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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顧晏為了小皇帝遇刺一事入宮的時候便已下令將京城戒嚴, 本是為了揪出刺客背後之人,可這陰差陽錯倒也攔了魏璟一行人離去的路子。


  魏璟劫走徐婉後本欲直接離京,卻撞上了全城戒嚴,這下可好, 直接被堵在了京城裏。一行人為了躲避顧晏的搜查呆在了魏璟早年買下的富商宅院裏, 這處宅子十幾年前就到了魏璟手上, 當初買它是瞧上了院中的小橋流水,隻覺有江南風雅之味, 後來卻因為此地被測出風水不佳的緣故荒廢了。


  這荒了十來年的宅子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是以顧令搜查京城兩日都沒尋到此處。魏璟一行人在這老宅子裏躲了三日, 徐婉和影衛們倒也還好, 可魏璟那公子爺的精致勁卻是受不住成日呆在荒廢的老宅子裏。


  “顧晏還沒開城門?”魏璟這日已不知是第幾次問這句話了。


  “未曾。”影衛老實回答。


  魏璟有些心煩,其實若是顧晏當真尋不到此處,躲上個十天半月他尋不到音訊自然會開了城門, 可若是顧晏多用上幾日便查到此處, 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再說了, 這老宅子這般無趣, 徐婉近來又不愛搭理他,魏璟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罷了,不等了, 吩咐毓宛準備一番,今夜隨我潛入宮中。”魏璟話中帶了幾分破罐破摔的意味。


  他打小長在深宮,又是監國數載的儲君, 對宮裏各處甚是熟悉,知曉皇宮之中有條暗道可從宮中通往京城城外。


  既然顧晏已將城門關閉,魏璟想要出城的話除了靜等顧晏開城門外就隻能走皇宮的暗道了,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潛入宮中從那處暗道出城。


  夜半時分, 魏璟帶著徐婉和自己貼身的幾名影衛潛入宮中。前幾日太後和皇帝接連遇刺,之後顧慎便按照顧晏的吩咐加強了宮內守衛。這一加強害得魏璟這個幾次三番潛進宮中如入無人之境的主兒都被坑了一把。


  幾個影衛去引開了守衛,這才讓魏璟帶著徐婉摸進了小皇帝的寢宮,他趁著夜色打暈了小皇帝,又打開龍榻下的開關進入了暗道,照原計劃來說他們本可以悄無聲息的從暗道離開,偏偏顧慎那廝被影衛驚動後徑直來到了皇帝寢殿,他這一來正好撞見魏璟帶著徐婉進入暗道,雖則魏璟及時在暗道內關了入口,使得顧慎沒能追上他們也跟著進入暗道,但這處暗道卻暴露在了顧慎眼前。


  皇帝寢殿的暗道有兩個作用,一是用於君王逃命,而是用於其卷土重來殺入宮中。這種暗道隻有當政的帝王與儲君知曉,魏璟記著這暗道原就打算以備不時之需,如今被顧慎瞧見了,隻怕顧晏不日就會毀了它,那魏璟也就失去了日後無聲無息進入皇宮的機會。


  顧慎被擋在暗道外絞盡腦汁也找不出進去的法子,隻得連夜去請了顧晏。他並不知曉顧晏封了城門是為了尋府上姬妾,隻以為他當真如他給出的理由那般,是為了搜查叛賊餘孽,方才瞧見魏璟更是想當然的覺得顧晏是為了搜查私自從西南回京的魏璟才封了城。


  這幾日來顧晏都未曾好好歇過,今夜也不例外,顧慎找來時他正在書房暗室修補那塊被徐婉砸碎的玉佩。


  “王爺,魏璟帶著一女子潛入宮中從皇上寢殿的暗道逃了,屬下本欲追趕,但實在無法打開暗道,這才星夜趕來向您稟報。”顧慎照實將事情道出。


  “暗道?本王倒是低估這大齊皇室的謀算了。”顧晏涼涼開口,帶著幾分諷刺。


  “你去轉告顧令,告訴他不必在京城尋人了,讓他去揚州那幾處江南之地盯著。本王入宮瞧瞧那暗道。”顧晏將碎玉收入錦囊,起身離開了暗室。


  顧晏入宮後徑直就去了皇帝寢殿,他立在掀開的龍榻旁低頭去瞧暗道入口處,那裏有徐婉落下的一方秀帕。顧晏沉默許久方才俯身拾起帕子放在身上。他盯著那早已關閉的暗道入口,冷聲開口道:“砸了吧。”


  此言一出,底下人便將皇帝寢殿的龍榻和那處地板都給毀了。


  顧晏連夜入宮,又砸了龍榻毀了皇帝寢殿的地板,這事驚得皇宮內外那些世家勳爵皇族宗室個個都坐不住了。消息傳了一夜,次日清晨朝會時竟傳成了攝政王砸了皇上的寢殿,一時之間那些個老臣個個都恨不得拍案怒罵顧晏狂妄逆臣。


