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劍有怨意生
青山這段時間還算比較安寧，齊咕咕將人派遣到宇文國，很快便探查清楚裏麵是何人在坐鎮。
將消息傳達霍星塵，便去訓練殮魂與星辰閣。
說起來在霍尊和萬穎離開之後，繼而莫問也隨之離開，齊咕咕感到很是疲憊，全然沒有三人在時那般輕鬆。
莫問沒有見霍星塵，隻因為霍星塵這個人情他已經還清了，所以沒有必要見麵。
齊咕咕抗下所有責任，自然很累，但在某種程度上他改變了很多。
感官便是刺客最直奔的技能。
齊咕咕修為剛踏入聚月境，可作為刺客的領袖，感官的感應自然不差，縱使山頂那人將氣息斂沒，但他依舊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能將氣息完全收斂的人，就算是聚日境也不可能辦到。
“半步無上之境？”
齊咕咕心頭微凜，感到了強烈的危險。
然後他看向山峰中不服艱難，時而有人從山頂滾落的殮魂和形成的刺客，整個人感到無比顫動。
他向前邁步，走向那座山峰。
距離不過千丈，但在這個可怕的敵人麵前，這點距離可有可無。
齊咕咕雖是操控整個殮魂和星辰閣的幕後人，也是一方霸主的存在，但他卻不敢與山頂那個人相提並論，因為實力終究是實力，差距在那裏，山頂那個人就足以滅掉整個殮魂和星辰閣所有人。
更令齊咕咕驚顫的是，這個人無視霍星塵布下的禁製，就這般輕鬆且不觸動任何東西，悄無聲息如同幽靈。
霍星塵和他說過，這個禁製就連聚日境後期武者也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才能進來。
可見，來人修為是何等的高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上之境嗎？
風雲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人物了。
一千年？
三千年？
還是萬年？
在風雲認知中，這樣的人物必定是整個風雲的霸主。
但也沒聽說風雲有這號人物。
沒聽說，不代表沒有。
沒人知道，但不代表霍星塵不知。
很多人都知道冰蠶仙子在數百年前就已經無上之境，隻因被人族迫害，才導致修為大跌，不得不深入冰宮閉關。
但強如冰蠶仙子這樣的人物，依舊存在在風雲當中。
比如遠在曆山帝國北部的深淵，就有這樣一位大人物。
霍星塵還是從冰蠶仙子嘴裏聽來的。
還有就是破廟中的和尚。
沒人知道深淵那位大人物是誰，也沒人知道那座破廟的和尚叫什麽。
冰蠶仙子不肯說，霍星塵也就沒問。
他能理解這兩位大人物為何不在風雲中出現，就像當年他即將破鏡無上之前，心中閃過的那一層懼意。
霍星塵走出洞府。
齊咕咕驚訝，這算是閉關完成了？
在他印象裏，霍星塵連他們來到青山三個月都沒有出來，直到三個月後閉關完成才出現在他們眼前。
霍星塵走向那座山峰，示意齊咕咕離開。
齊咕咕自然不願意，因為山峰上那個實在太危險，縱使他們全部人都一起出擊，也不是他的對手。
何況霍星塵。
霍星塵笑了笑，示意齊咕咕不用緊張。
因為他知道來人沒有敵意。
雖相信霍星塵的話，但齊咕咕依舊緊張。
因為不僅是峰頂上不知來曆的敵人，還有山峰上那恐怖的劍意。
霍星塵再次示意，然後緩緩登山。
他走得很慢，但步伐堅定。
他快速的思考著深淵守門人的來意。
他之所以確定是深淵守門人，是因為青山破廟的和尚已經不見了。
和尚不見的原因霍星塵還沒有弄明白。
這座山峰很陡峭，是青山最艱險的一座山峰。
青山有百餘座大大小小的山峰連成，而擁有最艱險道路的山峰隻有十三座。
這十三座山峰便是當年冰蠶仙子與人族大能大戰的場所。
而這十三座山峰當中有著前輩大能留下的劍意，與當年大戰之時留下來的恐怖怨意。
怨，並非幽怨，也不是怨恨。
