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毒打雖會遲
葉哲爾立馬就接住楚約的台階往下走, 巴不得趕緊脫離劉思佳這群人，“姐, 那我先走了。”
隻不過他忘了陸珈瑤還扯著他的手腕，此刻也顧不上了，抓著陸珈瑤一起落荒而逃了，那副慌忙的模樣看得楚約眼角一跳。
劉思佳兩個小姐妹見好玩的小男生溜了也一左一右跟著撤了，本來劉思佳也該走了，但是看到楚約她又不想走了。
一個圈子裏的，都知道對方底細，尤其是當這個對方還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的時候天然就令人有種厭惡感，雖然劉思佳比楚約大了不少歲數，但是也免不了被拉出來比較過。
單從這點來說，其實葉哲爾跟劉思佳應該挺有共同話題的。
劉思佳衝楚約勾起嘴角，表情戲謔，“你弟還蠻好玩的。”
楚約仿佛想起什麽很好玩的事情一樣，嗤一聲, 回以她一笑, “沒蔡昕煬好玩。”
之前聽說劉思佳在追一個職業選手的時候楚約沒當回事兒, 直到無意間看到她的朋友圈, 才發現她追求的新人選手就是蔡昕煬, 楚約也納悶, 覺得世界真的小得有些出奇。
劉思佳臉色立刻變了，語氣尖銳道：“你調查我？”
“別想太多，就是提醒你一句，不是什麽人都能陪你玩的。”楚約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說完沒管劉思佳越來越青的臉轉身離開，臨走前還特意舉杯向她致意。
等楚約找到葉哲爾的時候, 他身旁已經不見陸珈瑤的身影，換成了她二舅。
“小舅。”楚約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她跟傅家這邊，一年可能都隻見那麽一兩次，難免有些疏離。
好在傅栩也不在意，寒暄了幾句就離開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等他稍微走遠了些，楚約站到葉哲爾身邊了才問：“陸珈瑤怎麽不在了？”
葉哲爾朝左邊努努嘴，“喏，跟咱媽說話呢。”
楚約順著葉哲爾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傅宜跟陸珈瑤看上聊得挺開心，比上次葉哲爾生日時氛圍熱絡了不少，見狀，她兩指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是不是也該讓韓辭多跟她媽接觸接觸？
正想著，楚約就看到陸珈瑤跟傅宜分開了，陸珈瑤朝一對中年夫妻走去，傅宜走到她們身前，“你們別躲角落裏了，跟他們年輕人一起玩去。”
傅宜伸手指了下大廳中央那圈沙發上圍坐著的一群男男女女，楚約立刻搖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媽，還是算了吧，我跟她們玩不到一塊。”
楚約幾年前就見識過了，這群含著金湯匙少爺小姐玩起來有多瘋。
傅宜看她跟葉哲爾都興致缺缺便沒有勉強。
又過了好一會兒，這場晚會才進入正題，傅衍身為今天宴會的主角自然免不了致辭，楚約禮物早就讓傅宜帶過去了，傅衍倒是想在幾個老朋友麵前秀一秀自己外孫女，但是沒奈何，楚約不配合，圍著她外公的人實在太多，楚約隻想躲個清閑自在。
打發葉哲爾後，楚約就找了最角落的那個窗台邊上，身前有落地的窗簾遮擋，躲得隱秘。
但誰想得到呢？
這種旮遝角落，還有人過來。
還挺巧，又是她小老弟跟陸珈瑤。
楚約想著他們倆應該過一會兒就走了便沒出聲，掏出手機開始跟韓辭閑聊。
隻是她也沒料到，她差點就見證自己弟弟初戀是如何夭折的。
一開始兩人沉默了很久，過了好一會兒，陸珈瑤才開啟話題，鼓足勇氣問葉哲爾喜歡吃什麽，葉哲爾說，“隻有你們小姑娘才挑食，我不挑食，好吃的我都喜歡。”
陸珈瑤再問葉哲爾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葉哲爾脫口而出一句，“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
