擋以為聚日境前期的武者。
靈族聚日境是多，但大多在聚日境前期，聚日境中期，甚至是聚日境後期的武者卻是少得可憐。
這也算是風雲一大奇聞了，畢竟靈族擁有無比富饒的資源，卻不想聚日境武者多，卻是不精。
不過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還是在聖女與霍星塵之事上。
很多人都曾諫言，由聖女出麵解決此事，因為隻有聖女才能將此事撇清，隻要聖女願意為了靈族著想，即使違心，也會得到靈族人們理解。
隻可惜，他們還是不了解聖女。
聖女聖言，自然不會妥協。
靈族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雖心中有所遺憾，但還是沒有忌恨或是對聖女有所不滿。
聖女是神聖的，是靈族的魂。
聖女的話就是天，靈族人們自然是要服從，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服從。
好在靈族內部禍亂已經解決，他們現在是一個整體，再也沒人能參透進來。
說來也奇怪，南宮一族在靈族大清掃中突然銷聲匿跡，完全消失在靈族當中，也不知聖女用了何種辦法，這在靈族已傳為佳話。
……
靈族聖峰上，丁錦托腮望著空曠的大殿發呆。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慵懶得很，就算外麵大軍兵臨城下，她也沒有任何情緒。
她隻是在思考一件事，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中很久了。
很多人都認為她是在擔心霍星塵，峰中的侍女和二十四女衛也是這般認為。
可惜的是，他們都想錯了。
甚至她都沒有去想若是大軍進攻該如何解決靈族的困境，她隻是在想，嬤嬤到底為什麽要急著離開。
之前有嬤嬤在身邊，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嬤嬤還能活多久的問題。
可如今這個問題卻擺在了她麵前。
據她這些的天的推演與計算，嬤嬤至少還能活千年，哪怕嬤嬤一直耗費心神，也還有數百年的壽命。
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丁錦當然承認嬤嬤這是在考驗她，但不得不承認，其中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出大殿，望向星海。
白晝的星海是空蕩蕩的，隻有在黑夜降臨的之後，星海才完全展現在風雲麵前。
或許隻有她看到星海之中那兩顆最明亮星塵的緣故，她發覺這兩顆星塵很是詭異。
詭異，並非是詭譎之類的情緒，而是兩者之間的關係。
殿外起風，拂動發鬢。
玉手挽起，掛在耳後，丁錦走向大殿後，然後屈膝坐在溪邊。
那是嬤嬤每次親手給他做吃的都會親自在這裏洗菜，一張一張的洗，洗得特別認真，洗得特別幹淨。
然後放在竹籃，甩掉手上的水珠，對她笑對她說著話。
如今溪邊不再有嬤嬤的身影，隻有那涓涓流水流往峰底，然後歸於聖女河中。
或許夜晚的星辰也會偶爾駐足，但依舊會在一天中消失很長一段時間，隻有流水依舊。
丁錦悵然，捂了捂臉，輕聲歎了口氣。
“聖女，戶文到了。”
丁錦回神，她倒是忘了，戶文今日要來。
大殿中，戶文臉色很凝重，看向坐在大殿頂端的丁錦一臉平靜，心中升起一絲漣漪。
很快，戶文便將凝重的神色歸於平靜，緩緩道：“粗算淵國和九仙閣在這幾日便要發起進攻了。”
丁錦微嘲道：“他們圍困靈族一個多月，內需自然耗費巨大，他們自然要選擇進攻了。”
戶文道：“聖女可有想法？”
“沒有。” 丁錦很幹脆道。
戶文一愣，繼而道：“我們總要做點事。”
丁錦淡淡道：“五十萬大軍對十二萬，如何取勝？就算靈族全部上戰場，也堪堪與淵國和九仙閣大軍平齊，你也明白，很多人都無法上戰場。”
戶文沉默，聖女說的是事實。
丁錦搖頭道：“大戰起，生靈炭，免不了的，準備迎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