山峰中這些怨意，來自於大能們手中的劍。
人有智，劍有靈。
劍自然向這自家主人。
主人隕落，佩劍自然也要隕落。
這些大能的佩劍不像一些高階武者的佩劍，它們有著無比淩厲的靈智，主人身隕道消，劍不可能苟活。
劍離體，分崩兮。
這些劍離體之後碎成無數劍體，然後橫穿整個戰場，落在山峰當中。
這便是劍的怨意。
怨意的劍意哪怕是聚日境的武者也很難承受，即便是聚日境後期的武者，隻怕也很難走上峰頂。
但霍星塵就這麽走上去了，而且看起來頗為輕鬆。
一絲微風拂過，霍星塵向腳下望去，一塊很小的衣玦緩緩飄落。
霍星塵微微蹙眉，看著衣玦落在地上，與淤泥混在一起。
前些天剛下過下雨，且連續下了好幾天，使得原本這條路被參天大樹覆蓋，也沒能躲過雨水的侵襲。
結結實實踩在路麵上，霍星塵感到腳下傳來一絲泥濘。
他抬起腳就著旁邊一塊大石頭蹭了過去，將腳底下的淤泥蹭幹淨。
直到淤泥清除才覺得滿意。
再次望向峰頂，霍星塵舒展眉宇，恢複平靜繼續抬腳向山峰走去。
……
老者站在峰頂，望著腳下黑影沉思。
好半響才將目光移動到遠處那些登山的武者身上。
這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因為他曾在這裏戰鬥過，與雪國那位戰鬥過。
當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上峰之上更是留下無數繁雜的劍意。
若隻是山峰上每隔一段有一位大能的劍意，或許一個正常的武者都能走上一段路。
但山峰上的劍意卻是每個前人留下來的，而且極為複雜的劍意。
這些劍意縱橫交錯，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
正因為這些交錯在一起的劍意，才讓人覺得生畏。
因為你不知道這道劍意和之前那道劍意區別在哪裏，除了強弱之分，沒有任何跡象可尋。
所以，以劍意淬體本就是一件很凶險之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在劍意之下。
哪怕現在過去了萬年，這些劍意也不是現在這些風雲武者能夠承受的。
可老者卻微微奇怪，或者說有那麽一點驚訝。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身影亦步亦趨走在山峰上，看著那些被劍意所傷皺眉或不皺眉的武者仍舊一往無前，看著身體被切割出無數傷痕的武者仍舊不屈不撓。
老者心想著，難道這些年他看錯了嗎？
深淵太過安靜，也太過隱晦，總能讓人往不好的方麵去想，就如同現在的風雲急功近利，讓他感到不喜。
可如今這些畫麵又是怎麽回事？
諸如東騎可、西薛張、南立貞、北古奇這四人，都知道進退有度。
老者將視線收回，然後緩緩移向腳下的人影。
人影顯得很孤單，但很堅強，或者說很強大。
老者輕蔑一笑，在心中決定了一件事。
……
曆山帝國北部深淵，與之相隔的是無盡的海洋，海洋與靈族的滄海連為一體。
有三人在一穿上。
這艘船很特殊，全部由精鐵製成。
一眼望去，很是沉重。
這艘痕跡斑駁的鐵傳卻穩如泰山，任憑驚濤駭浪也不曾有半分傾斜。
“你確定有跟我去那裏？”
“自然，我說過，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這裏的世界對我來說早就膩了。”
“也好，不過你不僅現在要做船夫，踏上那片土地，你得暫時先做我的管家，我說什麽你照做，可行？”
“可行。”
女孩看了一眼像跟屁蟲的老者，不滿道：“為什麽要帶這個糟老頭子？”
白衣男子輕撫女孩的腦袋，笑道：“總要有個人管一下飲食起居。”
女孩哼了一聲道：“好在這個管家不錯，我勉強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