楚約都不知道她弟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聽到陸珈瑤語調都變了，楚約怕葉哲爾再說出什麽傷人的話，掀開窗簾走了出來，出聲打斷葉哲爾的直男發言，“你們兩個怎麽在這兒？”
陸珈瑤倒是沒楚約想象中那麽難受，表情看上去還算正常，見到楚約出現抿著唇打了聲招呼，借口有事先離開了，走之前還偷偷瞪了葉哲爾一眼。
葉哲爾：“……？”
見狀，楚約展眉，看起來陸珈瑤不像她想象中臉皮那麽薄嘛。
……
傅衍的生日過後，城中期末考如約而至，楚約再次給葉哲爾開了趟家長會，順便嘲諷了一波他的排名宛若王八，一動不動穩如如山。
萬年老二葉哲爾瞪向楚約，又看了眼明顯站在楚約那邊導致自己成為萬年老二的罪魁禍首，半天憋出一句，“辭哥排名也一動不動啊！”
楚約勾起一邊嘴角，眼神別提有多嘲諷了。
時間在平淡的日常中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年節。
江城很少下雪，上周天氣預報就說過年這幾天有雨夾雪，楚約還暗暗興奮了好久。
隻是直到除夕前夜八院都放了假，還是沒等來雪。
楚澤東照樣留在基地加班，楚約本打算像往年一樣自己一個人過，傅宜今年才知道楚澤東這些年都沒好好在家陪楚約過過一個春節，又心疼又愧疚，硬是讓葉哲爾把她叫到自己家去。
開車帶著葉哲爾回傅宜家的時候楚約還在想著得趕緊讓葉哲爾滾去把車學了，這樣以後就有免費司機了。
葉聞禮母親生病住院這段時間他都在醫院陪床不在家裏，二十九號那天就傅宜和楚約還有葉哲爾三個。
“你葉爸朋友的兒子前幾天剛回國，最近想找人帶著重新熟悉一下環境，”午飯吃了有一會兒，傅宜突然說。
她咳了一聲，頓了下看向楚約，表情自然道：“我看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要不年後帶著人家去轉轉？交個朋友也好。”
“您這是安排相親吧？我不去。”楚約拒絕得幹脆利落，“有這時間我幹嘛不陪我男朋友？”
葉哲爾筷子抖了一下，夾的肉圓都掉了，哐啷一聲掉回盤子裏，僵硬的扭頭看楚約。
傅宜手指也頓了下，放下筷子，眼睛睜大了些，驚訝地問道：“你交男朋友了？誰啊？多久了？”
“等下，你一個一個問。”楚約伸手做了個STOP的手勢，“談了快半年了。”
“是那個…程嘉樹？”傅宜試探著問道。
“我瘋了嗎？”楚約瞪大了眼，一臉無語的扶著額頭，“我們所另一個同事在追他，跟我可沒什麽關係！”
“沒幾個月，我還沒來得及說。”她又補了一句，“對了，他年紀比我小。”
傅宜越聽越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比你小？”
葉哲爾簡直有些食不下咽了，掏出手機給韓辭通風報信，“我媽讓我姐去相親。”
韓辭剛反應過來有些鬱鬱不安，葉哲爾下一條短信又進來了，“我姐沒去，還說她交男朋友了。”
葉哲爾：“看在我通風報信的份上，辭哥，我號就拜托你了，賬號密碼是XXXXX。”
韓辭：“……”
這邊葉哲爾跟韓辭在用手機聊著天，而飯桌上傅宜還在追問楚約這個男朋友的情況。
“比你小幾歲？”傅宜接著問，“家在哪兒？家裏人都幹什麽的？有幾口人？”
“小四歲。”楚約夾了塊排骨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含糊道，“媽，你查戶口呢？”
“我就是一時間有點激動，”傅宜一點都不反對楚約找男朋友，隻是覺得對方年齡太小有些不放心，“行，我不多問，有時間你帶他回家讓我跟你葉爸看看。”
“這才多久啊？”楚約無奈的皺眉，“等穩定了我就帶回來讓你看看。”
飯後傅宜上街去買鞭炮跟零食，楚約裹著一條毯子窩在飄窗邊，突然很想擼二筒的毛。
昨晚她聽韓辭說AUG有場線下賽剛好在寒假期間，姚遠便叫上了他一起，算是提前跟隊友熟悉熟悉。
想到這件事，楚約又不得不聯想到昨天八院提早放了假，她就跟同事一起去了趟超市，當時以為今年過年還是一個人，隻是後麵想到韓辭跟韓葭估計也跟她是一樣的處境，買年貨的時候順便也給韓辭備了一份。
誰知道還放在車裏沒送出去就被葉哲爾叫到傅宜家。