  可真到了朝會上,一眾大臣瞧見顧晏那修羅般的臉色,除了李世襄開口問了緣故外,旁的臣子個個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世襄畢竟是小皇帝一派最得力的官員,顧晏見他這些年的政績,也是欣賞他的才幹,加上他本就不欲讓此事繼續以訛傳訛下去,因此當李世襄開口問出了滿朝大臣不敢說出口的話時,他便簡單說了個緣由。


  “昨夜賊人潛入皇上寢殿,誤打誤撞闖進了龍床下的暗道。那暗道既已被賊人所知,自然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本王便讓人毀了那處入口。”顧晏神色冷淡,不欲多談此事。


  他自是不會道破昨夜潛入內宮的人是魏璟,畢竟他回京一事若是爆出,隻怕這朝中些許舊臣又會不安分,倒不如直接說是賊人,還能省下諸多麻煩。


  他口中的賊人魏璟正帶著徐婉順著暗道往城外走,那暗道直通京城之外,路途甚至遙遠,他們兩人走了半夜,到天光大亮時分才從暗道出來。


  這條暗道通往大齊皇陵外,魏璟入宮前便吩咐了影衛到此處回合。那些影衛倒也從宮中逃了出來,隻是京城的城門今日一早才開,所以他們此時並未到達此處。


  “毓宛,咱們先在這附近歇歇腳,等上半日那些影衛應該便到了。”魏璟開口時微微喘氣,他走了半夜已是累極難免有幾分氣息不穩。


  “嗯,我們還是離皇陵遠著些吧,這裏應該有人把守,被發現就糟了。”徐婉忍著疲憊,抬手拉上魏璟準備走遠些。


  魏璟麵露無奈,但還是跟著徐婉走遠了些。“顧晏那廝害咱倆落到這般逃命似的田地,待孤來日緩過這回了,定要好好送他份大禮。”魏璟這次可真是被顧晏給惹得心氣不順,早在老宅子裏就盤算著要好好想個招折騰顧晏一把。


  “得了吧你,咱們好不容易從京城逃出來了,再去惹他不是自找麻煩嘛,你安生些咱們也好躲著他啊。”徐婉不讚同的開口。


  她話中的“咱們”一詞倒是正好撓到了魏璟的癢處。


  “毓宛說得對,咱們出了京城往後便是真被顧晏逼的做了對亡命天涯的鴛鴦又如何,他顧晏還不是也隻有眼紅嫉妒的份。”魏璟笑音清朗望著徐婉答話。


  一夜奔波,魏璟頭上束發的玉冠都鬆了幾分,幾縷青絲落拓的垂在他肩頭,他這一夜未眠原該是落魄頹唐的模樣,可他這一笑眼中竟如星辰閃爍,讓人隻覺他仍是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毓宛你說咱們日後去哪安家,西南之地可好?我在那邊呆了幾年,那裏山水醉人得緊,保管你去了就舍不得走。”魏璟帶著幾分試探開口問徐婉的打算。


  徐婉沉默片刻,並未立時回答。她抿了抿下唇,遲疑了會兒才抬頭回答魏璟。“我要回揚州。”她言外之意便是不欲與魏璟同行。


  “揚州?江南之地鳳物也是不錯,到時候我將西南諸事安排妥當便與你同去。”魏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偏偏硬是裝作未曾明白。


  “我準備自己去。”徐婉咬牙將話說透。


  此言一處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徐婉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沒良心,魏璟費了這麽多功夫才把她從京城帶了出來,她可倒好,用完了人轉頭就翻臉。


  魏璟並未答話,徐婉神色之間更是為難。


  完蛋了,還打著之前送他的那幾箱嫁妝的主意呢,這直接說破了可還怎麽張嘴給他要。可她明知魏璟對自己是什麽心思更不可能和他在一道啊,莫說她對魏璟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就單說顧晏那個死性子,她自己逃了還說得過去,若真是和魏璟在一塊,隻怕顧晏拚個玉石俱焚也得讓她和魏璟玩完兒。到時候別說市井生活的自在日子了,命保不保得住都說不準。


  “走吧,先去附近的村莊歇歇腳。”魏璟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其實心裏早就另有盤算。


  徐婉還打著那幾箱嫁妝的主意呢,也不想真和魏璟撕破臉,便順著他暫且揭過此事。


  兩人到了附近的村莊歇了半晌,影衛們也陸續趕到此處。魏璟卻似乎沒有即刻動身的打算,反倒不慌不忙的在村莊中尋了戶農家說要歇上一晚待到明日一早再趕路。


  徐婉自己走了一夜,腳踝都磨破了,聽了魏璟的話倒也未有異議。


  兩人各自呆在借宿的農戶茅屋裏睡了一覺,徐婉醒來時太陽已經落山,她枯坐在炕上,苦惱的撓頭,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說辭能去跟魏璟提那幾箱嫁妝的事。


  枯坐許久後眼見著天色愈來愈晚,徐婉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罷了,破罐子破摔吧。”她打算直接說得了。丟臉便丟臉吧,反正不是丟命,有什麽大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作話是顧令的專場。


  顧令:別愛我,沒結果,我是個大綱裏都沒得姓名,隻負責尋找女主蹤跡的人,純屬作者一時萌了我這樣的屬性才給了我個名字和背景,但我後續沒戲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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