自從爸媽離婚後，楚約其實一直都沒什麽感覺，隻是每到過年，她總會有種微妙的感覺，楚澤東不需要她，傅宜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意識到自己的孤獨。
在外邊時不時傳來的鞭炮聲中，楚約意外翻到了韓辭的朋友圈，他平常不怎麽在社交平台上發表言論，朋友圈更新頻率也很低，一個月最多一兩條。
這條發的是他跟韓葭坐在餐桌旁的合影，沒有配字。
客廳裏傅宜還在數落葉哲爾在家待了幾天越來越邋遢，楚約忽然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套上大衣往外，路過客廳的時候頓了下，扭頭問傅宜，“媽，我想起韓辭跟韓葭家裏沒有大人了，能不能讓他們倆到咱們家過年啊？”
傅宜早在上次得知韓辭家裏情況後就對這個乖巧的男孩子喜歡得不行，她沒多想，隻當楚約也同情他，這會兒覺得楚約細心，“這孩子看著就乖，家裏也是可憐，就是怕他臉皮薄不願意來。”
“不會的。”楚約搖搖頭。
傅宜便囑咐了幾句要是韓辭不願意過來不要強求就讓她出門了，扭頭就罵葉哲爾，“你姐都記得韓辭，你這個同學怎麽就不知道提一句？”
葉哲爾：“……”
他也不知道傅宜就見過韓辭一麵哪兒來的這麽大好感，心想他隻是同學，她姐可是人家對象，上心程度當然不一樣了。
路上楚約就給韓辭打電話，沒告訴他自己的打算。
韓辭跟楚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突然聽見楚約說：“開下門。”
韓辭心頭一跳，走到玄關處就隱約生出了些許期待。
一打開門，果然——
楚約氣定神閑的倚在他家的門框邊，單手抄在上衣口袋裏開門見山道，“去我家過年吧。”
她用的是陳述句，聽上去也並沒有拒絕的選項。
“哥哥？”韓葭也跑了出來。
楚約收起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蹲下身摸韓葭腦袋問道：“葭葭，到姐姐家裏過年好不好？”
韓葭偏頭看了眼韓辭，看他沒有出聲反對的意思，重重點頭，“好！”
等他們倆收拾好行李，楚約又開車帶著兩人開回了傅宜家。
韓辭從後備箱拎出一堆保健品的時候楚約就迷惑了，“你什麽時候買的啊？”
韓辭彎著眼睛沒說話。
傅宜見到韓辭真的來了本來就挺高興，看他還買了這麽多禮物，更心疼這孩子懂事了，“來阿姨家裏這麽客氣幹什麽”
傅宜絲毫沒發覺韓辭拎著這麽多東西像極了毛腳女婿初次登門的模樣。
隻有葉哲爾看透了一切，悄悄湊到楚約身邊，耳語道，“你看咱媽跟辭哥現在的樣子，丈母娘看女婿這句話是不是特別應景？”
楚約聽他笑韓辭也沒太大表情，就是冷冷說了句，“我看你以後可能都沒機會當毛腳女婿。”
葉哲爾：“……”
韓辭上次就留宿過，而且傅宜跟葉聞禮初三之後就要回公司發光發熱，到時候又隻剩他們四個人，也沒什麽好不自在的。
多了韓辭跟韓葭兩個人，家裏忽然就熱鬧起來了。
楚約想想，還是編輯了一條祝福短信發給楚澤東。
沒等到回複，楚約便也沒繼續糾結。
傅宜在韓辭跟韓葭來了之後特別想一展廚藝，興致勃勃的跟楚約掰算著除夕要做些什麽菜。
說到明天要包餃子，傅宜忽然發現家裏沒麵粉了，隻剩下木薯粉跟澱粉，“要買點麵粉，明天就不能出門了，得快點去。”
韓辭還在跟葉哲爾一起打掃房間，楚約便自告奮勇去買麵粉。
下午超市人特別多，楚約結賬的時候排了老半天隊。
不光買了點麵粉，還買了些小孩子喜歡吃的零食，她跟葉哲爾都不算特別喜歡吃零嘴，傅宜也沒在家準備這些東西，楚約是特意給韓葭買的。
等楚約回到家差不多就快到飯點了。
“你回來了？”傅宜接過楚約手裏的購物袋，過了一會兒才想起，“剛剛阿辭看到牆上你畫的畫好像挺感興趣的，哲爾就帶阿辭去書房看你以前的那些畫了。”
傅宜說完楚約下意識點點頭，片刻後，她忽然意識到她放在書房那箱畫裏有些了不得的東西，楚約嚇得鞋都不換了，急忙衝上二樓，“阿辭，等一下。”
砰，她推開門——
房間裏隻有韓辭一個人，葉哲爾不知道去哪兒了，此時韓辭正蹲在地上，周身是一地攤開的畫稿。
楚約所有保存下來的的畫都按年份日期順序放得整整齊齊，唯獨最底下那張是反過來放的，韓辭剛把它翻過來聽見動靜扭頭看楚約問：“怎麽了？”
楚約看他要回頭，立馬大喊了一聲衝過去伸手遮那副畫。
然而已經遲了，韓辭下意識轉了回去低下頭看那幅畫，雖然被楚約的手遮住了一部分，但是畫麵依舊香豔旖旎，不過一眼的功夫，他的臉就爆紅了。
楚約抽出那副畫壓回箱子裏，抬手遮眼。
萬萬沒想到，她當年年輕不懂事畫的r18成人向手繪畫稿居然會這樣被翻出來……
韓辭紅著臉低頭手忙腳亂的幫著收拾滿地的畫稿。
“……”
楚約表情比起韓辭來還是鎮定，有些尷尬地問：“你都沒看過這些東西嗎？”
韓辭頭垂得更低了，連撿畫稿的手指都泛起粉色。
得，她知道答案了，不用再問了。
她們阿辭到底是什麽稀有物種啊！
楚約有些好笑，都不知道該開心還是疑惑了，葉哲爾初中就看小黃片被她抓到好幾次該挨過傅宜幾頓毒打，甚至至今都不知道是楚約告發的。
她這時也沒想到第二天她就想毒打葉哲爾了。
翌日。
一大早葉哲爾說朋友有急事找他，除夕這天居然還出去，楚約微微皺眉，葉哲爾在上海這邊可沒什麽正經朋友，認識的都是一群公子哥，叫他出門肯定沒好事。
韓辭還在房間裏洗漱，楚約陪著韓葭在客廳看電視，有心跟著去看看，想想又算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葉哲爾從外麵回來了，手上就多了一個光盤，楚約問他是什麽，他說是學習資料，要去找韓辭探討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楚約總覺得葉哲爾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看他帶著光盤進了韓辭房間，就感覺更奇怪了，便倒了兩杯牛奶，準備去看看她弟又在搞什麽名堂。
她走到韓辭房間門口，本來想敲門，就聽見葉哲爾賤兮兮地對韓辭說，“來來來，辭哥，有福同享，好東西，一起看啊！”
韓辭小聲回了句什麽，楚約沒聽清。
光是葉哲爾那副語氣，楚約就忍不住聯想到不好的東西，眉骨抬了抬，已經舉起準備敲門的手放下了，直接伸手推開門，“什麽好東西？”
聽到開門聲，葉哲爾反射性唰的站了起來，一臉驚慌地擋住身後的電視機屏幕，連顫抖的小手拇指頭都寫滿了心虛二字，邊上的韓辭表情有點懵。
楚約眉心一跳，走到葉哲爾身前，“讓開。”
“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葉哲爾緊緊抓著她的胳膊擋在她前麵不讓她看屏幕，“別看——”
楚約一把揮開他，看清了電視機播放的畫麵，臉色變了幾變，定格在鐵青。
一時間針落可聞，寂靜的有點讓人害怕。
楚約冷笑著把牛奶重重往電視機櫃台上一放，驟然砰的一聲打破滿室凝滯的空氣，她起身抄起旁邊的掃把，回頭看了一臉茫然的韓辭一眼，衝葉哲爾奔去——
“葉！哲！爾！你死了！”
葉哲爾瑟縮了一下一蹦三尺高，誰知道他看楚約不打韓辭就往韓辭身後躲，氣得楚約撲過去隔著韓辭揍他。
葉哲爾左支右絀地躲著楚約手裏的掃把，“姐你冷靜點，啊——”
“葉哲爾你給我過來！還學習資料呢？你騙鬼啊！”
“我不過去！你先把掃把放下！”
韓辭無辜受災隻能摟著楚約的腰，躲她的無差別攻擊，“姐姐，別打了！”
楚約深吸一口氣，緩緩停下了動作，隻是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手裏還舉著掃把，眼神跟刀子似的紮在葉哲爾身上，“你好樣的，居然帶阿辭看小黃/片，想死嗎？”
韓辭立刻扭頭看葉哲爾，眼神跟楚約是如出一轍的淩厲，壓著聲音緩緩問道：“黃/片？？？”
葉哲爾心虛的回避韓辭的眼神，雙手扒在韓辭肩膀上整個身體躲在了他身後後，又梗著脖子對楚約道，“姐這不能怪我，都說了讓你別看啊，你自己都還畫小黃漫！？”
楚約一哽，片刻後，她嗤笑一聲，鳳眸微微眯起冷冷的盯著葉哲爾，揚了揚手裏的掃把，“你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今天更新還會繼續
溜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